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开导
“宫大哥，你这里为何不栽些花，这春日姹紫嫣红倒也热闹，只光是一些不开花的草木，看着郁郁葱葱倒也可行，可就差了点意思。”姜姝找了一个合适的话题道。
不等宫玉轩回答，成心抢先回答道：“原本这里有不少的花种，可是后来公子说碍眼就都搬走了。不过今日小姐这样一说，可得多劝劝公子，说不定公子还听得进去几句呢。”
姜姝轻笑一声，“若你家公子这么听我的话倒也好了，只怕他是个极为有主意的人，不听咱们的也没法子。何况你家公子不喜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
成心被驳了理儿倒也不气，依旧笑嘻嘻道：“小姐说的是，看来奴才站在这里就是讨你们嘴的。那奴才就不在这里多事了，你们聊着，奴才就先下去了。”
说完，也不等主子发话就行礼离开。
宫玉轩一脸无奈地叹息道：“你瞧着我这身子不中用了，连一个奴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但言语中却未有责怪之意。姜姝多日见识了他们主仆独特的相处方式，倒也理解，何况她和红玉之间也不外乎如此。
“宫大哥何必妄自菲薄？古人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尚且有先汉太史公司马甘受腐刑，忍受屈辱写下旷古名书；越王勾践更是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一雪前耻；韩信更是忍受胯下之辱。更何况蝼蚁尚且偷生，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饥民相比，宫大哥的境况可是天壤之别。以我之见，若宫大哥真的已经心如死灰，今日也不会苟活到今，必然心有不甘，多有牵挂抱负，宫大哥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宫玉轩面色诧异，对上对方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嘴角上扬，“知我者姜姝也。我自然不敢跟那些大贤大能者相比，心中虽有所念，不过是能力有限，多有受阻，哪能事事如愿？如你所说，我心中有为官为民之心，但朝堂之上坐有轮椅之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更何况于理不合。姜妹妹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这庸人自庸，那番道理我岂有不懂的？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有魔怔，难以释怀而已。”
姜姝对上对方的眼眸，那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仔细一看，这倒是跟宫二哥一般有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只是此人淡如菊，给人一种岁岁静好的感觉。尤其是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飘渺，更觉得恍若仙人。
“宫大哥这话倒是把我难处了，我原本想劝你的，可是如今倒是你把我绕道圈子里去。想来是我多话了。”
“这倒不是，千篇一律的话听的太多，也不觉什么，不过听姜妹妹这样一说却觉得新鲜了。我且好生记得，才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好心。”宫玉轩说着，话题一转，“对了，我且问你几件事，姜妹妹可愿意详谈？”
“愿闻其详。”姜姝好奇对方会问什么。
“我听成心说这二婶三婶经常去找你，而且最近府中又发生了不少巧妙之事，不知跟姜妹妹可有关系？”
姜姝暗生警惕，“宫大哥可是听见了什么闲言碎语？”
宫玉轩点点头，“这府中别看这么安静，其实哪有不透风的墙？凡事不可尽绝，尚且留上一线方是保全之计。”
姜姝一直忖度宫玉轩白日跟自己说得话，连红玉唤了几声也未曾听到。
“小姐！”红玉无法，只好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姜姝这才回过神来，见红玉擎着油灯，身穿里衣，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红玉嗔怪一声，“小姐不睡，奴婢如何睡得？奴婢见小姐来回走动多时，可是有什么事情？而且奴婢觉得在宫府的这段日子，小姐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晚上的也没睡几回好觉。若是如此，咱们禀明侯爷和老爷，让他们想个好法子让我们回去就是。”
姜姝轻笑，“哪有半途而废的？何况不过几日就回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也丢了侯府的颜面，得不偿失。你且放下灯，咱们坐下好好说会话。”
红玉应声。
“你觉得宫府是不是有点奇怪的？”姜姝寻思着开口道。
红玉一脸奇怪，“哪里奇怪？奴婢觉得都挺正常的，就是比咱们府中事情多了不少。那些夫人啊一个个都贪财好利的，除了宫夫人。真是花了咱们不少钱呢。”说到这，红玉颇有些愤愤不平。
姜姝暗自叹息，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还是早些睡吧。
“宫二哥，那命案可有消息？”姜姝总算逮到机会问。
宫玉成一脸莫名，“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说得自然是真的，而且是我亲耳所闻，岂有假之理？”
宫玉成一脸深思，“那就奇怪了，我问了意楼，他说并未听闻有这事。我也觉得姜妹妹不会说谎，也仔细去察看了一番，如此毫无破绽的，没人听闻有这其命案？可是姜妹妹听错了？”
姜姝惊诧不已，“怎么可能？我当晚听到琴声，寻音而去，见到一个不知样貌的公子。是他下人告知此事。又特意让我从后门走。若非如此，那我岂不是晚上见鬼了不成？”
宫玉成一听，格外慎重，“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未必不是他人故弄玄虚。我自然相信姜妹妹，那此人的目的如何，咱们未可知。还是一切顺其自然，若他真的冲姜妹妹来，那不用我们找，对方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姜姝接过对方的话，一脸凝重，“可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此事非同小可，而处理此事背后之人可就大有来头了。”
她想起那个琴技精湛，言谈举止并非寻常人的男子，他说他是一般商人，她却不信，气质涵养是骗不了人的，此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他到底是谁？
“把一切都抹平殆尽，丝毫没有破绽，确实是大有来头。既是如此，姜妹妹还是不要去管这等下闲事的好。”宫玉成好心地规劝道。
姜姝笑着道：“宫二哥放心，我是知轻重之人，这等事我自然不去掺和。更何况我也没那个能力，何必自讨苦吃？”
宫玉成松了口气，目光复杂，“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