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文字是了解传统的手段 白纸黑字意义重大

文字基本是一种改变了的语言形式，使听觉符号转变为视觉符号。文字的出现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的标志。文字构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它的功能体现在历史性上。

我们来看看中国文明的特点，因为中国人统一了文字，它使说着各种极为不同的方言的人能相互交流。整个历史上，享有同一种种族和同一文化，没有明显的突然停顿，起到了聚合和连接的作用。

当然，曾有许多游牧部落侵入中国，甚至还有某些王朝被取而代之；但是，结果却相反，不是中国人被迫接受入侵者的语言、习俗或畜牧经济，相反，是入侵者自己总是被迅速、完全地中国化。

另外，构成中国内聚性的另一重要因素是，存在着一种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最古老的商朝的书面语。这种书面语具有特殊意义，因为各地区的中国人，尽管各自所说的方言彼此间犹如意大利语之于德语、瑞典语之于西班牙语，颇为不同，但都懂得这种书面语。

其原因就在于，它由表示意义和物体的汉字组成。这些汉字的发音，在中国的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方式；但是任何汉字，不管其发音如何，含义却是同样的。

西方类似的情况是阿拉伯数字系统。例如，8这个数字在意大利语、瑞典语或英语中的发音是不同的，但8这个符号的含义在这三种语言中却是相同的。这种共同的书面语是为中国提供统一性和历史连续性的一种重要力量。

实际上，它对整个东亚也起到了如此的作用，因为中国的文字书写方法已全部或部分地为周围包括日本人、朝鲜人和部分东南亚人在内的大部分民族所采用。与共同的书面语有关的，是国家科举考试制度。

对书面语言的信赖意味着人们更加相信白纸黑字所呈现的存在意义。最早的传播传承就是口述，只是到了后来某个阶段，当纯粹的口头转述危害到传统解释的统一性时，书面语才受到欢迎。

文字是了解传统的手段，戴·米拉波侯爵说：“自从有了这个世界以来，曾经有三大发明给予了政治社会稳定，它们独立于其他丰富和装饰政治社会的发明之外。第一个发明是文字的发明，它赋予人类以原原本本地传达它的法律、契约、编年史和发明的力量。第二个是货币的发明，它把文明社会间的一切关系捆绑在一起。第三个是经济表，它是上面所说的两个发明的结果，它通过完善他们的目的使两者更加完整。它是我们时代的伟大发现，我们的后代将会从中受益。”

文字使人们能记录和积累各种真实的情况，世代相传，从而促进了智力的发展。同样，文字又使人们能以书面形式记载宗教传统、社会风俗、口头上流传的神话和传说，使它们成为圣书、法典和古典著作而永久地保存下来，从而使各种独特的文化更为鲜明、更为巩固。文字成为使人类诸文明的文化结合成一体的主要手段。

尤其是字母文字的出现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因为它使智力交流的范围，远远地超出了从前仅囿于祭司和官吏的那个圈子。这样做的结果是，无论哪里，在城市统治集团与农民群众之间，随着文明的到来而不断扩大的裂缝虽然没有被完全弥合，但多少都缩小了。

享有特权的知识分子集团对这种现状一般是支持的，因而遭到了那些头脑简单的书史的反对，书史们煽起了某种骚动。这种骚动不仅使政治受到影响，也使文化受到了影响。

了解了文字的作用和意义，下面来看一下文字的载体。有史记载文字最早的载体之一是埃及的纸莎草。它是古埃及纸的原料。纸莎草是一种高而坚韧的挺水植物，约可长到4~5m高。它绿色、长秆状的茎横切面为三角形，从粗厚的地下茎中长出。

每一条茎的顶端都会长出一簇浓密的、放射状（像烟火一般）的叶。叶子细长、通常呈亮绿色，长度约10~30cm。当植物还年幼的时候，这簇叶子的生长形态就像鸡毛掸一样。花是绿褐色，生长在叶簇的末端。果实呈褐色。地下茎在刚长出时会被一层红褐色的纸质层覆盖，这层三角形的鳞状层也覆盖了茎的基部。

纸莎草生长在热带至亚热带的环境中，不论是潮湿的森林还是干燥的沙漠，只要全年均温在20~30℃且土壤pH值在6.0~8.5就可以生长。纸莎草的花在暮夏盛开，并且倾向于在全日照到半阴凉的环境开花。像许多典型的热带植物一样，纸莎草对霜很敏感。

纸莎草茎部富有纤维，把硬的外层除去后，里面的芯剖为长条，彼此排列整齐，连接成片就可以造纸。莎草纸是历史上最早、最便利的书写材料。大约在公元前3000年，古埃及人就开始使用莎草纸了。莎草纸的称谓是Papyrus，这也是英文Paper一词的来源。莎草纸在干燥的环境下可以千年不腐，曾一度成为古埃及最重要的出口商品。

但在9世纪，莎草纸神秘消失，制造技术失传，连造纸的原料纸莎草也在埃及绝迹。莎草纸在埃及失传1000年。哈桑·拉加卜（Hassan Ragab）沿着尼罗河溯流而上，经过数年寻找，在苏丹南部发现纸莎草并移植回埃及。之后，经过潜心研究，最终揭开制造莎草纸的奥秘。

最后来看看制作莎草纸的过程。

将纸莎草去头去尾留茎，削去硬质绿皮，把浅色的内茎切成40cm左右的薄片。切下的薄片要在水中浸泡6天，去除多余的糖分。将泡好的长条片放在木板上，用粗擀面杖将水挤干。再将挤干水分的长条片横一根竖一根交叉着拼放在棉布和硬纸板上。

待拼成所需纸张的大小后，再用相同的棉布和硬纸板相夹，再放在铁质的压板机下。莎草纸经过编织与黏接，可以变得很大。埃及出土的莎草纸中，最长的有五十多米。几天后变黄，12天以后变成棕色，分别成为黄色或棕色的可以书写的纸。在这种纸上写字、绘画，可以保存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