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的确挺漂亮的。”二姨太打开锦盒，看着盒子里的耳环，莹润的珍珠在晌午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光泽。
“好看是好看……”邓书宁还没说完，只见张芝蕴取出一只耳环往书宁的耳朵上戴。
“芝蕴姐，这是……”张芝蕴动作轻柔，可书宁还是怔在那里。二姨太微凉的指尖碰在自己温热的耳垂上，感觉有些亲近却也有几分奇怪。
“我看你不戴耳环有几天了，也不怕耳眼长死?”张芝蕴淡淡浅笑，“为什么不戴耳环了?”
邓书宁尴尬又直率的笑笑，“之前洗澡的时候没摘下来，过了一天知道掉了一只，却再也找不到了，索性就不戴了。”
张芝蕴给邓书宁戴上另一只，“那再买一副不就好了?”
邓书宁一时不知如何说出口，嗫嚅着。“不怕芝蕴姐笑话，我哥哥才又生了个孩子，弟弟也快娶亲了，加之我娘家清贫，所以每月的月钱除了买几件衣服换洗，几乎都给贴补他们了。”
“我又如何不知，”戴好耳环的张芝蕴凝视邓书宁片刻，“你长得就是一副慈悲样儿，入府一年了，吃穿用度还是一切节俭，想来也知你过得不易。”
泪珠在眼中打转，“不止外人，就连家中父母也一直以为我嫁入这程府，自然是享用了不少，只有芝蕴姐体谅书宁。”
张芝蕴望着邓书宁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宽慰。
“驾驾驾！”远处忽然来了一群驾马的鲁莽男子，在集市上横冲直撞。
“快跑啊！是土匪！”
“土匪来了！”
顿时集市喧杂起来，
……
刹那间，集市上人群涣散，都急着逃走，果蔬货物散落一地。
邓书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事，就被双喜拽着跑了，一旁的素馨也是护着二姨太连忙逃窜。
眼见二姨太一直被一男子拉扯，要被拽上马，素馨怎么拦都拦不住的境地，邓书宁连忙要跑回来。双喜一把拉住她，“太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犯什么糊涂，逃命要紧！”
“可那是芝蕴姐……”
“土匪可不会看你是二姨太还是大小姐，赶紧跑吧，太太！”双喜紧紧拉着邓书宁。
邓书宁一把甩开双喜，“双喜，你快走，我不能因为救人连累了你。可是我不能眼看着那些人掳走了张芝蕴！”说完邓书宁便赶紧向着张芝蕴的方向跑了过来。
双喜回头一看，六姨太、素馨和二姨太与男子扭打着，可是哪里是那鲁莽大汉的对手。无奈，双喜连忙跑走了。
厮打中大汉忽然看见了邓书宁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大笑着和一旁洗劫的土匪说道，“兄弟们，今天有肉票！就要这俩穿的好的，这穿戴，发财了！”
——
“呦，这耳环，”男人笑笑，声音响的震得邓书宁耳朵疼。“都快闪瞎俺的眼睛了。”
“老二，”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身材中等，长相稍显斯文，但仍抵不住一身匪气。“听说你今天绑了两肉票?”
“大哥，”男人回头站起来笑了笑，“可不，这可是咱驼峰岭的大肉票！”
驼峰岭大当家敖子义看着张芝蕴和邓书宁笑笑，“嗯，看出来了，是大肉票。”他转过头看着二当家盖威，“盖威，通知他们家了么？”
“通知了，打探到是城里的程府。早就听说是挺有钱的主了，今个儿赶巧。”盖威笑笑，一脸得意。
“行，不错。”敖子义点点头。
“不过……”盖威面露难色。
“怎么了？”
盖威指了指张芝蕴，“这个是程府明媒正娶的二姨太，听说娘家也有钱，五万万块应该不差。可是，”盖威瞅了眼邓书宁，“可这个听说是程府的小妾，都没啥婚礼，五万块，程府能给么？”
“不给?”敖子义打量了下邓书宁，“不给就给我当妾，肉票嘛！”
“做梦！”张芝蕴恶狠狠的看着几个大汉，“你最好别碰我们一根汗毛！否则你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呦，”敖子义看着张芝蕴，“二姨太脾气很大嘛！”
“哥，”盖威小声说道，“这娘们可不是开玩笑，她父亲和哥哥都是国民党的军官。”
敖子义的眉毛微皱，小声道。“那你掠她来干嘛。”
“当时不是不知道么……”
“没事。”敖子义想了想，“怕这个怕那个，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等，我看他还能咋滴！”
——
“你是不是傻，”灰暗的柴房里，两人手都被绑着，坐在地上，二姨太没有看邓书宁淡淡道。“双喜都带着你走了，你还跑回来干嘛。”
“我……”邓书宁一肚子委屈，心想，我好心回来救你，你还这么说，便小声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逃掉了就不要回来了……”
“那如果当时是我被抓住了，你会不会回来救我?”
邓书宁看着张芝蕴，目光期待又恳切。张芝蕴却看着邓书宁没有言语。
邓书宁眼眸垂下，“如果今后书宁遇了如此境况，芝蕴姐也愿义无反顾，书宁也算不枉此举了。”
“平日少看些戏文。”张芝蕴淡淡道，“什么也没有你自己的命重要。”
邓书宁失神的倚在一旁，“芝蕴姐，书宁求你一件事。”
“什么？”
邓书宁无奈的笑笑，“其实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程府不起眼的妾室。五万块，我值么？”她看向张芝蕴，“如果我回不去了，还请芝蕴姐念及姐妹情谊，帮我照顾些我的爹娘。不必累赘芝蕴姐给多少钱，只要不至于爹娘穷困潦倒，书宁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感激芝蕴姐姐。”
——
“老爷，那可是一条命啊，不值五万块?！”张芝蕴看着程祖佑，眼睛红肿。
程祖佑无言，立在一旁。看着一向性子凉平的张芝蕴这般激动，宋锦茹连忙上前劝说，“芝蕴，你也别为难老爷了。”她看了眼程祖佑，“为了救你，咱们程府已经拿了五万块，再救一个人，实在难以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