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情剑道 无情剑道 自然剑道

且说这叶青几人当先进入太和门，每个人的心情可就有些不同了。

最少就连一向嘻哈不止的司空摘星，也没敢在这里和几人开玩笑。

所谓天威难测，封建王朝的天子威严，可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武林豪杰能够冒犯的。

甚至说就连陆小凤也是如此，这不，看着太和殿外的那些汉白玉石阶，想到戏文里文武百官就是在这里垂首面见天子，也不禁觉得有些血脉喷张。

老实和尚和木道人更是神情肃穆，宛若朝见道祖和佛祖一般。

叶青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如同陆小凤几人一样，不过他倒是也理解这些人的情况，几千年的封建帝王统治早就在这些人的内心竖起了威严庄重形象。

正所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想那世上多少的奇人异士英雄豪杰，费尽心血耗费半生，有的甚至不惜以命相博，不就是为了也到这里来走一遭。

就像是前世里的自己，从几百万的考生里争过独木桥，拼尽一切最后终于考上大学，当真站到了大学门口，又怎么能够不心潮澎湃呢。

古今这些事，时代虽不同，但终有相通之处。

叶青尚在感慨，陆小凤却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急切的神情，快步走向了石阶右侧面回廊，回廊旁边有道门。

叶青几人自然也发现了陆小凤的异状，特别叶青更是感受到了陆小凤正要去开的门后方隐隐传来的熟悉剑意波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异：“西门吹雪？！”

老实和尚惊讶道：“西门吹雪怎么会在这金銮殿里面里，这里可是朝廷重地？”

叶青猜测道：“我想这地方虽然是机密重地，但现在皇上已经就寝了，除了保卫这里的侍卫允许外，我实在想不出有第二个办法。”

木道人怀中拂尘轻摆，好奇问道：“可是他们为何会允许西门吹雪进那里，这应该不会是因为害怕西门吹雪的原因就可以解决的。”

叶青淡然一笑，意有所指道：“但凡人做事，都是有利于自己的，他们允许西门吹雪进入里面，一定是因为西门吹雪的胜利可以给他们带来丰厚的收益。”

老实和尚闻言，猛地似明白了些什么，不禁想起了南北城的那两位老大，李燕北和杜桐轩。“原来这些侍卫胆子竟也这么大，敢在皇宫里面开赌局！”

叶青轻笑一声未置可否，却是也紧步朝陆小凤跟了上去。

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西门吹雪果然是在里面。

只见此时的他正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在小窗下，着一身明亮又干净的白衣。

对于叶青和陆小凤的到来，他当然听得见，只是却没有回头。

西门吹雪突然开口问道：“陆小凤，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陆小凤微微一怔，道：“自然是。”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西门吹雪似乎在笑，然后继续问道。

陆小凤向来都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西门吹雪，他毫不犹豫道：“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西门吹雪微微沉吟，道：“我若今晚回不来，你能不能帮我照顾秀青？”

陆小凤的面色一僵，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眼看决战已迫在眉睫，西门吹雪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像西门吹雪这种人，也会有失去信心的那一天，还是说一旦有了血肉，他手上的剑也会变得迟钝。

陆小凤摇头，道：“不能！”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也传了过来，正是叶青说道：“确实不能！”

西门吹雪猛地朝叶青瞪了过来，然后又低头凝视着桌上的剑，忽然拔了出来。

西门吹雪不愧是西门吹雪，他拔剑的手法还是那般迅速，那般优美。

但叶青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成亲这件事的确对你影响很大，你现在的心很乱，若以你现在的状态和叶孤城对战，你恐怕是必死无疑。”

陆小凤面色更沉，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本是剑下无情的西门吹雪，现在有了爱情的羁绊，他的剑竟是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决绝。

陆小凤知道这对一个剑客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尤其是这个剑客马上就要与另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战斗。

西门吹雪也有些沉默，应该说他比陆小凤更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只是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以个人的主观意识而决定，他与孙竹青的命中相遇，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叶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西门吹雪，陆小凤，你们知道剑道的境界划分吗？”

西门吹雪没想到叶青会问他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最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陆小凤则是道：“以我的了解，当今江湖上我所接触的所有用剑好手，剑法虽各有不同，但在大体上无非剑招和剑意上的变化，还有就是所学者的内力真气强度了。”

叶青闻言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你所说基本都对，但在我看来，真正的剑客眼里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应该是剑客的那一颗剑心。”

“何为剑心？”陆小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不解地问了出来。

西门吹雪一生与剑相伴，一听叶青说到剑心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叶青暗自惊叹，瞄了一眼又继续回答陆小凤的疑问道：“这剑心再说的通透些，其实就是一个武者的武道之心，更准确些也即我们刚开始练武时的目的，或是出人头地，或是报仇雪恨，抑或是挑战自我，雄霸天下……”

叶青继续道：“而放到剑客身上，完全可以把他们归类到三种之中，有情剑道，无情剑道以及自然剑道。”

陆小凤问道：“何解？”

叶青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说道：“我没练过有情剑道，但我知道曾经有一个叫浪翻云的人，把自己对死去妻子的所有爱意思念都化入了他的剑里，从此立于天下绝顶。”

西门吹雪眼里忽然露出奇异的光芒，凝视着手里的剑，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红晕。

不知是否错觉，陆小凤感觉他剑上的光华都更亮了些。

陆小凤显然不知道浪翻云是谁，但他也没多问，兴许是隐居山林的高人也说不定，只是好奇道：“那何为无情剑道？”

叶青道：“所谓无情道，自然与有情道刚好相反，修习这种剑道的人，通常都是杀人不眨眼，出剑不留情，对敌人无情对自己更无情，像是我刚所说浪翻云的一生之敌庞斑，就曾为了练成无情道，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了别人。”

陆小凤顶上汗毛忍不住一竖，直觉得光是听听这个名字，就有种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迫得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那还有一种呢？”陆小凤忍不住又问道。

叶青眼中带着笑意，悠然道：“所谓自然剑道，是说心要有天地山河之志，最终与自然融为一体，形成独属于自己的剑道世界。”

“而我所练就是自然剑道。”

正当时，门外月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