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如戏
老头穿着一件军大衣，嘴里叼着根烟，头戴一顶皮帽子。
江小浪和周边发传单的人，他们见到这看门模样的大爷，都意识到有麻烦了。
“吼什么呢！我们就发个传单，又不是干坏事。这大门是你们家的，这马路牙子也是你们的？”
一位叫做邹军的哥们也是来发传单的，他听了大爷的话就不服了。
邹军是做网吧维护的。
在2002年维护一家网吧，可以月收八百到一千，弄个十个单位，日子就很潇洒了。
今天网吧老板们来开会，可是一个大好宣传的机会。门口老头不让发宣传单，就是让他断了财路。
邹军自然着急了。
可看门老头能光荣地守卫机关大门，也不是等闲之辈，不屑回答道：“不干坏事？你们的传单扔在地上，一会又扔在礼堂里。谁收拾？”
老头一脸不同意。
“不就怕传单没有人扫垃圾么，一会我帮你收拾。”邹军说道。
“拉倒吧！你们发完了传单跑人，我找谁去？”老头依旧没有同意。
他眼睛里的凶煞和脸上的冷漠，一点也没有当年雪村歌曲中，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的模样。
“唉，你这个老头怎么不讲理呢？”邹军一听不乐意了。
“我不讲道理，早把你们轰出去了，还和你们废话。”看门老头愤愤说道。
“嘿，老头你还摆上架子了。老子就不走！看你怎么轰我！”
老头和维护哥们骂骂咧咧没几句话，不一会就动起了手。动静一搞大，于是不远处的保安室里，又过来了几个人。
“把发传单的都抓起来。”
江小浪一见不对劲，立马和罗大伟一行人说了一句：“我们赶紧走。”
于是一行人一溜烟地跑路。
做维护的邹军也很快意识到危险，他想跑却被老头死死地抓住了脑袋上的头发。
不一会几个保安赶到，把他按在了地上。
“你们不讲义气啊！”做维护的小哥邹军躺在地上，望着江小浪一群逃跑的人怒道。
江小浪和同学们却消失在了门口。
……
……
江小浪和同学们跑了一会，气喘吁吁在路边一家小吃店落脚。
“不让发传单，这还怎么办？”
罗大伟，李江，俞勇强都望着江小浪，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还有一个备用计划。”
江小浪却在这时候，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份空白的信息登记表。
“什么计划？”罗大伟和李江等人问道。
“我要混进会场里，假装工作人员，让那些网吧老板，把这张表信息填了。”
江小浪说道。
“这被发现了可不好啊。”
李江，罗大伟和俞勇强望着江小浪，他们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大胆。
“抓住了……最多批判教育一下。”江小浪评估道。在还没有对个人信息很重视的2002年，他知道被抓后的风险并不高。
“门口老头很凶啊！被他抓到，搞不好要挨揍啊。你可是被他见到过的。”李江提醒一句。
江小浪听到这话，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从包里拿出一套黑色的羽绒衣，外加一顶蓝色的毛线帽。
羽绒衣和蓝色帽子，是江小浪怕出来外面冷，顺便带着的。
他换上黑色的羽绒衣，带上帽子，模样和刚才就不一样了。
“老头年纪大，多半眼神不好认不出我的。”
“还有我观察过了，不少老板车子停在马路边上，你们就乘机去塞传单。”
江小浪说完就一个人走出了小吃店，朝着开会大礼堂走去。
走到传达室门口。
打架的邹军打得满脸是血，他传达室内一个墙角，被两个保安看着，像是在等警察。
江小浪见到这一幕，略略心头一跳。
他真要被抓到，弄不好会认成同伙。
到时候可能会误伤……
江小浪吸了一口冷气，大步地往里走。
可径直从大门口走进，保安们没有认出江小浪，邹军也没有认出他。
直到江小浪正要往开会的礼堂门口走去……
“站住！”穿军大衣的老头对江小浪突然呵斥道。
老头一面脸有一点肿，样子看起来奇怪而狰狞。
“我里面开会去的！”江小浪此时心脏狂跳，可是语气显得很冲。
“登记一下。”老头拿出了本子让登记。
显然老人家没有认出江小浪来！
江小浪松了一口气，立马报上了青柠檬网吧和柳倩儿的电话号码。
“行了，进去吧！”老头在本子上写了几笔，他就放行了。
江小浪潜意识地注意了一下传达室老头的本子。
名单上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并不是每个走进来的人，他都会检查。
江小浪走出传达室，就走进了大礼堂里面的会场。
会场是一个阶梯礼堂。
一层层的座椅渐渐往上变高，屋子里光线显得有一些昏暗。
礼堂密密麻麻的座位上，稀稀拉拉也就坐了一百多人。
不过，礼堂里一个工作人也没有，这真是作案的大好时机！
江小浪于是假装是工作人员，他一脸无表情地把手中的登记表，扔给了一个前网吧老板：“来，你们到的都把信息登记一下，特别是要把QQ都写下来。”
网吧老板们原本还在聊天，一听要登记，他们脸上立马变得厌恶和不耐烦。
江小浪一脸漠然地把一支笔，又递给前排网吧老板。
这个网吧老板见到江小浪冷酷脸，他没有任何怀疑。
他反而陪笑着接过一叠登记表和笔，不仅把自己信息填好，还主动往边上传。
边上的网吧老板们也没有任何怀疑，一个个都写下了自己的信息。
大概只是十分钟，加上后续走进来礼堂的人，近两百个人在表上做了登记。这可比在外面发传单登记信息强多了。
战果不错！
江小浪却决定先撤了。
万一被工作人员发现，就没好果子吃了。
门外看门老头可是很凶的。
“写好把表给我。”江小浪从后排座位拿了登记表。
开会的主管领导却还没有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搞定！。
“这一把玩的溜，一个也没有发现。”
他得意地望着那些被骗的网吧老板们，拿着一叠厚厚的登记表，正要往大礼堂门口走出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却从大礼堂门口走了进来。
她拿着一叠白纸和一支笔，朝着大礼堂喊道：“来的人都登记一下。”
江小浪一慌。
这女人竟然是工作人员。
在这一刻。
大礼堂的网吧老板们的目光，都唰唰地落在了江小浪身上——不是登记过了，怎么还登记一次？
什么情况？
有人指着江小浪，喊道：“我们登记过了！”
“登记过了？”中年妇女眉头一皱，一眼见到了拿着登记表的江小浪。
他正要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