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十二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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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你的自我觉察

有关自然的三个错误假设

进化的保守性在生物学界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物种的进化必须建立在自然界现有的基础之上,新的特征被添加,旧的特征被修改,但是大多数特征仍保持不变。比如蝙蝠的翅膀、人类的手掌和鲸鱼的鳍在骨骼结构上都惊人的相似,甚至连骨头数量都一样。进化早就奠定了生物的生理学基础。

进化主要是通过变异和自然选择来完成。变异的产生有多种原因,其中就有所谓的基因洗牌和随机突变,正因如此,同一物种的个体才会各有不同。随着时间推移,大自然会在不同个体间进行筛选,这似乎能解释生命在漫长时间里持续变化的过程,不过这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自然选择”中的“自然”到底是什么?生物去适应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我们关于自然和环境有很多假设,而每个假设都会带来特定的结果。

马克·吐温曾说过:“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不是无知,而是确信无疑的谬误。”

第一个错误假设:自然是静止不变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自然既是静态的又是动态的,进行选择的自然环境本身也会不断发生变化。道教的太极图完美地展现了这一点。道家认为,存在就是现实,现实中包括的两个相对原则可以用阴阳来表示,但是对阴阳的更好诠释是混乱和秩序。太极图看上去像是一个圆圈里头尾相接的两条鱼,代表混乱的黑鱼头上有一个白点,代表秩序的白鱼头上有一个黑点,这说明,混乱和秩序永恒地并列存在且可以相互转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连太阳都有不稳定的周期,但也没有什么是多变到毫无规律可言的。

每一次变革都能创造新的秩序,每一个死亡同时也是一次蜕变的过程。

单纯将自然视为静态会造成严重的认知错误。自然在进行选择,选择隐含了适应性,适应则意味着被选择。适应性可以理解为生物通过繁衍延续基因的可能性,适应是生物特质与环境需求达成匹配的过程。如果环境需求是一成不变的,那么进化就是一系列无止境的线性优化,而适应则是一个可以无限接近的标准。维多利亚时代的进化论认为人类处于自然界顶端,这种迄今依然很有影响力的理念就是部分基于这样一种对自然的理解。这会让人们误以为自然选择就是对环境适应性的不断提升,而且最终可以达到固定的理想目标。

但自然不只是在做简单意义上的静态选择,它像乐谱一样千变万化,而这正说明,自然与音乐一样,也有着深刻意义。当环境变化时,物种赖以生存和繁衍的特征也会随之转变。所以自然选择理论认为,生物并不是在越发精确地适应某一固定模板,而是在与之共舞,即使有的时候这个过程是致命的。红桃王后对仙境中的爱丽丝说:“在我的国度你只有拼命奔跑才能停在原地。”不论有多少先天优势,站在原地注定失败。

第二个错误假设:自然是单纯动态的。有的事物变化得很快,但这种快也是嵌套在其他更缓慢的变化中的。树叶比树变得快,树又比森林变得快。只有这样,进化才能带有一定保守性,如动物手臂的基本形态、骨头长度和手指功能的同步变化。

序中有乱,序在乱中,乱又在更大的序中,最真实的秩序是最恒定的,虽然有时这并非显而易见。

看见叶子可能会忽视树木,看见树木又可能会忽视森林,而像支配等级这种最真实、恒久的存在可能完全无法被“看见”。

将大自然浪漫化也是错误的。生活富饶安稳的现代都市居民被具象事物所环绕,因而也把自然界想象成法国印象派画家笔下的天堂。环保人士则更理想化地认为和谐完美的自然界不应受到人类的干扰和掠夺。不幸的是,自然界也包括象皮病和麦地那龙线虫(别去搜索这个)、按蚊和疟疾、饥荒和干旱、艾滋病和黑死病。它们和自然中的美好同样真实,但人们不会对它们喜闻乐见。正是因为这些不幸的存在,我们才会更加努力地改变环境、耕种作物、建设城市、创造运输和电力系统,以保护我们的子女。如果大自然母亲不这么执意地想要毁灭人类,人们本可以简单地遵从她的指令,轻松地与她和谐共存。

由此我们引出第三个错误假设:自然界和其孕育的文化建构是完全分离的。

存在的混乱和秩序持续得越久就越自然。因为在自然选择中,某个特质存在得越久,就意味着它在越多时候被选中并成功塑造生命,不论这个特质是生理的、生物学的,还是社会的或者文化的。从达尔文主义的视角来看,唯一重要的就是持久性。支配等级虽然看上去是社会和文化的产物,但它已经存在5亿年了。它和政治体制、宗教信仰没有关系,也并不是模糊和武断的文化产物。从最深刻的层面来说,它甚至不是人造的,而是大自然的永恒属性。当它暂时展现时会受到指责,而这种指责恰恰反映了它的恒定存在。作为自主的生命体,我们在支配等级中存活了非常长的时间,甚至在拥有皮肤、手掌、肺或者骨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地位的争夺。没有什么比文化演变更加反映自然的了,支配等级甚至比树木还要古老。

因此,监测自己在支配等级中的地位也是大脑极为古老的基础功能。 一份简要的总结:Ziomkiewicz-Wichary, A. (2016). “Serotonin and dominance.” In T. K. Shackelford & V. A. Weekes-Shackelford (Eds.). Encyclopedia of evolutionary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1007/978-3-319-16999-6_1440-1。这是大脑中的一个调节感知、价值观、情绪、想法和行为的主控系统,它有力地影响着我们存在的每一个方面,不论是有意识的部分还是无意识的部分。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失败时,垂头丧气的样子会和战败的龙虾那么相似。我们同样会感到威胁、受伤、焦虑和脆弱,而如果情况毫无起色,我们便会陷入长期抑郁。这种状态下,我们没法打起精神面对生活的挑战,于是便很容易被外壳更硬的欺凌者肆意欺压。人类与龙虾的失败者不光在行为和体验上惊人的相似,神经化学过程也基本一致。

拿控制龙虾体态和逃跑行为的血清素来说,低等级龙虾分泌的血清素较少,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类也一样,而且失败越多,血清素的降低程度也会更加显著。在支配等级的底层,坏事随时可能发生,而血清素少会导致自信程度低,抗压能力弱,应激反应的生理消耗更大。血清素少还会带来更多的不快乐、焦虑、病痛和更短的寿命,不论是人类还是甲壳类动物都一样。而在支配等级金字塔顶端的个体,即使在绝对收入或者食物来源这样的变量被控制的情况下,也依然更少被病痛和死亡困扰。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

幸福与不幸的真相

在你大脑中比想法和情绪更深层的根基处,隐藏着一个无比古老的“计算器”,评估着你在社会中的地位。为了论证方便,我们用1到10来进行描述。

如果你是地位最高的1,那么你在各方面都是成功的。如果你是男性,则可以选择最好的住所和最棒的食物,所有人都想和你做朋友,你也拥有无限的机会去挑选伴侣。你是个成功的“龙虾”,最有魅力的异性会排起长队来争夺你的注意力。 Janicke, T., Häderer, I. K., Lajeunesse, M. J., & Anthes, N. (2016). “Darwinian sex roles confirmed across the animal kingdom.” Science Advances, 2, e1500983.如果你是女性,则会拥有许多高质量的追求者。他们高大、强壮,富有创造力,可靠、诚实而且慷慨。你和与你相对应的男性一样,会凶猛无情地在女性支配等级中竞争,维护并提升自己的地位。虽然你不太可能运用武力,但你拥有专家级的社交手腕和策略。

相比之下,如果你是地位最低的10,那么不论是哪种性别,你都不会有好的住所,食物就算有也很糟糕。你的身心健康状况很差,对异性来说也几乎不具备任何吸引力,除非对方和你一样绝望。你会生更多的病,衰老得更快,死得更早,而且也没有几个人会悼念你。 Steenland, K., Hu, S., & Walker, J. (2004). “All-cause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 by socioeconomic status among employed persons in 27 US states, 1984-1997.” 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94, 1037-1042.

金钱会因为你的无知而变得无用,对于不熟悉金钱的人来说,要正确地使用它是很难的。

对于长期缺乏快乐的人来说,金钱会诱惑你沉溺于毒品和酒精,金钱也会让你成为专门剥削他人的掠夺者们的目标。总之,支配等级的底层是个可怕而又危险的地方。

大脑里那个评估支配等级的“计算器”会随时观察他人对待你的方式,然后决定你的价值,为你分配地位。如果你的朋辈认为你没什么价值,那么这个“计算器”会限制你的血清素的分泌,而负面事件也会让你产生更强烈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但你不得不这样,因为在底层,紧急情况很常见,而你的反应往往事关生死。

糟糕的是,持续的警惕和过度的反应会消耗宝贵的生理资源。这种反应就是我们所说的压力,它绝不仅仅是心理体验,也是恶劣环境所带来的真实约束。在底层进行运算的古老“计算器”会假设,哪怕是最小的意外也有可能带来一连串的失控和不幸,而处在社会边缘的你多半只能独自面对。所以,你需要不停预支为未来储备的能量,将其消耗在当下的高度戒备和慌张行事上。当你不知所措时,就只能做好万全准备,就像是将汽车的油门和刹车同时踩到底一样,而这只会让你很快崩溃。古老的“计算器”甚至会关闭你的免疫系统,将未来的能量和资源消耗在当下的危机处理上。你会因此而变得浮躁又冲动,宁可违背道德,触犯法律,也不放过一时享乐的机会。 Crockett, M. J., Clark, L., Tabibnia, G., Lieberman, M. D., & Robbins, T. W. (2008). “Serotonin modulates behavioral reactions to unfairness.” Science, 320, 1739.你会为了难得的快乐鲁莽地活着或者死去,由应急准备而带来的生理压力会日复一日地消耗你。 McEwen, B. (2000). “Allostasis and allostatic load implications for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22, 108-124.

如果你的地位很高,“计算器”那冷酷而又原始的机制则会假设你的环境是富足和安全的,而你也会有充足的社会支持。“计算器”会认为你受到伤害的概率很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改变给你带来的则会是机遇而非灾难。你体内的血清素会充沛流动,这让你平静自信,姿态挺拔,很少需要持续保持警惕。安全的环境和乐观的未来使得从长计议成为更合适的策略。你不需要冲动地贪食眼前的残羹剩饭,因为你知道未来会好事不断。你能延迟满足,无须担心永久放弃,这会让你成为一个可靠、体贴的文明人。

固定心理模式的诅咒

有的时候,这个“计算器”也可能发生故障。作息和饮食的不规律会影响它的运转,不确定性则可能让它陷入死循环。人的身体的各个部分都需要像精心排练的交响乐团一样协作配合,每个系统各司其职,否则杂音和混乱就会接踵而至。因此,规律很重要。

当人们每天重复的日常行为被自动化,成为稳定可靠的习惯时,生活的复杂性就能降低,可预测性就能提高。

这一点从小孩子身上就可以看到,他们作息规律的时候心情愉悦、可爱调皮,反之则满腹牢骚、令人厌烦。

因此,我总是最先关注来访者的睡眠。他们的起床时间接近常人吗?作息时间规律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改善睡眠就是我的首要建议。什么时候睡觉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固定时间醒来。当病人的作息不规律时,焦虑和抑郁是难以治疗的。负面情绪调节系统和维持有序的生物钟关系紧密。

接着,我关注的是来访者的早餐。我会建议他们醒来后立刻吃一顿富含脂肪和蛋白质的早餐,只吃简单的碳水化合物和糖分是不够的,因为它们太容易消化,会导致血糖大幅波动。焦虑和抑郁的人持续承受着压力,为了应对失控和复杂的挑战,他们的身体一直处于胰岛素过度分泌的状态。在饿了一整晚后如果不吃早餐,过剩的胰岛素会分解所有血糖,使他们进入低血糖和身心皆不稳定的状态,并且整天如此。 Salzer, H. M. (1966). “Relative hypoglycemia as a cause of neuropsychiatric illness.” Journal of the National Medical Association, 58, 12-17.这样的身体只有在获得更多睡眠之后才能被重启。我有许多焦虑的来访者在按时睡觉和吃早餐之后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其他的不良习惯也会干扰“计算器”的准确性,有时候是莫名的生理因素,有时候是不良习惯引起的正反馈环。正反馈环由一个输入检测器、一个放大器和某种形式的输出组成。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信号会被输入检测器拾取、放大,然后发射出去。但是,若输入检测器识别到的是已经被放大过的信号,并且又将其再次输入、放大和发射的话,情况就麻烦了。经过几轮强化之后,事情会变得十分危险并失控。

许多人在看演唱会的时候应该都听到过音箱发出的刺耳杂音。麦克风发送声音信号给扬声器,扬声器再输出声音信号。但如果麦克风离扬声器太近,信号再次被麦克风拾取并输入系统的话,声音就会被放大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人们的生活中也存在同样的毁灭性循环。大多数时候我们将其理解为精神疾病,但问题不一定产生于精神层面。对酒精或者其他改变情绪的药物上瘾是一个常见的正反馈过程。比如,一个嗜酒的人在一顿豪饮之后会因为血液酒精浓度急剧飙升而感到异常兴奋,当他在遗传上有酗酒倾向时,情况会更严重。 Peterson J. B., Pihl, R. O., Gianoulakis, C., Conrod, P., Finn, P. R., Stewart, S. H., LeMarquand, D. G. Bruce, K. R. (1996). “Ethanol-induced change in cardiac and endogenous opiate function and risk for alcoholism.” Alcoholism: Clinical & Experimental Research, 20, 1542-1552.但是兴奋感只会在血液酒精浓度上升的时候存在,在酗酒者停止喝酒后,一方面血液酒精浓度会进入平台期然后下降,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在代谢乙醇时也会产生一系列毒素。这些会导致酗酒者在醉酒时被压抑的焦虑开始过度反弹,使他产生酒精戒断症状。宿醉是戒断症状之一,会从停止喝酒后立刻开始出现,这也经常让酗酒者丧命。为了维持醉醺醺的温暖感,避免宿醉的不适,酗酒者会一直喝到家中酒尽,酒吧关门,或者身无分文。

第二天,酗酒者会带着严重的宿醉醒来,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当他发现宿醉可以被醒来后的几杯给“治愈”的时候,情况就真的危险了。这种“治疗”方法只是延迟了戒断症状,虽然可以暂时缓解痛苦,但是会让人学会用饮酒来治疗宿醉。当药物本身成为病因时,正反馈环就建立了,然后酒精成瘾会很快形成。

焦虑症患者也会经历类似情况。以广场恐惧症为例,得了这种病的人会因为强烈的恐惧感连家门都不敢出,而正反馈环就是罪魁祸首。这种疾病首先表现为惊恐发作。患者通常是过度依赖他人的中年女性,因为太快将对父亲的依赖转移到年长和相对强势的伴侣身上而缺乏独立生活的经验。

广场恐惧症出现之前的几个星期,这位女士通常会经历心慌之类的异样体验。其实这在激素分泌不稳定的绝经期很常见,但是心率异常的感觉会引发她对心脏病的担忧以及让她对在公共场合发病产生羞耻感,而死亡和羞耻感恰好是两种最基本的恐惧来源。异样体验也可能源于婚姻不和、亲友病故等事件,对死亡和社会评判的恐惧在最初阶段通常都是由一些真实事件引起的。 Pynoos, R. S., Steinberg, A. M., & Piacentini, J. C. (1999). “A developmental psychopathology model of childhood traumatic stress and intersection with anxiety disorders.” Biological Psychiatry, 46, 1542-1554.

经历了让人恐惧的心慌之后,这位女士来到繁忙拥挤的商场,这里的环境让她更加不安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脆弱的想法。她心跳加快,胸闷气短。她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犯了心脏病,而这个想法又引发了更多焦虑,她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而这又导致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增加。她的心跳再度加快,感觉到这一点之后她更加恐惧了。这就是正反馈环,它让焦虑转化成惊恐,使得这位女士不堪重负,赶往医院急诊室。在焦急的等待之后,医生告知,她的心脏功能一切正常,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释怀。

上述不适体验要升级成全面的广场恐惧症还需要另一个正反馈环。当这位女士再次前往商场的时候,她会回忆起之前的体验,进而引发新一轮的焦虑。这时候她脑中的焦虑系统会提示她去商场太危险了,她应该立即逃走。人的焦虑系统是非常保守的,会假设你逃避的所有东西都是危险的,所以,商场现在被标记为“危险,不可靠近”,或者这位女士把自己标记为“太脆弱,不能去商场”。但这还不足以打败她,她还可以去其他地方购物,但是附近的超市可能会触发类似反应,让她退缩。然后是街角的便利店、公交车、出租车和地铁,再然后是所有的地方。最终,广场恐惧症患者甚至连自己家都没法待了,但是她无处可逃,只能被困在家中。焦虑引发的逃避让所有被逃避的事物都成了焦虑来源,也让焦虑者的自我缩小,让危险的世界变大。

调节身心和世界之间互动的许多系统都可能陷入正反馈环。比如,抑郁的人会因感到绝望和颓废,进而从与亲友的关系中退缩,而退缩又会带来更多孤独感,使他们更加绝望和颓废,由此开启正反馈环。抑郁就在这样的过程中被不断放大。

同理,如果一个人曾经历过严重创伤,支配等级“计算器”产生的转变会增加他再次遭遇痛苦的可能性。青少年时期被欺凌过的人,成年之后更容易焦躁,他们会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害怕自己的眼神交流会被他人视为挑衅行为。虽然欺凌已经结束,但伤害还在继续。 Olweus, D. (1993). Bullying at school: What we know and what we can do. New York: Wiley-Blackwell.一个曾经因为欺凌而感到卑微的人,即使现在更加成熟和成功,也不一定能完全意识到发生的变化。为了适应过去的现实而做出的生理调整有可能在当下让他继续紧张和顺从。更糟糕的是,习惯性的顺从还会招来成年人世界中的欺凌者。这样的情况下,过去被欺凌的心理阴影又会增加当下被欺凌的概率。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成长、迁移、教育、地位提升等因素的影响,这种情况的出现也并非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