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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我看见——(2)

哼着小调,我愉快地自言自语:“那么,接下来要去......”

一个中性化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响起来:“去公园,看看那些人。”

我愣了一下,而“他”继续道:“如果有惊吓到你,抱歉。”

我笑了笑,意识到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交流,问道:“没关系,怎么称呼?”

一阵沉默,我觉得“他”可能在深呼吸。

“你不是叫过我‘讨厌鬼’?”

更长久的沉默降临,我想了想,照了照随身携带的镜子,不出所料脸色奇差。

迅速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迅速岔开话题:“去那里做什么?”

“他”道:“去看看而已,我太饿了。”

“饿?”我注意到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字眼。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快步从身旁走过,身上分布着并不均匀的紫色与白色。

瞥了一眼他,伸出脚踩中随风飘来的报纸——《都铎报》,和他在餐厅看的都是最新一版,弯下腰伸手拾起,又一行字映入眼帘:“恶魔!圣纽因斯医院逃出一名异食癖患者!”,附上了一张官方的出逃患者正面照,以及一大段作用比没有强不上多少的文字。

在看到异食癖以及下面的“喜食人肉”我就明白了那名男子是怎么了。无非是因为我那一句“饿?”引起了他的警觉和对危险本能的恐惧。

“喜好生的人肉?”我抽了抽嘴角:“为什么非要是人肉?”

“他”接道:“你们人类不是还有‘氧气过敏’的个例吗?”

我点点头:“确实,但那只是针对在高浓度的氧气环境里而已。”

而人肉?那可能和心理暗示或者经历过的事有关......

我和“他”继续交谈着,在走到车站旁边时,“他”提议让我坐车前往帕克公园,我拒绝了。

我看了看驶过的一辆车,皱眉,大脑有些刺痛(看见每个人的颜色需要消耗不少的精力)。车上五颜六色的人们被装在一辆车里,就好像一堆亮色半液态的凝胶装在灰色的铁盒子里,随着盒子的晃动而晃动,让人仿佛置身在胶水的海洋里。

我喜欢胶水......但我讨厌游泳......

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一句,撸起了两手的袖子。

在走了约半个小时之后,我回忆着脑海中流浪汉们心中的圣地,径直走向北区的公共座椅。

这个座椅有些特殊,是唯一一个有遮挡的公共座椅,设计者的原话是这样的:“既然你们除了野营就是跑酷,那不如拿这些做一做一些别的事吧。”

快步走到附近,一抹澎湃的深灰色便汹涌的出现在我眼前,仿若狂蛇乱舞。

我镇静的看着这些执念,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了。

这些生活在最底层乃至夹缝里的人们,人们不会太在意这种人的生死。历史太虚荣,只为上位者服务,而这些默默无闻的,没有贡献也没有过错的人们哪怕变成这样的执念,也还只是愤怒,但却无能为力。

虽然是社会的选择,但仍然有人选择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与结束。

因为他们希望自己知道这些人还有个结果。

想到这些,呼了口气,调整好心态,我悠然漫步至那“蛇影”前,伸出右手,任其如撕扯般的缠绕而上。

有点痛,我想。

但我高兴。

“他”忽然出声道:“要去火葬场?”

我点点头:“了却他们的愿望,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或许有人会怀疑,为什么流浪汉和乞讨者的葬法是危险性和价格更高的火葬而不是土葬?那是因为火葬更安全,不会称为瘟疫滋生的温床。

曾有一名不专业的盗墓者想要将尸体上值钱的某些东西带走,不慎划伤了自己,引发了堪称“灾难”的“祖安荏梅玛瘟疫”事件。

自此以后,流浪汉们开始抱着“不为社会添堵”的信念和半死不活的态度做了些努力,却让奴隶市场繁荣了一段时间。

这是因为少数由于亲人患病或其他原因倾家荡产的人们不得不亲身体验一下“贫民生活”,在数个城市间辗转流动,更有甚者就此消失,留下的只有一笔不太可观但很可疑的灰色收入。

想着,步履沉重了许多,待走到所谓的公益火葬举办地后已经是快到中午了。

装模做样的甩了一下手,我能感觉到“他”在注视我。

这样的执念在见到本体(也就是死去的自己)后,就会从神志不清的状态中脱离,自发的寻找自己未完的愿望。

他们在那之后,或者流泪,或者愤怒。

或者懊悔,或者痛恨。

他们是鳄鱼的泪腺,是卑微的蝼蚁。

他们唯一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他们不热爱生活,但他们热爱生存。

他们并不恶毒,但也并不善良,他们曾是盗贼,是农夫,是小姐,是铁匠,他们失去了全部,在泥泞中挣扎——但他们是世界的基石。

而看着这些发生,改变,也仅仅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我不能过多地参与这些事,只能围观。

沉默良久,我开口:“走吧。”

“他”没有出声,明白我是在自言自语。

“去看看小黛西。”

过了一会“他”才出声,似乎叹了口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