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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但是陆氏兄弟讥朱熹为“支离”、“无址而成岑”、“留心传注翻榛塞”,这些话也并非无的放矢。为了证实此义,谨从别处引两段文字以见其意。其一是陈止斋(傅良)《与朱晦翁书》:
二十年间,闻见异同,无从就正。间欲以书叩之。念长者前有长乐之争,后有临川之辨,他如永康往还动数千言。更相切磋,本见其益;而学者转相夸毗,浸失本旨。盖刻画太精颇伤简易,矜持已甚反涉骄吝,以此益觉书不能宣。要须请见,究此衷曲耳。
另一乃元人吴澄的话。澄传朱学而所言如此,可供识者省念:
程氏之学,四传至朱,文义之精密,句谈而字议,又孟氏以来所未有者。而其学徒,往往滞于此而溺其心。夫既以世儒记诵词章为俗学矣,而其为学,亦未离乎言语之末。甚至专守一艺,而不复旁通他书,掇拾腐说,而不能自遣一辞。反俾记诵之徒嗤其陋,词章之徒讥其拙。此则嘉定以后,朱门末学之弊,而未有能救之者也。……
由是而言,为政不在多言,为学亦不在多言。今日谈考据者,末流固有支离之弊,即讲义理亦须慎重将事,词费不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