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克制

杨家铭坐在位置上随手翻开一个案宗，没看几眼手机又响了，是郁哲的电话杨家铭顺势接起，

“我是郁哲，杨检察员，没打扰你吧？”

“没有，是不是有刘SIR的消息了？”杨家铭第一反应是这个，

“是，有人报警说在城中湖发现一具浮尸，经过DNA匹配是刘SIR，我现在在医院。”郁哲说完声音抽泣起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医院。”

挂了电话杨家铭拿上东西和温芸芸说了声就往停车场走去，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往事排着队涌入脑中，停好车进入医院和郁哲汇合，旁边有着其他同事外还有刘子雄的老队长胡克卿，走道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每一个人都很悲伤不愿多说话；

杨家铭提议能不能看一眼刘子雄的尸体被拒绝了，尸体腐烂程度非常严重，超过身体整体的百分之八十已经完全被腐蚀了，胡克卿跑到杨家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走到通道里，胡克卿拿出烟递给杨家铭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杨检察员，你和子雄关系一直不错，你知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了？”胡克卿明显伤心过度，讲话都有些讲不清，

杨家铭叼着烟发着呆，他清楚如果自己讲不知道胡克卿不会信，“这得从他为什么被停职说吧。”

“你是说他查李千石的事？”胡克卿掸了两下烟灰，

“李千石或是胜星会的事我不清楚，但他的死总不可能是自杀吧？”

胡克卿盯着杨家铭，“的确是被枪杀的，法医在他的尸体上发现了弹痕是致命伤。”

“你们还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杨家铭试探着，

“没有其它线索，你也知道胜星会？”

“我听刘SIR之前有说过，施亦城和秦宫杰据说都是成员。”杨家铭转眼一想，“胡队长，刘SIR和胜星会之间是不是有过节？”

“这事说来话长了，当时我和子雄都是还是普通警员，授命调查华天收购案，越查到后期就发掘阻力越大，局里也好几名警察，包括当时的队长、领导都离奇死亡，只是当时有一个人是华天集团的财务提到了胜星会的名字，我们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胡克卿灭掉烟摇了摇头，

“后来呢？”

“后来没证据停滞不前就搁置了，华天最后还是被人以低价出售了。”

“买方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吗？”杨家铭追问，

“他们是通过合法手续买卖，有多位法律顾问参与其中，所有过程都符合法律程序，没有漏洞追查下去。”

“胡队，华天收购案到底属于什么案子，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其实当初类似案件有很多，只不过华天的体量最大，涉案金额上百亿，简单的来说就是故意将国家企业的财产以低价出售给乙方，然后乙方再以购买价的数百倍出售给第三方。”

“也就是说华天收购案的本质就是出卖国家利益的案件，假设是胜星会操作的话，由他们牵头操作将华天集团的价格打到底部然后找一个中间商接盘，辗转反侧再以市场价也就是远高于他们收购价的数倍卖给第三方。”

“就是这么回事。”

“那当时最后购买华天集团的是谁？你们有查到吗？”

“当然了，当时购买到华天集团就是原施氏集团的董事长，施裕枫。”

“什么，施裕枫？”杨家铭摸了摸鼻子，施亦娴的确说过小时候有见过纹着胜星会标记的人在施裕枫旁边，但他没有提及他爸也有这个纹身，就说明他父亲不是，那么如果当时的人还活着，就是胜星会的第一号成员，会是谁呢？

“杨检察员，你还好吧？”胡克卿叫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杨家铭回过神，“没，没有，只是施裕枫和施亦城都死了，但有感觉胜星会幕后的始作俑者和他们有关系。”

“辛苦你跑一趟了，子雄的后事我们会安排的，放心吧，他死得那么惨我们一定会尽力查出真凶的。”

杨家铭听着表情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楼道，出来后和郁哲点了点头就独自走出医院往停车场走去，坐进车靠在座椅上，将窗放下点上烟，发动车子驶离医院停车场，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找谁说，有很多情绪想释放但又认为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必须继续隐忍、克制住负面情绪让自己不受影响，机会应该已经不会太远了，没有心情回检察院也不想回家，不想和家人说太多让他们担心，找不到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正好前方有个咖啡店，停好车点好咖啡坐在店外面的吸烟区，喝一口咖啡含在嘴里，并不排斥这种苦涩的味道反而很享受，吸一口烟慢慢往前方吐出，闭上眼睛显示出自己的疲惫感，眉头紧锁左手撑着额头，这种感觉会让杨家铭稍微好受点，烟一根接着一根；

杨家铭很怕也很担心，很担心自己会因为时间拖得长而习惯这种犯罪感和自责感而选择妥协，咖啡喝完又续了一杯，一个小时左右抽了六根烟，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准备坐到下班时间再回家，不知为什么看着家里人也会觉得很累，可能是因为有心事又不想欺骗他们造成的；

他点上第7支烟，想到施亦娴和胡克卿都提到的一个名字，施氏集团前董事长施裕枫，曾经和自己亦师亦友每晚都会聊天，只可惜人已经死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胜星会的成员一定是施裕枫身边的人，施裕枫也只是相当于他们的白手套而已；

想到这拿出手机编辑了条短信给施亦娴，让她回去翻阅下施裕枫的老照片，看下是否有她印象中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人，施亦娴也爽快地答应下来并说那件事自己愿意配合，等她回到家便会找出家中的相册去查看父亲的照片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小时候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