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头子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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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暗度

“这是怎么回事?”谭澄远仔细察看突厥人的尸体。

那些俘虏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回将军,他们这些人实在顽固,严刑拷打也不肯说出半分,还一个个都绝食……我们怕他们饿死,便硬灌了些粥食,这粥我等也吃了,大家皆不曾有异样……”一士兵答道。

“可曾喊太医署的人来?”

“将军,太医署的医官们都进城为百姓诊病去了。”

“快去将他们寻来,等等,只把安蘅和那两位医正寻来就好。”

“是。”

未几,安蘅等人便至。除了安蘅与何居舟、刘济两位医正,吕殊也跟了过来。

“澄远哥哥,喊我们来何事?”

谭澄远望向吕殊。“他……”

“他是太医署的学生,现在跟着我学习医术,便一齐过来了。”安蘅说道。

谭澄远这才稍稍放下戒心。“噢噢,那无妨,昨日我们抓来的俘虏,下面的人说只吃了些粥食,便都死了,还得请你们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刘医正走上前去,观突厥士兵面唇青紫,口出白沫,四肢僵硬。“这些人应当是中毒了。”

“不可能!我们与他们吃的粥食一样,我们怎么没事?”一旁的士兵问道。

“是啊!”“对啊,我们怎么没事?”众人附和。

“大家先别吵,可否将他们的吃的东西,让我们看看?”何居舟站了出来。

士兵将一碗粥端上来。“只是白粥加了些羊肉,此地天气寒冷,吃了也好暖和些。”

何居舟接过碗,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这味道……除了羊肉的腥膻气与胡椒的辛味,不对!“是附子乌头的味道。”

刘医正也闻上一闻。“的确是,大人。”

自从上次事后,太医正刘济对安蘅便十分恭敬客气。

安蘅天生嗅味之觉灵敏,从小师父就锻炼出她以味辨药的本事。她细细嗅之,是生乌头的味道,不止有乌头,还有白蔹,不对,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这是!

这乌头本就是大毒之药,白蔹与之相反,用之更毒。而那另外的香味……

“蘅儿妹妹,怎么了?”

安蘅回过神。“两位大人说的不错,是生乌头的味道,大抵是被胡椒的味道所遮掩,故不易被人发现。而生乌头有大毒,一抄便可取人性命,看来下毒之人是想要彻底堵上他们的嘴了。而将士既然无事,想必此毒乃是后下。”

“大人,可否让我闻一下?”吕殊指向安蘅手中的粥碗。“嗯……有什么味道吗?不就是羊肉和胡椒的味道。”

安蘅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还差得远啊!”

“今日是谁做的吃食?”谭澄远横眉问道。

“回,回将军,是……是小的。”一人跪倒在地。“这什么毒……真不是我下的……将军,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好好想想,今早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没,没见过……我一直守在锅边,小的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人……”

“行了,下去吧。”

“谢……谢将军。”

谭澄远长叹一口气。“罢了,将这些人处理掉吧。大家都散了吧,也有劳诸位大人了。”

“将军客气了,吾等告退。”两位医正与吕殊就此离开。

“澄远哥哥早就知道我们的人里有内鬼,所以昨晚才设计……”

“之前每探查到敌军动向,派兵前去便屡屡扑空,仿佛他们总能提前知晓一般,我便开始怀疑我这军营之中有其内应。果不其然,可惜易郡手重了些……本以为又能从抓回来的这些人嘴里问出什么,没想到今日便被人下毒灭口……现下不知军营之中是否还有心怀叵测之人,蘅儿妹妹,万事还需小心,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啊。”

“有澄远哥哥在,我自然是不怕的。”安蘅笑着说道。

“将军!”

“何事如此慌张?”

“突厥已在城北聚结,约有五六千人,大多是骑兵,看样子应该是突厥的精锐部队。”

“终于按捺不住了么?传我命令,所有洛阳军整理军备,随我一同御敌!”谭澄远握紧腰间的佩剑。

“是!”

“蘅儿妹妹,你先回去,照顾好你齐姐姐。”

“那澄远哥哥小心些。”

“放心吧,我走了。”

朔州北城门。

“放箭!”

只见,阵阵箭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突厥兵皆举盾抵之,并未造成多少杀伤。

随之城门大开。

“将士们,杀!”谭澄远身先士卒,纵马而出。

一时间,两军刀光剑影,厮杀在一起。

半炷香时间不到,这突厥五六千骑兵就被两千余人的洛阳军杀得人仰马翻。

洛阳军皆举枪剑欢呼,可谭澄远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突厥人善马术,士兵由以骑兵为最。不对,这些人的战斗力,完全不像是突厥的精锐。这所募府兵多以步兵为主,本就不常骑马,在马上打仗又如何比得上突厥骑兵?更莫言敌于我数一倍之多,竟胜得如此轻松。当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将军,突……突厥可汗毗达长子都蓝染带领两万骑兵,从山林腹地绕过朔州长城,已经往太原方向去了!”副将来报。

“什么!”谭澄远大惊。“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沉默片刻。“下令,所有将士随我追上他们!”

“万万不可,将军,若是此时我们都走了,再有突厥来犯,这朔州城中的百姓如何,那些太医署的医官又如何,此刻躺在将军帐中的齐姑娘又……”

“住口!”谭澄远挥剑架于副将颈上。

“我一人的性命死不足惜,还望将军莫辜负了众将士与这一城的百姓。”

谭澄远放下剑来,拳头却握得愈发地紧。“他们行了多久?”

“据探子回来的时间,应该已有半个时辰了……将军,那两万骑兵皆是良马,速度也比我们的马快上许多,更何况我们此战刚刚才结束,人马俱劳,恐怕无论如何我们也很难追上他们……就算我们一刻不休真能追上他们,凭我们这些人,又如何拦得住那两万精兵?不过蚍蜉妄图撼树、螳臂当车罢了。”

原本恨不得将后槽牙咬碎的谭澄远倒泄了气,平静地说道:“若是太原丢了,你我都等着提头面见圣上吧。”

“报,将军!河东节度使来信!”

岚州城。

远方黄沙滚滚,漫天而来。

一人独立于城墙之上,身负巨弓,手抚剑刃。剑身如蛇吐信,射出一道寒光,映在他留有长疤的脸上。

“终于来了么?”

“将军!”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忍了这么久,终于能痛痛快快杀上一场!天兵军、横野军、岢岚军,三军何在!”

“天兵军在——”

“横野军在——”

“岢岚军在——”

喧天的呐喊声伴着击鼓声,在寒风之中隆隆回响。

“好!三军将士,随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