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花与节令物:中国古人头上的一年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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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典

在宋辽订立“澶渊之盟”之后,宋朝政府的治国策略由外转内,实施“以祭为教”的治国方略。宋真宗一方面“东封西祀”,另一方面又完善典礼制度,设立天庆、天贶、先天、降圣、天祺等诸庆节日,到南宋时达到20多个。过节内容包括官员放假、建道场、禁屠宰、断刑罚、官府赐宴、张灯结彩,以及必不可少的簪花礼程。

在宫中举行的庆典,如皇帝生日、圣节、赐宴及赐新进士的闻喜宴上,簪花是必备的内容。在《宋史》中记载颇多,如孝宗隆兴二年“导驾官自端诚殿簪花从驾至德寿宫上寿,饮福称贺,陈设仪注,并同上寿礼。”[元]脱脱等:《宋史》卷九九,2445页,北京,中华书局,1977。淳熙二年十一月:“是日早,文武百僚并簪花赴文德殿立班,听宣庆寿赦。……礼毕,从驾官、应奉官、禁卫等并簪花从驾还内,文武百僚文德殿拜寿称贺。”[元]脱脱等:《宋史》卷一一二,2680页,北京,中华书局,1977。淳熙年间礼部尚书赵雄等建议“请庆寿行礼日,圣驾往还并用乐及簪花。”[元]脱脱等:《宋史》卷一三〇,3045页,北京,中华书局,1977。又,《东京梦华录》卷九,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宴退,臣僚皆簪花归私第,呵引从人皆簪花并破官钱。”[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全译》卷九,166页,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武林旧事》卷一,淳熙十三年(1186年)正月元日,在庆贺太上皇帝宋高宗八十大寿的御宴上“自皇帝以至群臣禁卫吏卒,往来皆簪花。”[宋]周密:《武林旧事》卷一,6页,北京,中华书局,2007。可见,在宋代的节日里,宫廷簪花风气之盛。

宋徽宗不仅崇尚戴花,还要制定一些规则,他赐给随身的卫兵每人衣袄一领,翠叶金花一枝。有时,还在赐给臣民的“翠叶金花”上加一枚錾字牌饰,在进出庆典场合时,以此为证。有宫花锦袄者,才能自由出入大内。[明]施耐庵:《水浒传》第七十二回,王班直即道:“今上天子庆贺元宵,我们左右内外,共有二十四班,通类有五千七八百人,每人皆赐衣袄一领,翠叶金花一枝,上有小小金牌一个,凿著‘与民同乐’四字,因此每日在这里听候点视。如有宫花锦袄,便能勾入内里去。”939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除了宫廷礼仪场合,簪花风俗渗透到宋代各个阶层。佳节簪花亦为平民所好,上元簪玉梅、雪柳,端午节戴茉莉,立秋戴楸叶,重九、过寿要簪菊。例如,宋代邓剡《八声甘州·寿胡存齐》词云:“笑钗符、恰正带宜男。还将寿花簪。”又如,《水浒传》第七十一回,梁山重阳“菊花会”上,宋江乘着酒兴,作《满江红》一词:“头上尽教添白发,鬓边不可无黄菊。”[明]施耐庵:《水浒传》第七十一回,934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等等例子不胜繁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