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正式谈话
“进棺材”艾达轻声的对我说道“但明天晚上，我们好好谈谈”
那天晚上我醒来时发现周围和往常不一样。小桌上的雕花柜上点着几支小蜡烛，艾达非常漂亮，海藻般的长发划过LUO露的肩膀，滑下半LUO的胸脯。艾达正在假装吃饭，没错，人们总是忽略吸血鬼只是假装在吃，眼前的这一切让我感到一阵不安，我走到艾达面前，双手放在她洁白的胳膊上，她马上喜形于色。抬起头向我索吻，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马上起身坐在了我的腿上，左手搂着我的脖子，右手把黄色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我情不自禁的把脸埋进她的脖子。
我仿佛入迷了一般。艾达总是异常聪明，也极端可恶。我的右手紧紧箍着她，我们就这样亲吻了很久，艾达起身站到了窗口，看着外面的灯火。图尔有许多低矮的建筑，在这样晴朗的夜晚从这座旅馆的高层窗户上鸟瞰城市，灯光下的街道无比美丽；星星低低地悬垂在这微光之上，就像在海上一样，“你知道吗岩。吸血鬼在吸了血之后的一段时间，身上会和人类一样热。”我喜欢艾达头发散开的样子，淡黄色的头发像波浪一样洒满后背，是那么的柔软。我甚至想给她画张像。
艾达在房间里点了许多蜡烛。烛光明亮，就像婚礼一样，随后艾达从桌下拖出来一个人，一个还含有微弱呼吸的女人，她拿起的她手腕，用刀切开，斟满两只酒杯，让我坐下。
“‘你认为吸血鬼是什么样的呢？’她诚恳地问我。我努力压制我内心的愤怒，她明明知道我讨厌杀人
“‘我不知道，但你一直说你知道不是吗。那吸血鬼是什么样的呢？’我反问她。她没有回答我，她感受到了我语气里的敌意。她只是坐在那儿看着我，神情依然平静。我接着说：“我知道我得去寻找其他的吸血鬼，甚至得游遍全世界，这个世界上一定还会有吸血鬼的存在。而且我相信能找到和我有更多共同之处的吸血鬼。然后去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
“岩，你太过迷恋你的人性！你一直在寻找你身为人类时的影子，可是你知道吗，在你对人生的浪漫向往中，你吸血鬼的本性会一点点死亡！”
“不，你不了解我，我并不厌恶吸血鬼的生活，正是在我变成吸血鬼之后，我才第一次对生命产生了崇敬的心理；在变为吸血鬼之后，我的眼里才有了活生生的、跳动着的人。我从来不了解生命，直到.......我低头看着我的双手（直到生命在我手中流逝，我才知道什么是生命）！”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她还在不停的喘气。‘她没死！’我脱口而出。
“‘我知道。不用管她。”她说着，重新拿起她的手腕。刚才那个口子已不流血了，她就在旁边又割开一个口子，往杯子里滴血。“是啊，你说的都有道理，”她说着，喝了一口血“我要你听我的话，是因为你现在处境险恶。你根本就不了解你拼命压制的吸血鬼本性到底是什么。你不能因为你现在懂得了爱和关怀的意义及价值，就要求重新的得到别人的爱和关怀。你和你的人性之间也就是这样。你已经放弃，不可能再以你新的目光回头去感受人世间的温暖。”
“可我们的本性究竟是什么！如果我们能以动物的血为生，那我就该以动物的血为生，而不是借助自己的强大，给人类带来灾难！”
“‘那你幸福吗？你每个夜间在街上游荡，像个乞丐一样到处去找动物，就算有人不厌恶你，愿意与你相处，那又怎样呢？人类的生命那么短暂，就那么短短几年你看着她们一步步走向死亡，然后死在你眼前？这是你要的幸福吗？你别在犯傻了，吸血鬼的本性就是杀人。你也应该满足于到手的生命，一旦离开了生命，你就又会饥渴，反反复复，周而复始。这个杯子里的红色还会那么红，月亮，烛光，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化，生命只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才有意义。你明白吗，全世界的生灵中，只有我们吸血鬼才能这样安然无恙地欣赏死亡！”
她靠在椅背上，一口喝干杯中的血“吸血鬼就是杀人犯，我们具备看穿一切的目光，这种目光能给我们带来超然的境界，让我们看清人类生命的全貌。那些多愁善感的情绪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我们应该为能结束人类的生命，感到满足。”
“‘那是你的认知！’我顶了一句。
“你说要找其他吸血鬼，可你知道吗，吸血鬼就是杀人犯！他们不会接受你以及你的多愁善感！你还没看到他们，他们就看清你了，看清了你的缺点。他们不会与你分享，会直接想办法杀掉你。就算你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他们也会想要杀掉你，因为吸血鬼就是孤独存在的食肉动物，他们全都会小心翼翼地保守自己的秘密，他们会划出属于自己的领地，如果你看到他们三五成群，那一定是有危险的事物在威胁他们，而且必然有一个领袖，就像你从属于我一样。’
“‘我不是你的奴隶，”
“你是我的爱人，如果你是我的奴隶，你跟本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叫嚣，但是吸血鬼就是这样发展的，我们想和其他的吸血鬼共处，就需要通过奴役。”她又拿起那个女子的手腕，刀切下去的时候她喊了一声。当她把手腕举向杯子的时候，她慢慢张开眼睛，她的眼睛上就好像蒙着一层纱。
“你很累了，你想睡觉是吗？”艾达轻声的与她交谈，而她盯着艾达，好像看不清楚似的’‘是的”她轻轻哼了一声。艾达把她抱进卧室。我们的棺材就靠墙放在地毯上。房间里面有张床，床上铺着天鹅绒的床罩。艾达没把她放在床上，而是放进了她的棺材里。
“你在干什么？”我走到卧室门口问她。紧接着艾达关上了棺盖，女人就在棺材里一直尖叫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因为我喜欢，我没要求你也要这样做，你可以拥有其他的审美体验。你愿意迅速地杀死人，就迅速杀，但要杀了知道吗！你就是杀手。”她拉过一张圈椅，跷着腿坐在棺材旁，看着棺盖。那是个黑漆棺材，不像现在的棺材是标准的长方形，而是两头尖尖的，中间很宽；尸体躺在里面可以把双手放在胸前，是人体的形状。
女人尖叫一声，绝望地像条鱼一样在棺材里翻滚，“这是个棺材，是棺材！让我出去。”’她大声喊叫着。
“‘可早晚都要躺进棺材里的，”艾达对她说道
“救救我！”我感觉到了，她在对我说。那个女人在向我求救
艾达看着我，“我本以为你会像我一样，当我让你第一次尝到杀人的味道时，我以为你会渴望下一次，会渴望要每个人的命，像我一样。但是你并没有，我一直都尽量不去改变你，因为我觉得你太脆弱了。我总看着你在望着雨出神。每当这时我就会想，他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吸血鬼的，给他时间。然而你比我想的还要脆弱，岩，你真特殊，你既是吸血鬼，又像是人。”
“‘我难以忍受看着一个生命这样挣扎。”我说着转过身去，那女子的求救声越来越小，我觉得她就躺在那里一直盯着我。
“‘你能做到的！昨晚我看到了你是怎么对待那个孩子的。你是个吸血鬼，你和我是一样的！’
艾达缓缓站起来，征求着我的意见：“岩，你看我们要不要也把她变成吸血鬼？与我们共生？”她的话音刚落。我马上回答说：‘不！’
“‘为什么？因为她丑陋吗，因为她不配”
“‘她现在还能活吗？还是已经失血太多？”我问她。
“‘她活不成了。那就杀了她吧。’她又开始尖叫，而艾达只是坐在那儿微笑。那个女子抽泣起来。她几乎神志不清了，她挣扎过程中手腕上的血滴在了头发上，脸上。我弯腰去看她。她快死了，她的眼睛发红，周围的身体组织发青。她对我微微一笑。“你会救我的，对吗？”艾达伸手拿起她的手腕，摸了摸她咽部的伤口“已经太晚了，你已经感觉到了吧，没人能救你了”她不由得张大嘴倒抽一口冷气，再也喊不出声了。
我睁大眼睛瞪着艾达，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艾达的脸和我的脸一样光滑，但因为吸了血的原故，她面上浮现出少女的红润，充满生机，但是她的表情却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感情。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站在我身边这位男士，是一位牧师”艾达微笑着说。“这是你的葬礼，亲爱的。你看你就像是参加了个宴会，然后就死了。但上帝给了你又一次机会赦免你的罪，所以把你的罪孽告诉给这个牧师吧，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