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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长腿叔叔:
我改名字了。
在学校名册上我还叫乔若莎,在其他场合,我叫茱蒂。没办法,我们还要自己为自己取一个小名。我从来就没有小名,不过茱蒂也不是我凭空想的。弗莱迪·珀金斯咿呀学语时就这样叫我的。
我真希望里皮特太太以后在给小孩子取名字时能多一点想象力。她从电话簿上取我们的姓氏——第一页就是艾伯特,而乔若莎也是她从一块墓碑上看到的。我一直很讨厌这名字,不过我倒蛮喜欢茱蒂的。这是一个傻乎乎的名字,应该属于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女孩子,有一双甜美的蓝眼睛,娇生惯养,无忧无虑,一辈子不用烦恼的女孩子。您觉得这样好吗?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没人责怪在家中备受宠爱的我。假装成这样的女孩也挺好玩的。以后就请您叫我茱蒂。
您知道吗?我有3副小羊皮手套了。以前,我从挂在圣诞树上的礼物中得到过一副羊皮无指手套,但从来没有得到过五指分开的真羊皮手套。隔一段时间,我就拿出来戴在手上,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戴到教室去。
(晚餐的钟声响了,再见!)
星期三
叔叔,您知道吗?英文老师夸奖我上一篇作文有着非凡的想象力。她真的这么说!她就是这样讲的。想想我过去18年来受过的教育,这似乎不是真的,不是吗?约翰·格利尔孤儿院的目标,就是把97个孤儿培养成97个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姐妹。
我出众的天赋,是很小时在木板门上画里皮特太太时一步步培养起来的。
我批评了小时候的家,希望您不要不高兴。不过您是有主动权的,如果我冒犯了您,您随时可以停止您的资助。这样说是很不礼貌的,不过,您不能期望我有什么修养,孤儿院毕竟不是淑女训练学校。
叔叔,您是知道的,大学里难的并不是功课,而是玩。近一半的时间,我都不懂那些女孩们在谈些什么,她们的玩笑似乎都与她们的过去有联系。过去人人都有,却与我无缘。在过去的世界里,我是个陌生人,我不懂她们的语言。我很沮丧,我这一生都会有这种感觉。高中时,女孩们成群地聚在一起,打量着我。我是奇怪的,与众不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我能感受到“约翰·格利尔孤儿院”几个字就写在我脸上。有一些好心人走过来,礼貌地说上几句。我恨他们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好心人。
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告诉莎莉·麦克白我父母双亡,是一位好心的老先生送我上大学的——这都是事实。我不希望让您觉得我是个胆小鬼,不过我真的很想跟其他女孩子一样,而孤儿院那可怕的阴影却笼罩着我的童年,把我和大家隔开,变得不一样。如果我能背对着它,让记忆在脑海中关闭,我觉得我可以和其他女孩一样可爱。我不认为我和她们有什么真正的区别。您认为呢?
无论如何,莎莉·麦克白喜欢我!
您永远的
茱蒂·艾伯特
(原名乔若莎)
星期五
我刚才把信又重读了一遍,发现它似乎有些低落。您能猜到吗?星期一早上,我要交一篇特别的作文,还要复习几何,而且我患了感冒,正打着喷嚏。
星期六上午
昨天忘了寄信,我今天再发几句牢骚。今天早上来了个主教,您猜他都说了些什么?
“圣经中给我们最好的圣言是‘穷人们永远与您同在’,他们可使我们永远保持慈悲的胸怀。”
您瞧,穷人像是成了有用的家养动物,要是我没有今天这样的教养,我会走过去,告诉他我真实的想法。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