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血库
欢迎来到俄克拉荷马州库欣,这里是美国能源的心脏。把握它的脉搏,可以让你发大财。
左:PLAINS ALL AMERICAN PIPELINE的管线网络;右:这个储油罐可以容纳50多万桶原油
巴里·麦瑞迪斯(Barry Meredith)是一名拖船驾驶员,他赖以为生的活计是拖动像橄榄球场那么大的原油拖轮。他管自己跑船的路线叫“大圈儿”,一开始,他带着自己的船和两艘约90米长的空拖船,驶进俄克拉何马州塔尔萨市郊外的卡图萨港,向着七个盛满原油的储油罐进发,那里装的是用卡车运来的俄克拉何马州和堪萨斯州所产原油。
要耗时12个小时才能将4.3万桶原油从储油罐运到拖船上,而且任何差错都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因19年跑船生涯而变得面色黝黑的麦瑞迪斯用佛州特有的慢吞吞腔调说道:“这条软管每小时出油4000桶,要是出一丁点儿错……老兄,那可就麻烦大了。”第二天黎明他就要动身前往阿拉巴马州的莫比尔。蜿蜒曲折的水路全长超过2000公里,走完全程大约要花一周的时间。
麦瑞迪斯说:“这是拖船啊,老兄。我们从这里出发,折回驶入阿肯色河,然后开进密西西比河,顺流来到新奥尔良,这时你会看到一些航运闸口,通过船闸后,就会很快穿过密西西比湾,然后到达莫比尔湾,开进莫比尔港。”麦瑞迪斯的下一站是亨特石油公司租用的储油设备,他说,亨特石油会将这些美国自产原油与委内瑞拉产的低品质原油混合在一起,然后他再用拖船将混合油运到亨特石油公司位于塔斯卡卢萨的炼油厂,这些原油将在那里加工成汽油、柴油、航油和沥青。然后,麦瑞迪斯会返回卡图萨港,就这样周而复始,开始新一轮的旅程。
美国的石油生产昼夜不停、全年无休。如今,北达科他州的产油量已经超过了阿拉斯加州,也超过了厄瓜多尔。地质学家估测,在俄克拉何马州的原油储量中,还有80%的储量有待开采,其中大部分都是拥有最高品质的轻质低硫“甜油”,它比水轻,用它炼制汽油的成本要低于使用产自委内瑞拉以及加拿大油砂的高硫重油。高盛预测,到2017年时,美国将成为全球最大的产油国。
所有这些原油都需要找地方存放,而全美最大的储油基地就位于卡图萨以西约90公里、仅有7890名人口的小镇库欣。每天,纽约商品交易所大约要交易90万份石油期货和期权合约,而储存在库欣的原油就是他们买卖的标的物。全镇几百个储油罐构成了美国最大的油库,而且它还在不断膨胀。2008年9月,库欣的原油储存规模还不到1500万桶,而今已经达到4400万桶,比1月份时多了1600万桶。而这正是问题所在——眼下,库欣的原油流入速度超过了流出速度。
大量原油困于美国中部的现状在石油市场上催生出一种奇怪的现象。麦瑞迪斯拖运的这种轻质低硫原油以美国本土的西德克萨斯中质原油(WTI)为定价基准。眼下,这种原油的储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WTI去年的平均价格仅为95美元/桶,比国际同类产品——布伦特原油的价格低了16美元。去年10月,WTI和布伦特原油之间的价差创下了27美元的历史峰值,而在过去20年时间里,这两个期货合约之间的价差大多在1美元之内波动。是什么压低了WTI油价?原因就在于,大量原油困在了库欣。这些原油没法被送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去,于是屯在储油罐里很快掉了价。正因如此,石油市场上涌现了堪称近年来数一数二的套利良机——在库欣低价买入原油、再以稍低于布伦特油价的高价卖给墨西哥湾沿岸的炼油厂。麻烦之处就在于,怎么把原油运输过去。
现在比拼的就是将原油运出库欣。管道公司正全力铺设新的管线,有的管道公司还逆转了现有管线的流向。过去17年里,800多公里长的Seaway管道一直都是将进口原油从墨西哥湾运至库欣储存,今年5月之后,流向调转了过来,现在,Seaway每天都要将15万桶原油从库欣运至位于南方的墨西哥湾炼油厂。总部设在加拿大卡尔加里的TransCanada斥资23亿美元,延长库欣以南的Keystone管道(该公司的Keystone XL管道项目尚待有关部门批复);工程明年完工后,这条管道每天可以输出70万桶原油。
在WTI和布伦特的价差还将维持多久的问题上,分析师们争论不休;许多人曾认为,这一套利窗口现在应该已经关闭了。在期货市场上,2013年3月到期的WTI期货合约价格仍较布伦特价格低了14美元,二者价差较当前水平收窄了大约4美元。
考虑到存在不确定因素以及这一套利机会着实罕见,石油贸易公司正大搞创新,调用一切办法将库欣的廉价原油运出去。他们使用了麦瑞迪斯的那种拖船,租用卡车车队,在铺有铁轨的地方求助于铁路运输。可以想见,那些解决了运输难题的公司都挣到了钱,而且是很多很多钱。
左:库欣镇中心的景象;右:小镇举办的野餐活动
开车在库欣的主要街道闲逛时,你几乎意识不到自己正置身于美国石油王国的首都。破旧的道路两旁是一排小小的平房商铺:莫氏当铺、安迪二手车商行,以及提供自助餐的斯蒂尔客栈家庭餐馆。在库欣镇的两头,两根白色的输油管伸出地面,上边醒目的标语或许会提醒你到底身在何处:“全世界输油管道的汇聚中心”。不过,这两根输油管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的输油网络铺设在库欣地下、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这是一张吸纳了整个北美原油资源的巨网,从2400多公里外的加拿大油砂,到库欣镇东侧新挖掘的油井,都被网罗其中。
从库欣上空近百米的高度往下看,地上一丛丛的白顶储油罐就像是环绕着小镇的大号纸杯蛋糕,而且酷似顶上撒满白色糖霜的巧克力蛋糕。这些都是上世纪20年代兴建的最老一批储油罐,当时,库欣还有很多口油井,产油量占到了全美总产量的近20%。随着库欣的职责从自产原油转为储存其他地方所产原油,油罐设施也随之壮大。这些储量为8万桶原油的老式油罐在可以容纳60万桶原油的新式油罐面前,显得相形见绌。新罐罐体高约17米,直径约80米,在里面装一架波音747飞机都绰绰有余。几百个储油罐点缀着库欣周边地势起伏的牧场,在一排排的储油罐之间,要么是光秃秃的空地,要么是用做建造新储油罐的建筑设备,此外再无其他。
一架小型直升机每周两次飞到库欣油罐区的上方盘旋,执行石油行业的一项“侦查”任务。一位摄影师坐在双人驾驶舱中,拍摄地面储油罐的照片,以此评估它们装得有多满。多数储油罐都装有浮动灌顶,它们会随着容器内油量的多少而在圆柱形内壁里上下浮动。于是,灌顶上投射的阴影便可以显示出油罐中油量的多少,阴影越长,罐子越空。不久前,摄影师开始使用红外线相机在储油罐里一探究竟,温度的变化通常可以显示出油面的高度。
掏钱打探这一信息的是Genscape,这是一家总部位于路易斯维尔的私营能源情报公司。该公司还在通往库欣油罐区的电力线下方放置了电磁监测仪,用于观察这里的用电情况。这种办法可以让公司大致了解有多少原油正在流入和流出库欣。然后,Genscape的分析师会基于这些数据编写研究周报,再卖给持有大量石油头寸的大型银行和对冲基金。
而拥有库欣油罐的那些企业则对这种监视行为颇感不悦。其中一些公司自身也在开展石油交易,并严格保守着自己所掌握的库欣储油情况。它们的储油设施周围竖立着2米多高的铁丝网围栏,标牌警示着开车到达此地的人,他们已进入私人领地,可能要停车接受盘查。储油设施上方安装的高清遥控摄像头监视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有时候,荷枪实弹的守卫还会在大门口站岗。
不过,这些公司可管不了天上发生的事情。而且,虽然它们可能不喜欢侦查直升机,但大多数油罐运营企业本身也是Genscape的客户。Genscape北美业务董事总经理吉尔·桑普森(Jill Sampson)说:“它们所信奉的哲学是:尽管我不喜欢Genscape干的事情,但我非常非常想知道邻居们的情况。不过,我们公司和它们的关系还是挺紧张的,这么说吧,大多数时候,它们对我们都没有好感。”对库欣信息的需求是如此旺盛,以至于总部设在科罗拉多州的Digital-Globe公司也参与了进来(该公司是《彭博商业周刊》母公司彭博公司的合作伙伴)。Digital-Globe安排其三个卫星中的一个飞过库欣上方,一周两次从太空拍摄油罐区的高清照片。他们对利比亚以及伊朗的侦查措施也不过如此。
这些照片并没有揭示出静静起伏的罐顶下方原油进进出出的涌动大潮。在Plains All American Pipeline公司的油罐区里,整个气氛就像是一座繁忙高效的机场。一桶桶原油从油田运来,再流向遍布全美的炼油厂。这片油罐区可以储存1850万桶原油,由一个类似空中交通管制中心的机构来管理。一群调度员紧盯着成排的电脑和电视屏幕上显示的地下管线示意图。他们轻触鼠标就能完成阀门的开启与关闭。红色和绿色的油罐图标代表着油罐是空还是满,箭头则表明原油的流向。
原油不仅会流入和流出油罐区,它还在罐与罐之间流动。石油交易员在库欣挣钱的主要方式之一是将运来的上千种不同类型的原油混合起来,它们有的是像“激浪”饮料般的轻质低硫原油,有的则是浓糖浆似的黏稠高硫重油。库欣储油区的功能不仅在于储存原油,它还是一个巨大的搅拌器——每一个油罐的底部都有不断旋转的叶片,它们可以将原油混合成不计其数的规格类型。沥青生产商可能想要重质油,而航油生产商则想要轻质低硫甜油。
那些在库欣租用储油空间的公司,不论它们是银行、大型综合石油企业还是小型私人公司,都安排了工作人员来调度这些原油,从而调制出多种多样的原油“鸡尾酒”。供职于全球第四大私营石油交易公司Mercuria Energy Trading的原油调度员罗伯特·韦斯托弗(Robert Westover)说:“我就像是个原油调酒师。”该公司从Deeprock Energy Resources手中租用了250万桶的储油空间,又另从Sem集团租用了50万桶储油空间。
炼油商对他们将要购买的原油类型极为挑剔。沃尔特·卡哈纳克(Walter Kahanek)是休斯敦石油交易商4K Fuel Supply的销售副总裁,他每个月都要从卡图萨港用拖船运走约5万桶原油。他说:“炼油厂的人总是吹毛求疵,如果你手头没有他们想要的那种确切规格,你这一趟就白跑了。”
每年6月,库欣都会为石油和管道运输业举办野外烧烤和蓝草音乐节。九家储油罐运营商全都在郊外空地支起帐篷,并用烧烤架烤制上百磅的肉食,这些定制的烧烤架通常被做成油罐车、储油罐、井架或是油轮的样子。这一活动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同道中人,从摩根士丹利等大型银行,到休斯敦或德克萨斯州的小型石油交易公司,都会有人参加。那些成天在电话里打交道的交易员和调度员终于有机会见面,共享烤肉和冰镇啤酒。听说库欣因为有人大规模自制毒品而恶名在外,有些人窃笑了起来(库欣政府今年1月提议,由房东出资清理曾用作毒品生产基地的出租屋)。
今年3月,奥巴马总统曾到访库欣,庆祝美国石油产量在他任内实现了增长。不过,他的到访并没有受到全体库欣人的热烈欢迎。库欣是共和党人的天下,而且他们也无意将这份荣耀与旁人分享。库欣商会主席布伦特·汤普森(Brent Thompson)说:“总统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说这番话时,他正坐在高尔夫球车里,朝着正要停车入位、前去参加烤肉节的人们挥手。不管怎么说,这是首位在任总统到访库欣,凸显出库欣的地位正日渐提高。
库欣每一天都在兴建更多的储油罐,有人估测,到年底时,这里的储油能力将达到8000万桶,较2011年9月增加了1400万桶。由于库欣人做事向来不搞投机冒险,这些储油罐很可能在建成后就会马上派上用场。《捕获:对石油、金钱和权力的巨大欲望》一书的作者、IHS Cambridge能源调查公司董事长丹尼尔·耶尔金(Daniel Yergin)说:“石油生产格局的变化是如此剧烈、迅速而又出人意料,以至于物流措施都跟不上变化的步伐。”
想要从物流缺口中获利并非易事。想做这件事的人需要有卡车、有承运危险品资格的司机、储油罐,还要有可以使用的铁路或河运站点。这些挑战令本地人占到了便宜,却也让很多传统意义上的交易员铩羽而归。纽约的数只对冲基金都曾努力拼凑所有要素,但都以失败收场。一位因不愿泄露投资策略而要求匿名的纽约基金经理说,自己去年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来尽力促成交易。当时他认为,价差只会持续存在几个月时间。但是他没能招到足够多的卡车驾驶员,也没有搞定库欣的卸货站点,于是就放弃了。他说,现在看来,他真希望自己当时能再加把劲,因为套利窗口持续开启了这么长时间。他说,如果当时坚持了下来,现在可能已经发大财了,那样一切都会非常顺利的。
雇佣麦瑞迪斯拖运原油的是丹佛能源物流公司High Sierra的原油业务负责人布莱恩·斯韦尔林格(Brian Swearingen)。他来自俄克拉何马州的巴特尔斯维尔,是个60出头、胡子拉碴的魁梧男人。斯韦尔林格在过去30多年时间里一直从事石油买卖,去年,他说服老板同意他开展一项新业务,用拖轮将原油运出卡图萨港,然后再转卖给亨特石油等墨西哥湾的炼油企业。High Sierra手中的资源组合堪称完美:卡车车队、储油罐以及可随意使用的港口码头等等。
2011年7月,斯韦尔林格从卡图萨港运出了第一批原油。此后14个月时间里,他每个月固定向墨西哥湾输送三、四拖船的原油,每艘船的装载量为4万-4.5万桶原油。在此期间,墨西哥湾轻质低硫原油的定价平均比WTI油价高出16美元。如果以每月输送约15万桶原油计算,这就意味着,从去年夏天以来,这项业务的毛利超过了3000万美元。当然,拖船和卡车的运输成本都要从毛利中扣除,但显然这项生意对斯韦尔林格和High Sierra来说都有赚头。今年6月,总部设在塔尔萨市的NGL Energy Partners与High Sierra合并,交易价值达6.93亿美元。
通过运输原油赚钱也是有风险的。价差越小,斯韦尔林格能挣到的钱就越少。从去年夏天以来,WTI原油与墨西哥湾轻质低硫原油(即路易斯安那轻质低硫原油[LLS])之间的价差大幅波动,少则8.5美元,多则将近30美元。斯韦尔林格说:“价差可能在一秒钟内就会消失不见,但趁热打铁,把握时机,这就是我的冒险天性。”
库欣还提供了另一种生财之道。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WTI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期货升水状态,这个大宗商品领域的专有名词是指预期未来价格会上涨。在期货升水的状态下,一个月后买入交易合约的价格会比目前的价格贵,越往后,价格涨幅越大。只要预计未来价格将会上涨,就有动力买入原油,留待日后再高价卖出。这意味着,掌握了库欣储油资源的石油交易员可以卖出一份期货合约来锁定未来一、两个月的较高价格,然后坐等交割即可。有人说这是对冲,而来自Mercuria的“原油调酒师”韦斯托弗说:“我管它叫印钞。”
美国国内的石油交易并不总是这样热火朝天。过去五年间,小型石油交易和物流公司Musket的交易员数量几乎增加了一倍,从55人增至95人。今年6月,该公司启用了新的交易大厅,面积几乎是以前的一倍。该公司董事总经理兼交易业务副总裁弗加德-哈森(J.P. Fjeld-Hansen)说:“现在每家公司都在招人;我们的交易员大致可以划分为两个年龄层:50岁和25岁。二者中间是个断档,因为过去25年里,美国石油市场是最没意思的领域。”
PLAINS ALL AMERICAN PIPELINE储存的原油包括产自俄克拉荷马州的轻质低硫原油(左边及中间的样本)以及产自加拿大的重质油
尽管巨大的原油储备为库欣带来了诸多好处,但有迹象显示,过大的存储量正导致回报渐渐缩水。随着超量储备越积越多,一些明智的企业已开始避开库欣,把原油直接从油井运到炼油厂,彻底去除中间的储存环节。弗加德-哈森说:“库欣已不再是首选市场了。”
2008年以来,Musket开始从北达科他州的油井购买原油,然后用铁路直接送至墨西哥湾的炼油厂。弗加德-哈森说:“我们可能是率先这么做的少数人之一。”Musket最初是将北达科他州出产的原油卖给库欣储存。但弗加德-哈森说,一年多时间里,他们在库欣的油一滴也没有卖出去。最近,他还将原油用铁路运至东海岸的炼油厂,这些炼油厂当时正不得不使用更为昂贵的进口原油。他每天经手交易的原油约有4万桶。弗加德-哈森说:“库欣的价格已经压得这么低了,我为什么还要把油卖到那里?打个比方说,我把原油从北达科他州运到库欣的成本是9美元,直接送到墨西哥湾的成本是12美元,可如果我把油运往墨西哥湾的赚头比卖到库欣要高出10到15美元,那我干嘛不直接送到炼油厂呢?”
如今,铁路的运油量比20世纪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要大,这似乎有悖于时代潮流。2009年,铁路总计运油约750万桶,而仅2012年二季度的单季运油量就已突破3600万桶。这一潮流为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和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等铁路企业带来了提振。Phillips 66、挪威国家石油公司和Hess等大型石油企业没有与管道运输企业签订长期合同,而是开始租用或是购买自己的铁路油罐车。今年9月,高盛分析师大卫·格雷利(David Greely)在分发给客户的报告中指出,铁路正开始取代流向扭转的Seaway管道,成为输出中西部原油的最主要方式。
不过,这些公司半个世纪前修建输油管道还是有原因的。管道输油成本仅为铁路运输的三分之一左右,而用卡车或拖船运油则比火车运输更贵。最终,新的管线将会铺设完成,美国的基建设施也会根据国内新的产油格局做出调整。耶尔金认为,这是庞大“地理枢纽”的一部分,它将进一步降低美国对海外原油的依赖度,并推动以库欣为核心的北美石油市场实现更好的整合。
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只要原油仍困于美国腹地而无法有效地投入到经济活动中,那么WTI油价也许依然会在低位徘徊。只要价差还在,极富创意的交易员们就能从中获利,赚个钵满盆盈。麦瑞迪斯和他的拖船就还会在海上兜大圈儿,直升飞机就还会在库欣上空刺探情报,High Sierra的斯韦尔林格也将继续着他的交易。他说:“我在这行干了30年了,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过瘾。”
(原载于《商业周刊/中文版》2013年1月11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