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固执的婆婆
但一年多下来，雨涛的身体就出了问题，肚子变得又肥又大。
自那以后，特别是婆婆手术以后，这些东西雨涛都不让公公婆做了。
婆婆倒很听话，事关雨涛健康，她果真再没弄过腊肠或腊肉吃。
但腌制辣椒就不行了，用婆婆的话说就是：“一餐不食心里慌！”
公公则喜欢吃油炸食品：油炸丸子、油条、葱油饼、南瓜饼……
这些不健康的饮食结抅，对一个身体健壮的人来说，或许并无所谓，但对象我婆婆这样做过直肠瘤手术的人来说，都是慢性致癌毒物！
终于，在婆婆咳嗽了近十天后，她突然日渐消瘦起来。
这天早晨，雨涛请假带她去医院检查，中午时分打电话给我，声泪俱下地说：“老妈得了胃癌，医生说己到晚期！”
事出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我突然想起半年多前，我带小蓓儿在小区里玩，她玩伴的爷爷对我说：“你婆婆送蓓蓓上学时，几次说胃疼，我看她疼得似乎很厉害，你们知道吗？”
我十分惊讶地说：“是吗？从未听她说过，我回去问问她。”
回到家里，我问婆婆是否出现过胃疼。
婆婆赤口否认，还很生气地说：“少听别人瞎讲，我胃好着呢！”
这才半年多，婆婆就到胃癌晚期了，癌症真是太可怕了！
不到三天，婆婆己经瘦得皮包骨头了，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癌症能让一个看似健康肥硕的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变成骷髅般消瘦。
从此，全家人陷入了悲痛之中。
雨涛给远在南昌的公公打电话，告诉了他婆婆的病情。
公公很快从南昌赶回了上海。
自从2008年南昌房子买好以后，公公每年在上海呆到四五月份就找借口回到南昌去了，到年底又回来。
婆婆长期一个人呆在家里，脾气变得越来越怪，十分急躁不安，动不动就发脾气。
公公如果在她身边的话，有时劝劝她，陪她聊聊天，下下跳棋，她也就不会总把心思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了。
但实际上，公公几乎半年呆在上海，半年呆在南昌，回去的时间正好都是清明和暑假期间。
我想公公可能是和他的亲生儿子一起去给前妻扫墓吧。暑假里又帮忙带孙女敏敏。
当然对于此，婆婆、雨涛和公公都赤口否认。
婆婆给出的理由是：“你爸是党员，又有高血压，每年要回南昌用医保卡买药，参加党组织活动，夏天还要去党员活动基地休养一段时间。”
雨涛对我说：“老爸是觉得跟我们一起生活，我们的生活压力太大，他不想给我们增添太多负担！”
虽然他们各持一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次公公回南昌前都会接到他孙女敏敏从南昌打来的电话。
当然，公公回南昌，一直都是住婆婆家的，从不和儿子、儿媳妇们一起住。
因为住同一个小区，我过年去南昌玩过几次，每次都是敏敏到婆婆家来玩耍、吃饭。
玩好、吃完饭就自已回去，我也从未见过公公的儿子和儿媳妇。
敏敏比小蓓儿大一岁，对公公爷爷长，爷爷短的，叫得很亲热。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只有对她特别好的人，她才会如此亲切地称呼他。
所以，很多事纸包不住火，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家庭和睦，不想说透而已。
现在是十一月份，公公之前打电话说了今年过年不来上海，要不是雨涛打电话给公公，估计今年婆婆又要闹着回南昌去了。
一个家庭，看似完整，实际上却各怀心思，很多时候真的很难相处。
公公回上海见到婆婆后，也大吃一惊，对婆婆说：“早知道你会得癌症，就不该让你呆在上海……”
这不废话吗，生老病死，岂是人能料及和控制的！不呆在上海，呆哪里？
想起2010年十一假期，我和雨涛、婆婆、小蓓儿一起开着车回南昌，后来又带上公公一道去庐山玩的情景：
一到庐山，婆婆就喊：“哇！这里太凉爽了，上海和南昌象大火炉一样，等我七八十岁了，夏天就和你爸到这里来租个房子住，乘乘凉，走走山路，这里真的太美了！”
那次，我们在庐山住了整整五天五夜。
因为开着车，走亲访友比较方便，我对婆婆说：“既然来南昌了，就去乡下看看外公吧，我和雨涛结婚都五年多了，还从未见过外公呢。他对您虽然不好，但毕竟是您的父亲嘛！”
婆婆满不在乎地说：“不用了，他现在那样，无人问津是罪有应得！他何时真正当我是女儿了？”
想想也是，外公从未关心过婆婆，有一天舅舅猫腻家买房子缺钱，外公竟打电话来责怪婆婆没借钱给猫腻！
婆婆自己买房子都没钱，还怎么借钱给舅舅？
那次以后，婆婆和外公的关系更僵了。
现在婆婆突然病倒了，想想婆婆也真够可怜的。
小小年纪父母就离异，后妈重男轻女，对养子都关爱有加，偏偏对她打来骂去。
父亲又经常不在身边，有时候知道后妈对女儿不好，也是听之任之，导致女儿对他们都恨之入骨，直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他。
公公来上海后，主要是帮忙接送小蓓儿上学、放学，关心照顾婆婆。
两天后，我又请假带婆婆去医院检查确诊，上次检查的许多报告今天也都出来了。
到了医院，排队挂号，排队看医生，排队取药，折腾了整整一上午。
就诊时，医生看完报告后，让婆婆在外面等着，关上门对我说：“你婆婆是胃癌晚期了，需要马上住院，但现在病房里到处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床位，需要等我们通知。你跟家人商量一下，如果决定在我们这里治疗的话，我可以先帮你们登记，住院部有空床位了马上安排你婆婆来做手术。”
“除了手术，没有其他治疗方案吗？我婆婆害怕做手术。”我充满期待地问医生。
医生想了想说：“你婆婆2008年得过直肠瘤，当时做的小手术，瘤细胞并没有切除干净，现在癌细胞转移到了胃里，己经是癌变晚期了，可以只用药物保守治疗，费用还低很多，但是后期人会越来越痛疼难忍，手术能减轻病人病疼。”
对于医学，我并不是特别懂得，但只要能延长婆婆寿命，钱花多花少我也并无所谓。
于是我又问医生：“如果手术的话，我婆婆还能活多久？”
“再活多半年是没问题的。”医生郑重其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