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中古时期的女性书写

第一章　莱斯波岛悠远而美丽的传说：古希腊的缪斯

Love shook my soul, like on the mountain the wind upon the oaks falls

Because you love me

Stand with me face to face

And unveil the softness in your eyes……

……someone will remember us

I say

even in another time

萨福诗歌断章

1.1　萨福：人间的“第十位缪斯”

一位美女、一位诗人、一位七弦琴演奏者、一位神秘主义者、一个男诗人的情人、一个有失检点的妇人、一个美貌的母亲并生有美貌的女儿、第一个失恋投海自杀的女诗人，据说她也是一个女同性恋者……这就是萨福（Sappho，公元前6世纪前后）。然而柏拉图却尊她为人间的“第十位缪斯”，因为在古希腊神话中，司文艺的女神共有九位。

当西方文化尚处于童年时代，在其发祥地的古希腊，种种关于女性的神话传说，就引得当今时代的人们不由不做种种美丽的遐思：爱与美，音乐与艺术……但是，她们也只不过是留存于人们的幻想之中，是人们渴望而不可即的神。而公元前6世纪，住在莱斯波（Lesbos）岛上弹着七弦琴，歌唱着自己缠绵爱情的萨福却不一样，她也许就是那位生活在你身边，并散发出迷人个性魅力的邻家女子。那么，在时光飞跃了26个世纪后的今天，女神一般的萨福，能否在现代社会中觅得她的知音呢？

人们不禁追问萨福是谁？为什么在追溯西方文化的源头时，我们的头脑中依旧难以形成一个明晰的意象。关于这位古代女诗人的生平，过去有许多传说。她出身于莱斯波岛的贵族阶层，她的父亲斯卡曼德罗尼摩斯在这个岛同雅典发生的一次战争中牺牲。她上有三个哥哥，她本人育有一个女孩叫克雷斯，与萨福的母亲同名。

我们几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大凡那些有创意、有影响力的女性所受到的敌视总是比赞扬要多。在过去的26个世纪里，萨福已经被人们想象成各色各样的形象，从中折射出想象者所处的时代、地点和向往。古代的读者把她看做一个异常强有力的作曲者，把她当做人间的缪斯女神而建造了纪念碑，并制作了硬币加以纪念。但是他们同时也把她作为女性诗人的独特性扭曲成了一个性取向和性变态的道德故事，一些雅典的剧作家在他们猥亵的喜剧里就加入了萨福这个角色。

几个世纪以后，罗马的文学批评家推测她是一个娼妓，在他们看来，一个如此敏锐地描写了情欲的女性，这恐怕是唯一合理的职业。罗马诗人奥维德则把萨福描绘成一个孤独的忧郁症患者，这无异于把女性的创造力等同于心理反常的现代叙事的原型，这与人们对19世纪美国著名诗人艾米莉·狄金森或20世纪的希尔维亚·普拉斯的老套评论如出一辙。

出身医生世家的作曲家班托克，他的音乐中总带有一种贵族气质，由于大量吸收柴可夫斯基、瓦格纳、史特劳斯的音乐风格，进一步确立起自己在音乐界的地位。他借助人声与管弦乐的融合，形成了自己的音乐风格。同时他也是一位擅长利用音乐来说故事的作曲家，尤其是音乐的印象、起伏及色彩。他曲中的萨福，就是那个行为激烈、极端、善妒又有些好色的女性圈子中的一个。在这样一个看似是以美貌、性感、肉体来对付男人的圈子里，她却是又黑、又矮、又没什么吸引力，于是乎，她去求教前辈，产生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男女情爱……

前奏曲

第二段　阿弗洛狄特礼赞

第三段　很久以前，我曾经爱过你

第四段　夜之歌

第五段　朋友，让我们面对面吧

第六段　月亮西斜

第七段　众神的凝视

第八段　我的梦呓

第九段　婚礼之歌

第十段　君王的冥想

全曲共分十段，旋律之优美当然不必多说，但歌词充满复杂难懂的希腊神话及古代用语，可能需要多花点时间研究。

埃里卡·琼在她的历史幻想小说《萨福的飞跃》（Sappho’s Leap，2004）中，所提供的萨福的形象和科尔·波特的男性原型一样，滥情易变。他们把萨福想象成迄今为止所有埃里卡·琼式女主角的更新的合成版。尽管这本书对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群岛文化做了详细的描述，但书中的萨福无疑是一个21世纪的双性恋诗人。不难想象，狂欢和晒黑的皮肤、成熟的肉体、狂喜和苦恼。据此，你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小说的主旨了。读了萨福的那些优美酣畅的表达对女性和男性的热情的诗句，所有的古代人都感到惊奇：萨福到底爱谁，是什么样的爱？由这个传统产生出的萨福的形象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成功地玩弄年轻美貌女子的诱骗者，另一个是异性恋爱情的受害者，因为她为了某个男子的爱而自杀。

的确，这本书开始的十几章让各个角色卷入了肥皂剧式的情节中，充满了无意识的欢闹，萨福就像《飘》（Gone with the Wind，1936）里的郝斯嘉一样，飞快地在男子间跳动、调情，玩弄他们的情感。“你这个小风骚，”她的情人说：“你想要吞下整个世界呀！”她像禾林（Harlequin）出版公司经典爱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做爱，“他的双臂紧拥着我。他的心伴随着我的心雷鸣……时间消失了，空间倒塌了”。在书的后记里，埃里卡·琼说，她写这本小说的目的在于更正多个世纪以来人们对萨福可笑的和不公平的想象。如果一本小说需要一个理由，那么这是个好的理由；遇上这样的一个萨福是让人满足的，她的性冲动是来自于对欢愉的追求而不是因为得了神经官能症，她对政治和对枕边絮语同样兴致勃勃。

1.2　萨福的诗歌艺术成就

有人曾把萨福同荷马相比，说男诗人中有荷马，女诗人中有萨福；她以沉稳抒情、韵律优美的风格创造了“萨福体”（Sapphism），将古希腊的抒情诗推进到一个新高潮，对后世影响颇为深远。她的抒情诗在古代对较晚的诗人，如罗马的卡图卢斯（公元前约87—约54）颇有影响。相传，在公元1世纪朗吉努斯所写的重要的文学批评著作《论崇高》（On the Sublime, about lst century），就曾引用了萨福的一首诗，并认为这是一个楷模。在近代欧洲，不少诗人曾袭用她用过的一种诗歌体裁，称之为“萨福体”。英国诗人拜伦在他的长诗《唐璜》（Don Juan，1837）中，曾咏叹希腊光荣的历史，一开始就提到“如火焰一般炽热的萨福”；我国诗人苏曼殊曾经把这部分译成中文，译诗的头两句是“巍巍希腊岛，生长奢浮好”，句中的“奢浮”就是萨福的音译。

萨福共留下9卷诗作，然而由于中古基督教会认为这些抒发个人情感的诗歌有伤风化，被当做禁书毁掉，所以今天只有这些残章断简被保存下来。她的诗歌真挚感人，语言自然朴素，采用当地口语。她又善用各种诗歌体裁。她的诗被按照不同格律编成各卷，虽然今天只留下断章残句，但仍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古代有高度诗歌技巧的重要诗人。

传说中的萨福美貌无比，有一次法官要判她死刑，萨福当庭脱下上衣，露出丰美的乳房。片刻，旁听席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不要处死这样美丽的女人！因为美丽，萨福重新获得了自由。当然，这些大概都是后人附会出来的故事，不一定有什么事实根据。但是我们却可看出古希腊人对于人体美的膜拜和西方文明童年时期人们的质朴与纯真。

从19世纪末开始，随着女权主义运动的兴起，萨福开始被追认为女同性恋的远祖，词语Lesbian（女同性恋者或女同性恋）和Sapphic（女同性恋的），都是源于萨福。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透过这些亦真亦幻的传说看到这个与上帝接吻的女人对生命、艺术和性的深刻领悟。

以萨福为主题的绘画与图片：

传说诗人阿尔凯奥斯曾向她表示爱慕之情，被她拒绝；

又传说她爱上一个年轻男子法翁。

失恋后在海边跳崖自杀。

萨福生在公元前612年左右。她幼年时，由于当地僭主的迫害，曾逃亡到西西里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她生过一个女儿，名叫克雷斯。她的兄弟卡拉克索斯爱上一个名叫多里卡或罗多庇斯的妓女，曾花费许多钱为她赎身，遭到萨福的谴责。

在Lesbos岛上，许多年轻女子慕名拜学她的门下。萨福与女弟子们情深意笃，为她们写了大量动人柔美的情诗，当雅典伟大的统治者梭伦听到其中的一首《为何她音讯全无》时，止不住发出“只要我能学会这一首，那么死也无憾了”的赞叹！

作品选读

That man to me seems equal to the gods，

the man who sits opposite you

and close by listens

to your sweet voice

and your enticing laughter—

that indeed has stirred up the heart in my breast.

For whenever I look at you even briefly

I can no longer say a single thing，

but my tongue is frozen in silence；

instantly a delicate flame runs beneath my skin；

with my eyes I see nothing；

my ears make a whirring noise.

A cold sweat covers me，

trembling seizes my body，

and I am greener than grass.

Lacking but little of death do I seem.

另一首题为《阿弗洛狄特颂》。

Hymn to Aphrodite

Immortal Aphrodite, on your intricately brocaded throne，

child of Zeus, weaver of wiles, this I pray：

Dear Lady, don’t crush my heart

with pains and sorrows.

But come here, if ever before，

when you heard my far-off cry，

you listened.And you came，

leaving your father’s house，

yoking your chariot of gold.

Then beautiful swift sparrows led you over the black earth

from the sky through the middle air，

whirling their wings into a blur.

Rapidly they came.And you, O Blessed Goddess，

a smile on your immortal face，

asked what had happened this time，

why did I call again，

and what did I especially desire

for myself in my frenzied heart：

“Who this time am I to persuade

to your love？Sappho, who is doing you wrong？

For even if she flees, soon she shall pursue.

And if she refuses gifts, soon she shall give them.

If she doesn’t love you, soon she shall love

even if she’s unwilling.”

Come to me now once again and release me

from grueling anxiety.

All that my heart longs for，

fulfill.And be yourself my ally in love’s battle.

Questions for Discussion：

1.Retell Sappho’s life and literary cre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ancient Greece, and why Sappho is a must for the scholars of women’s studies？

2.State the artistic value and the influence of Sappism as indicated in the poem of Hymn to Aphrodite

3.How do you evaluate Sappho as a woman and a poetess, and what is your opinion on Sappho’s love？

References：

Sappho.The Love Songs of Sappho.translated by Paul Roche.New York：Penguin Books，1966，1991.

EvaCantarella.Pandora's Daughters：The Role and Status of Women in Green and Roman Antiquity.Baltimore：John Hopkins，1987.

JudyGrahn.The Highest Apple：Sappho and the Lesbian Poetic Tradition.San Francisco：Spinsters, Ink，1985.

William Harris, Professor Em.Classics, Middlebury College.Sappho：The Greek Poems（133 page PDF file with illustrations）.See also his shorter paper in HTML format.

Edith Mora.excerpt from Sappho-The Story of a Poet.Flammarion，1966.

DianeRayor.Sappho's Lyre：Archaic Lyric and Women Poets of Ancient Greece.translated by Diane Rayor.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1.

LeahRissman.Love as War：Homeric Allusion in the Poetry of Sappho.Konigstein：Verlag Anton Hain，1983.

David M.Robinson.Sappho and Her Influence.Boston：Marshall Jones，1924.

Jane McIntosh Snyder.The Woman and the Lyre：Women Writers in Classical Greece and Rome.

Carbondale：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Press，1989.

http：//xueshu.baidu.com/s？wd=paperuri：（7b82dbfb16ec32b1dbf93f2100624a44）&filter=sc＿long＿sign&sc＿ks＿para=q%3DWomen+poets+in+ancient+Greece+and+Rome&tn=SE＿baiduxueshu＿c1gjeupa&ie=utf-8&sc＿us=10981629146114670471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1808174/？t=1467358774287

http：//www.sappho.com/poetry/sappho.html

http：//www.mfa.gr/sweden/en/the-embassy/news/sappho-through-the-ages-medelhavsmuseet-sunday-march-15th-20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