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世界(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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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价值连城的木头

目前已知的天然木香香料中,以沉香(见图56)最为珍贵,天然沉香油每公斤售价数万美元,且还经常是“有价无货”。我国南方各省原亦盛产沉香,由于气候变化和人为滥采等缘故,到20世纪中后期已几乎绝迹。原中国轻工业部香料研究所1989年编写的《天然香料手册》已没有收载,其时国内知名的调香师大多未曾见过沉香,也不知点燃后是什么气味,为何古人百般推崇它?根据零星的报道,只有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越南的原始森林中偶尔发现有沉香,但在这些地区流传着“找到一株沉香木,欲穷几难”的话,意思是说一株沉香木足够你一生花费不尽,足见其稀少的程度。

图56 沉香

沉香生长在亚热带地区,受地理条件的制约及本身的特点,生产周期要比一般药材要长,产香周期长而且产量低。一颗沉香树形成沉香最少要经过20年以上的时间,结香后导致树木死亡,其资源锐减,产量也相应减少。由于生产周期长,采香繁育困难等诸多因素,大面积种植难以推广,更严重的是,为了寻找出含有树脂的木材,要砍倒树干才能找出含有沉香的树脂个体,这种做法导致大量沉香树遭人砍伐,严重残酷地摧毁了沉香族群的生存。

据说我国南方从上古时期就已经有人开始用伤害树干的方法人工制取沉香了——选择树干直径30厘米以上的大树,在距地面1.5~2米处的树干上,用刀顺砍数刀,深3~4厘米,待其分泌树脂,经数年后,即可割取沉香。割取时造成的新伤口,仍可继续生成沉香。然后用愈伤防腐膜封好伤口,可使伤口迅速形成一层坚韧软膜紧贴木质,保护伤口愈合组织生长,防腐烂病侵染,防土、雨水污染,防冻、防伤口干裂。待伤口附近的木质部分泌树脂,数年后生成沉香,即可割取。

沉香也是一种贵重的中药材,《本草纲目》将其列为“上品”,气味“辛、微温无毒”,主治“风水毒肿,去恶气。主心腹痛,霍乱中恶,邪鬼疰气,清人神……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止转筋吐泻冷气,破症癖,冷风麻痹,骨节不任,风湿皮肤瘙痒、气痢”。

沉香中的主要化学成分为挥发油、色酮类化合物及树脂,挥发油中含沉香螺萜醇、白木香酸、白木香醛、白木香醇、去氢白木香醇、异白木香醇、αβ-沉香呋喃等。国产沉香含挥发油约0.8%,油中主含沉香螺醇、白木香醛。进口沉香含油树脂,挥发油含量约13%,油中含苄基丙酮、对甲氧基桂皮酸、对甲氧基苄基丙酮、沉香醇、沉香螺醇、芹子烷等。

近几年来,两种木香香料逐渐成为一部分资深收藏家的新宠,这就是被誉为诸香之首的降真香和植物“活化石”的崖柏。

降真香被誉为诸香之首,古人对它的崇拜超过沉香。它的香味不一,有花香、蜜香、麝香、兰花香、降香、果香、乳香、药香等,气味多变,民间有一藤五香之说。一般认为在熏香时带龙涎香气者为极品。作为道家第一用香,也是中国帝王祭天与皇室熏香用香,其价值远高于沉香,其中的极品与沉香奇楠不相上下,而产量却远远少于沉香奇楠。

崖柏在香气方面别有一番韵味,与沉香相比,好的崖柏香气更加清幽绵长,燃后也不像有些沉香那样有时会让人有“闷”的感觉。

降真香和崖柏现在都成了香道活动的珍品,与沉香将有一番较量了。

东印度檀香油具有超凡的甜蜜、性感和珍贵的木香,自然使调香师爱不释手,只是由于价昂,一般的日化香精用不起,只好用价廉的合成品代替。任何日化香精,只要往其中加入少许东印度檀香油,人闻之即增好感。因此,当今世界上畅销的男用香水和女用香水,没有一个不含东印度檀香油的。由于物以稀为贵,东印度檀香油贵在资源有限,目前只有印度和印度尼西亚有生产,印度每年出产200~300吨(有的资料说只有100吨左右),但出口不超过50吨,因为印度人把檀香视为神圣之木而大量地使用于宗教活动之中。印度尼西亚每年生产也不超过50吨,绝大部分出口。澳大利亚以穗檀香树及其他有关品种蒸得极少量的檀香油,也有从细叶沙针蒸油,但细叶沙针的香气性质与东印度檀香的香气有明显差异,实不能比。其他(如澳洲檀香油、波赖斯檀香油、斐济群岛檀香油、非洲檀香油等)的香气也都较差,不能作为东印度檀香油的替代品。

檀香可制上等雕刻工艺品,我国历来把它雕成各种佛像。北京喇嘛庙中的大佛像,系数百年前用檀香木雕刻而成,至今依然芳香袭人(见图57)。

图57 檀香佛像

檀香油优美的香气吸引了众多的化学家来对它进行分析和研究。东印度檀香油的组成已完全被检出,该油是由90种以上化合物组成的一种复杂混合物,其中至少有50种已恰当地被鉴定。α-檀香醇和β-檀香醇占该油量中的90%,这些檀香醇被认为使该油具有浓郁的、温和的特殊木香香气,另有少量和微量成分使该油带着辛香和珍贵的木香香韵。至今已被检测到的少量和微量化合物属于烃类、醇类、醛类、酮类、酸类、酚类和杂环化合物。

德国最早研制成功一种具有檀香香气的合成化合物——桑德拉(我国称它为“合成檀香803”)。20世纪70年代初,有人又合成了第二个具有檀香香气的化合物——奥赛罗尔。刚巧1974年东印度檀香油由于供应短缺价格飞涨,从每千克45美元急剧升高到250美元,这两种“合成檀香”立即成为抢手货,也促使更多的化学家投入研制更有使用价值的新的檀香香气化合物。天然檀香醇的合成是一项艰难的课题,虽然曾报道过有十几种合成方法,但至今未能找到一条适合于工业生产的路线。

合成具有檀香香气的化合物这一课题也直接带动了气味化学——化合物结构和香气的关系和嗅觉理论的进展。至今已有不少从合成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关于檀香香气和化学结构的关系的“理论”,用于指导合成和寻找新的具有檀香香气的化合物很有帮助,但这些“理论”目前还只能是局部的和带经验性的规律。真正阐明化合物结构和香气的关系还是相当遥远的事。

樟木的香气成分主要有樟脑、芳樟醇、松油醇和其他一些萜烯、萜醇。老樟树的树干有的含大量的樟脑,所以古代就是靠砍伐生长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大樟树提取樟脑的。

樟木材质优良,材色纹理美观、加工容易、刨面光滑、适于雕刻,并具有芳香、耐腐、防虫等特点,是高档家具、木箱、雕刻、建筑、造船、乐器及工艺装饰品的上等材料。樟系深根性树种,根系特别强大,主根尤为发达,有较强的抗风能力,能吸湿耐水、防风固沙、保护堤岸,是绿化及环保的优良树种,故有“南国佳木”之誉。

樟树在国外也享有盛誉,有的国家将樟树视为神圣之物,常将它用于祭典仪式中。人们会为战斗英雄冠上樟树的树叶,樟树各部分或制取物也常被用来防腐尸体。曾有一度樟还被古波斯(今之伊朗)当作对抗瘟疫的强药。波斯王克罗斯罗伊斯十一世非常珍视樟树,甚至把它与各种珠宝共同收藏在巴比伦的宫殿中。考古学家在意大利的一次挖掘行动时发现,在一个龙脑樟罐中,竟还保存有尚未腐坏的有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