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可的困惑

林小葵忙着斡旋老郑和老李的事，一时忘了看时间。一看六点半了，坏了。今天早上，她妈已经交代好，约了医生，下午要去医院做腰椎盘突出的理疗，接女儿林颖可放学的任务交给了林小葵。结果给开会耽误了，小可正常5：00就放学了，现在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林小葵拎起包快步往外走，边拨通学校老师电话，边询问小可情况。老师说留园班老师看管着，只是担心孩子有些饿了。

林小葵满心愧疚，一路飞车往学校赶。这阵子工作太忙，她确实分掉了很多照顾孩子的精力，难怪都说女人事业家庭难以兼顾，尤其是她这种单亲妈妈。当时领导要提拔她前找她谈过话，她其实是犹豫过的，觉得自己一个人挑起家庭重担本就挺吃力了，实在也不求事业上有大发展，最后是老母亲一番话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妈跟她分析，“老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不求进步，企业也不愿意留你，她以后是小可的保障，你的平台有多大，你给小可创造的平台就有多大。孩子我可以帮你带。”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难，孩子并不是只要管好吃穿就行的，尤其是在单亲家庭，母亲的陪伴又尤其重要，离婚的前三年，林小葵的细心照顾下，小可也算是从家里少了爸爸的伤痕里走出来，但现在林小葵越来越忙，小可怎么办呢，毕竟外婆是没法替代母亲的角色的。

林小葵赶到学校时，教室外已经漆黑一片，只有留园班亮着灯，显得格外清冷。

林小葵隔着窗户，看到小可紧紧地抱着书包，端坐下小板凳上看着动画片。小小的背景显得特别孤单。

“小可”林小葵轻声唤着。

小可扭过头，有一丝惊喜，更多的是委屈，拿着书包朝她走过来，可能是等太久了，看上去有些疲惫。

林小葵马上跟女儿道歉：“小可，对不起啊，妈妈来晚了。饿了吧，妈妈请你吃披萨好不好。”

“嗯”在小可最爱的披萨面前，她也是兴致寥寥，看来孩子是真的不开心。

“嗯，圣诞节快到了，老师说每个小朋友要准备圣诞礼服对不对，我们今天吃完饭可以一起去挑选礼服，怎么样？”林小葵想尽量调动起女儿的情绪，她觉得，现在没有什么比让她开心起来，忘记今天的不开心更重要的了。

“外婆已经帮我买了，老师要求今天就交上去的。”小可更失望了，原来不是妈妈让外婆帮她买的，妈妈现在才想起来。

这也难怪，最近妈妈老是忘东忘西的。上星期老师给每位家长发信息，通知带小朋友参观科学馆，要求统一穿礼仪服，带上水壶。结果妈妈忘记了。小可成了班上唯一没穿礼仪服的孩子，被老师批评。拍大合照时，也被排在最后一排不显眼的角落，因为没带水壶想喝水，口渴了，还是老师临时给她买的水。

那次活动结束，小可投诉过妈妈，妈妈说会改的，但还是这样。小可有些伤心，她不明白，妈妈怎么了，妈妈为什么不关心我了？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想起爸爸从家里离开的情景，她使劲地拽着爸爸的裤脚，不让他离开，爸爸紧紧地抱了她一下之后，把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最后还是离开了家。虽然爸爸有时候还会来看她，但从来没有回到过家里，而且还每次带着她不怎么喜欢的一个小阿姨。而爸爸看那个小阿姨的眼神比看她还温柔。

小可还是个孩子，她理解不了大人混乱复杂的感情，她只有把自己想问的直接问出来：

“妈妈，你会不会像爸爸那样，也不要我了。”

林小葵听到小可突如其来的提问，心里一怔，紧急刹了车。扭过头，端起小可的小脸袋，很认真的说，“妈妈跟你保证，会永远跟小可在一起，妈妈最近工作太忙了，忘了很多小可事情，小可能原谅妈妈吗？”

小可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