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诛心
众人转头看去,在大厅尽头处的女人衣着华贵,穿着一身旗袍,身边跟着乌泱泱一大片的人,看起来不像是来贺喜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许天却是轻轻一笑,觉得像是看见了亲人,“琴姐。”
杨梦琴走进了房间里,吕家兄弟紧紧跟在她身后。
环顾一圈,杨梦琴找了个位置,也不气势夺人喧宾夺主,不过是坐在了上宾席,但她身后站着吕峰吕屹两兄弟,怎么看都有一种大有来头的感觉。
杨梦琴不像庆城的姑娘,有江南女儿娇软婀娜之态,她虽然身姿妖娆,但自有一种坚毅的气质在,虽说皮肤白净细腻,但只看她面容,倒有几分肃杀的气息,就连身后两个长相相似的青年也看起来像是从黑客帝国里走错片场的保镖一样。
众人自然不知,许天和杨梦琴自己却是心里有数的——党卫华老爷子那治家严谨的样子,恨不得跟带兵打仗一样,当然带出来的孩子一个两个都给人感觉,格外头铁。
就连周宏远原本满腔怒火,此刻也消下去了,一半是因为吕家兄弟和那乌泱泱一大群人的架势实在来势汹汹,另一半原因是杨梦琴不输姚曼筠的美貌。
偏偏,这杨梦琴居然带着一脸宠溺的亲密,看着许天……
周宏远心说怪不得姚曼筠答应了自己,原来是许天在外面有了。
这女人看起来,可不比姚曼筠条件差。
“这位小姐没见过,不知道是哪儿人。”周宏远笑着走到杨梦琴面前,伸出手,格外殷勤,只等着杨梦琴也伸出手来,让他赶紧一亲芳泽,摸摸她细腻的皮肤。
那心思并没有藏着掖着,因此在场众人很好奇地看了看姚曼筠的神色,不想姚曼筠竟然全程只看着许天,压根没注意周宏远,更别提吃醋了。
“许天,你和杨小姐……”姚曼筠心里忍不住有点酸,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但是面对许天,她就是忍不会有点在意。
尽管……她或许早就没有过问的资格了。
许天面对姚曼筠那淡淡的醋意,隐约觉得姚曼筠或许对自己有所隐瞒。
刚刚在房间里,姚曼筠已经说了,周宏远捏着姚建成和吴敏芝的性命威胁她,这场订婚是迫不得已的。可是如果周宏远只是用了这个来威胁姚曼筠,似乎——姚曼筠的脾气也变得太好了。
从前在A大的时候,姚曼筠可是在冷战期间也不能允许别人靠近许天的,连人家跟许天坐一个桌子吃午饭都能说到人家姑娘崩溃泪奔掩面出逃的,怎么现在就能心平气和看到杨梦琴和自己眉来眼去呢?
不过,许天还是解释了一下,“老姚,我本来是一个人来的,不过……”
杨梦琴摇摇头,许天太不擅长解释了,他和自己既然没有那个可能,自己也乐得做个坦荡的好人。“弟妹,我今天过来,是给我弟弟撑场面的。你也知道,我爷爷对他这个干孙子,是真的跟亲孙子一样的。”
说完,杨梦琴眼底一冷,看着周宏远仍然伸在自己面前的一双蹄子。
“你脏,我不想碰。”杨梦琴丝毫不给周宏远分毫面子,回头轻声吩咐,“吕屹——”
吕屹看着周宏远那个脸那个调调就不舒服,哪里需要杨梦琴把话说完,上前捏着周宏远的手腕,只听一声脆响,周宏远一声惨叫,捂着手腕退后了几步,脸色也格外惨白。
杨梦琴轻轻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手腕脱个臼,叫的鬼哭狼嚎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宏远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教,教出来你这么个不上台面的东西,也敢肖想我党家的媳妇。”
党家?
众人觉得这条信息像是在头顶上爆炸了一样。
他们猜着,这会不会是帝都的那个党家,同时对杨梦琴更加注意了。
杨梦琴起身,走到姚曼筠面前,拉起她的手,微微笑了起来,“前阵子在医院没能好好说上话,我可是有挺多话想跟你说的,等这边处理了,跟我回帝都去,爷爷对你是有些误会,可是我想,许天的眼光不差,你一定是值得他深爱的。”
姚曼筠的身体抖了两下,杨梦琴自然是不知道她此刻心境,可这些话对于姚曼筠来说,实在是字字诛心。
她自觉,以前或许是配得上的,如今……
不配了。
偌大的宴会厅里,人们心思各异。
自杨梦琴说了帝都,众人大约也就猜到了,这党家就是赫赫有名的帝都党家。
党卫华素来低调,外人或许不知道,但圈子里的人可都对这个名字又敬又怕,只是——从不出面的党家人,今天居然来破坏庆城姚家的订婚宴?
那个穿白衬衫牛仔裤的年轻人,跟党家人什么关系?
姚曼筠又是什么情况?原本以为是郎才女貌,但是目前周宏远在地上打滚哀嚎,姚曼筠似乎是真的一点没把他当回事啊。
在场众人不乏媒体的朋友,他们闻出了爆炸新闻的味道,赶紧纷纷扛起了长枪短炮。
杨梦琴眼神一冷,扫视了一圈,“不许拍。”
她跟着党卫华久了,气势自然不弱,偶然之间透出几分凌厉之色,竟然无人敢上前。
周礼南终于忍不住上前了,“姑娘,你是什么人,今天是犬子和曼筠的订婚宴,你这样跑来大肆破坏,是不是有些不妥?”
杨梦琴冷笑,“你也知道,你这个儿子是犬子?”
周礼南被噎了一句,瞬间说不出话来。
犬子本就是个自谦的说法,他谦虚了,可是这姑娘似乎一点没打算给他留面子啊。
姚曼筠对周礼南还算有几分尊重,上前对杨梦琴道,“周宏远虽然是个畜生,可是,周伯伯对我一直不错……琴姐别太……”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杨梦琴,思来想去,和许天用了同样的称呼。
杨梦琴的神情冷漠,看着姚曼筠的时候温和了几分,“弟妹,你既然知道,这当儿子的是个畜生,又怎么知道,不是因为有样学样?就算是他自己不学好,可是,子不教,父之过,他是有责任的,你不必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