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或行或止（2）

陆广白第一次见霍枔，还没过十八岁生日，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不过一周，他就光明正大的逃课了。只是出来的路上运气不好，被一个缠着他大哥好久的女人堵住了。

霍枔当时在北广场，遥遥看了一眼，只觉得年轻真好，不高兴了当街就能吵起来。她晃着唐老鸭肥肥的大尾巴，小碎步地走到少年身边，张开毛茸茸的翅膀将他抱住了。少年整个人都陷入柔软的玩偶怀里，浑身一僵。

霍枔轻轻晃他，像是在无声安慰，陆广白满腔怒火瞬间就消散了，等她松开手，那个女人也早就不见了，陆广白松了口气，仰头看着唐老鸭。

“那是你女朋友吗？女孩子是要哄的。”

陆广白没研究出来里面那人是怎么看到外面的，听到她开口有些诧异，没想到是个女生。随即他就轻哼一声，少年眉眼间尽是恣意傲然。

“女朋友？她才不配。”

霍枔看出他家境优渥，解决了小纷争就回到北广场，继续摇摇晃晃，吸引小朋友。陆广白觉得挺有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干脆就在唐老鸭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少年明朗帅气，唐老鸭憨厚可爱，没一会儿就有许多小朋友拉着家长过来拍照，霍枔十分配合，或抱或站，雪白的翅膀张张合合，一点不敷衍。

等高峰期过了她才有时间休息，顺便去吃饭，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少年已经走了。她也没多想，总归是个陌生人而已。

可第二天一早，她就在相同的位置看见了少年。她慢腾腾地过去，觉得奇怪。

“小孩儿，你不用上课么？”

少年抬头瞥她，语气不悦，“别叫我小孩儿，你不也没上课。”

“我大学了啊，课很少的。”霍枔晃晃肥肥的尾巴，笑道，“你看着还在上高中吧？逃课可不好。”

“我不想上学。”少年烦躁地揪着头发，“没意思。”

霍枔也不知怎么，想起了舅舅家的小表弟。那孩子今年刚上高一，也总是逃课，说上学没意思，明明该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哪来那么多不想不要。她没忍住说道。

“上学没意思，总有别的事情做，这是你的人生，任何事都是有意义的。”

少年手指一僵，从台阶上站起身一跃而下，吐槽道。

“我的人生就是没意义，我大哥都给我安排好了。”

“但是选择权在你手中，你看现在，你不就逃课了吗？”霍枔张开翅膀，一下搭在少年头顶，要不是鸭翅膀不方便，她都想好好揉几下了。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你早就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了，不是吗？”

“是吗？”少年拧着眉，都忘记要反抗头顶上那只作乱的鸭翅膀。

霍枔看他这副迷茫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