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微妙
闹钟铃铃响着，我耳朵被它闹的疼。
顺手抓住一个物件砸了过去。闹钟原地阵亡，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安静没多久，我妈就以最强硬的方式将我叫起。她掀开我的被子。
“粥我热好了，豆浆油条也在那儿了。你吃完赶紧去上课，你这几天是不是逃课了？”
“老师跟你说了？”
“不用老师说，我也清楚。我最近忙，没时间管你。你也合适点，听见没？”
我伸了个懒腰，回答道：
“知道了。”
我利索地穿好衣服，洗了脸，刷了牙。坐在餐桌前喝着粥，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之前，我妈为了这个家，放弃了事业。现在家都散了，她又重新工作了。粥还没喝完，我爸便打电话来了：
“澄澄，你在学校吗？”
“没有。”
·········
“你怎么现在还没在学校啊。你妈没在吗？”
“......”
我许久未回答，让他有些尴尬。隔着屏幕嘿嘿的笑了两声。
“怎么？这才几天，你就这么疏远爸爸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估计现在还不去，高“魔头”指不定怎么收拾我。我不想多跟他废话。
“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澄澄，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母女过得怎么样？”
“......很好。”没你，能不好吗？
我挂断电话，深呼了一口气。拎起书包，出门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坐在家门口，等着爸爸下班时的样子。低着头逗着小蚂蚁，妈妈在屋里做饭，爸爸跟所有人一样，一下班就忙往家赶回来。时不时，带着香喷喷的烤鸭、鸡腿回家......他曾答应我，带我去放风筝。可惜一直拖着，从来没有实现。他和我妈吵架的前一晚，我还豁达大度的问他：
“爸，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放风筝啊？”
他愣愣说：“你还记着呢？”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带我放最大、最漂亮的风筝呢。我一直都记着呢。你可不准失信哟。”
“好，爸爸明天下午请假，带我的好女儿放风筝。”
......第二天说好的，他却一下午都在和我妈置气、拌嘴。之后还吵完架，跑出去了。从那之后，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只会骗人的骗子。骗子的话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所以，渐渐地我不愿信他的话，也不愿和他说话。到现在，也一样。
早晨的学校，就已经洋溢着一股积极向上的气氛。可偏偏越是这样，我越是反感。我跟这种氛围越来越格格不入。摸摸口袋，有一颗口香糖。掏出来一看，粉嫩嫩的外包装，右下角有三个字：草莓味。我有多久没吃过草莓了？不，是我有多久没碰过草莓味的东西了？
它仿佛是从前那个少女心满满的我。自从上了高中后，突然变得很感伤。人长大了，就会成现在这样了吗？
我拆开包装，把口香糖丢进口中。一股浓郁的草莓味在口中散开，随之而来的是甜甜的味道，不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走进教室，看得见的人都在埋头看书、写字。
我找到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翻翻，都是一些无聊的人，在某些群里约架，要么是吵架。这些人纯粹闲着没事，找事。到是学校贴吧，各种八卦、段子......热闹的不行。过了一会儿，“高魔头”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她平时就喜欢这样，还没到上课时间就进教室，到了下课时间又拖堂，大家早已习以为常了。
我抬头扫了一眼，没有丝毫疑惑。因为这个人，我昨天已经碰过面了。反倒是那群男生兴奋了，一直吵吵嚷嚷，更甚至于抛媚眼......直到“高魔头”将教鞭重重地放在讲桌上。他们才微微收敛。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了。我不感兴趣，又没什么新鲜话。继续低头看贴吧。
“咳咳......韩澄。”
我抬头，对上了某人的目光。
“站起来。”
我不敢违抗的站了起来。此人手段不一般，可以给你生不如死，真不是吹。
“韩澄，你上自习，不好好学习。低头玩手机就算了，还影响他人。”
我影响到别人？还有是上课了吗？
很想跳起来，反驳她。可，在她面前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你啊。我看有必要，调一个较优异的同学跟你坐，好监督你。”
我眼观鼻，鼻观心。反正我跟谁坐，都无所谓，任她安排。她思虑了会儿说:
“许盎同学，你去跟韩澄坐吧。”
我抬头看着她们俩，许盎莞尔一笑说了一声：嗯。我也让开位置，她冲我笑笑，坐下后。“高魔头”也示意我坐下。我坐下后，感觉两人对比就出来了。心中又凛然出现了那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坐立不安。
“怎么了吗？你不舒服啊？”
“没有。”
她又转过头，继续配合“高魔头”上课。一节课很快过去......我玩转着手上的笔。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向我走来。
“橙子，外面有人找你。”
“哦，知道了。”
她叫鹿麋，是个标准的中二少女，平时我俩关系不错。
我起身，来到教室门口。那些特地跑来看我同桌的男孩，看到我，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其实，他们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之前我打的那个人的名声......我穿过人群，高一（3）的齐航正倚靠着墙等我。
“怎么了？那小群儿又闹腾了？”
“没有，听说你们班新来一个转校生，长得还是校花级别的？”
“是啊。刚成我同桌，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
“呵呵，你介绍的人。随便点我不敢收。”
“屁话别多。说正事。”
“我们班也转来了一个。”
“所以呢？”
“他想挑战你在学校的地位。”
“嗯？什么来头？”
“具体不清楚，挺神秘一人。好像之前在那个学校是个'人物'。”
“嗯，知道了。”
“你不打算管？”
“......”
“人家已经下战书了。还把周昶打了，向你示威了。”
“......告诉他。今天放学，学校超市的小巷见。”
齐航朝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也没多留就走了。我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或许是没睡好。说实话，现在真和初中不一样了，浪不动了！回到教室，一群女生围在我坐位那儿。我走近看到，许盎低头不语，耿雨雨在几个女生的包围下，背对我讲：
“韩澄仗着打架厉害，认识几个人，就嚣张的不行。许盎你看，你自我介绍，人家高傲到头都不抬一下。”
几个跟她关系好的女生，也附和道：
“是呀！她不就是想摆摆不良少女的架子吗？”
“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许盎抬头看到了我。她微微一愣，她们也转头，看到是我，表情都僵了。
“怎么了？继续啊。不用在意我，你们接着。”
“......”
“你们不是看不惯我吗？那今天，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我将袖子撸到手肘。
“来吧。今天打到你们看得惯为止。”
过了半饷，没人出声。我又慢慢地将袖子放下来。
“以后少说两句。我怕你们舌头上生疮。”
她们小鸡啄米式的点点头，又一哄作鸟兽散。我坐下，继续边转笔，边乱翻课本。
“你平常就喜欢这样？”
“没有......对待特殊的人，就用点特殊手段。”
对她忽然没那么反感了。比起刚刚那些人，她似乎更让人喜欢。她也没继续问下去。上课铃响了......
一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我收拾好书包，她抬头似乎想问我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午饭与齐航他们一起在食堂吃。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周昶就来了。他一来，所有人笑点都被他承包了。他的样子，纯属一猪头。鼻青脸肿的样子，让人想喷饭，还好都憋住了。
“我的好橙子啊！这主你要替我做啊！”
潘婧在一旁嫌弃的吐槽：
“你一大男人这样，丢不丢人？”
“你......”
“行了，我会帮你的。前提你也得好好想想自己的原因。毕竟下这么狠的手，指不定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我......好橙子啊，你一定要信我啊。”
“行了行了。我信你。”......
以前不曾觉得，现在想想一群人能聚在食堂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这种场景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