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与选择:马克思主义人的生命本体论新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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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共时态存在

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共时态存在,指在同一空间内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存在形态。从共时态视角看,人的生命“结构”与人的生命“选择”是人的统一生命本体的有机构成部分,是一体化的“二重性”。在人的统一生命本体中,“结构”与“选择”各具特定的地位和功能,应对环境,对立统一,相互转化,缺一不可。这表现为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静态存在和动态存在。

1.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静态存在

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静态存在可表述为,人的生命“结构”是人的生命的组织基础,人的生命“选择”是人的生命的行为实践,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是人的生命的组织基础与人的生命的行为实践的“二重性统一”。

人的生命“结构”是由人的若干生命力量有机组合而成的生命系统,是人的生命的组织基础和前提,支撑、规定和制约人的生命“选择”。人的生命“结构”精致复杂、变化无穷、深奥难测,是人类进化的硕果,也是一个永远无法完全破译的研究对象。正如马克思所言,人就是人的世界。人类从未停止过对“自己”的解读和探索,曾提出过大量理论和假说。笔者曾对人的生命本体做过长期研究,深感人的生命“结构”的精致、复杂和深奥,也深知人的生命“结构”组织基础作用的巨大。人的生命及其一切“选择”都建立在人的生命“结构”基础之上,人的生命“选择”都是在一定环境(自然与社会)下人的生命“结构”所做出的生命“选择”,没有人的生命“结构”,人的生命及其一切“选择”都是不可能的。人的生命“结构”也是解释人的生命“选择”的基础,人的一切生命“选择”都能够在人的生命“结构”中找到某种原因,获得说明或一定程度的说明。人的生命“结构”是人性复杂的内在原因,人的生命“结构”的复杂性决定了人性的复杂,人的生命及其“选择”的深奥难测和变幻无穷归根结底来源于人的生命“结构”的深奥难测和变幻无穷。人的生命“结构”既是共时态存在,又是历时态存在;它是过去的延伸,又始终向未来开放。人的生命“结构”既是对人的生命“创造”和“自由”的支撑,又是对人的生命“创造”和“自由”的制约。人的生命“结构”对于人的生存发展和命运具有决定性意义。它决定了人在一定环境(自然与社会)下的生命“选择”,从而内在地影响甚至决定了人的命运。所谓“性格决定人的命运”,实质是人格结构决定人的命运。人格结构(“三级结构八种力量”)是性格的组织基础,有什么样的人格结构就会有什么样的性格,而有什么样的性格往往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人的生命“结构”是人的生命的组织基础,人的生命“选择”一刻也不能脱离人的生命“结构”。

人的生命“选择”是在一定环境下人的生命“结构”运作的结果,是人为了解决自身与外界环境(自然与社会)的矛盾而对自己行为的挑选,是对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的能动的自觉的改造活动。人的生命“选择”是只属于人的能动的自觉的行为实践。人的生命“选择”的丰富内涵充分表现在:第一,人的生命“选择”是人在外界环境压力下,经由人的生命“结构”运作而产生的。人的生命“选择”是人对外界环境压力的回应,是普遍的、经常的、大量的行为,是人改造客观世界和改造主观世界的基本方式,同时,也是人掌握命运,走向自由的基本方式,体现了人的活跃而顽强的无可阻挡的生命力。第二,人的生命“选择”的本质是人的生命“实践”。自古以来,许多著名学者都赞美过人的生命“选择”,但都没有说清人的生命“选择”的本质。马克思科学地揭示了人的生命“选择”的本质——人的生命“实践”。“选择”是人的生命“实践”的具体方式,是人的特殊生命本质——实践——的具体体现。人的全部实践活动都是通过人的生命“选择”方式进行的,也都是通过人的生命“选择”体现和实现的。没有人的生命“选择”就没有人的生命“实践”。在人的生命“选择”之外再无人的生命“实践”活动。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人的生命“选择”就是人的生命“实践”,人的生命“选择”过程就是人的生命“实践”过程。第三,人的生命“选择”对人的生存发展和命运具有决定性作用。一般而言,人的命运主要地不取决于环境和他人,也不取决于所谓的神灵,而取决于自己面对环境的生命“选择”。在一定环境条件下,生命“选择”正确就会走向成功,生命“选择”错误就会走向失败,一系列重大生命“选择”的正确或错误大体决定了人的成功或失败。在一定环境条件下,人的命运归根结底是由人的生命“选择”决定的。

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是人的生命组织基础与生命行为实践的“二重性统一”。人的生命“结构”是人的生命的组织基础(肉体的和精神的),人的生命“选择”是人的生命的行为实践。人的生命“结构”与人的生命“选择”共同组成了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在人的生命“结构”与人的生命“选择”之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规定、相互支撑、相互转化等多种复杂的“一体化二重性”关系,体现了人的生命组织基础与生命行为实践的“二重性统一”,共同影响和决定人的生存发展和命运。

2.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动态存在

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动态存在可表述为,在一定环境(自然与社会)压力下,人的生命“结构”运筹回应环境,人的生命“选择”决策和执行回应环境——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动态存在是人的生命运筹回应环境与决策、执行回应环境的“二重性统一”。

在外界环境压力下,人的生命“结构”与人的生命“选择”的一体化运作过程大致是:“环境刺激”+人的生命“结构”→人的生命“选择”。这个过程整合了人的生命“结构”的各种力量。人依据一定的选择程序,运筹回应环境的对策,最终决策和执行回应环境的行为。这是人的生命应对环境压力的自觉行为,是能动的改造世界和改造自我的活动,是人的自我“创造”、自我“创生”和自我“超越”过程,是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动态的“二重性统一”。不论个人的生存发展,还是人类文明的进化和发展,都是在一定环境压力下,通过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动态的“二重性统一”实现的。

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动态的“二重性统一”,主要表现为在一定环境压力下,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经过复杂的运筹、决策和执行过程而产生的统一行为。它大体有四种类型:(1)“程序性”行为。主要指在外界环境压力下,为了生存和发展,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采用一般性行为选择机制而进行的行为选择。它是在外界环境压力下,“人格需要力”首先发动,而后“人格判断力”参与,并最终由“人格判断力”决定而产生的行为。“程序性”行为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人的通常的行为选择基本上都是“程序性”行为。(2)“表现性”行为。主要指在外界环境压力下,仅由“人格需要力”决定的行为选择。它是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虽然“人格需要力”开始运作,但是“人格判断力”由于各种原因并未参与决策或无力参与决策,仅由“人格需要力”单独决定的行为选择。“表现性”行为选择具有特殊性,是一种特殊行为。在一般情况下,“人格判断力”是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主持者,是人的行为选择的最后决定力量,是行为选择的忠实“守门人”,不会出现“表现性”行为。然而,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是世界上最复杂而神奇的存在,在人的行为选择中总会有许多现象是难以解释的,这些特殊现象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表现性”行为。如:童年时代的某些行为(害怕大动物,欺侮小动物,喜欢上树等)、做梦、醉酒、偶尔出现的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表情或动作等。这些行为不是由理智的代表——“人格判断力”(意识)——决定的,而是由非理智的欲望的代表——“人格需要力”(潜意识)——决定的。“表现性”行为虽然是特殊的、少量的行为选择,却意义重大。它几乎原封不动地将人的生命本体的某种“真实”表现出来,呈现在外人面前,往往是研究人的“真实”的最佳对象。(3)“真理性”行为。主要指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由“人格判断力”单独决定的行为。它是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人格需要力”或者没有发动,或者虽然已经发动但被“人格判断力”根本否决,而由“人格判断力”单独决定的行为。这种行为选择虽然是个别的、少数的,但却是存在的。人是有理性的动物,理性是行为选择的最后决定者。这种选择往往意味着人将要为真理(理性)做出牺牲,可称为“真理性”行为,是人性高贵的展现。如:革命先烈和志士仁人的慷慨赴难行为,英勇将士为人民而甘愿粉身碎骨的行为等。决定他们行为的唯一力量就是真理和正义。(4)“不行为”。指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人格判断力”经过思考,没有选择任何行为。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人格判断力”经过深入思考和谋划,否决任何可能的行为表现,决定“不行为”。这种“不行为”虽然没有行为表现,但也是一种选择行为,而且多数是一种深谋远虑的行为。“不行为”实际上经过了人的行为选择的全部程序,也可称为另一种类型的“程序性”行为。

人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行为选择表现出向度。行为选择的向度,指人的行为选择的基本指向。从总体上看,人的行为选择具有两个向度——“外向行为选择”与“内向行为选择”。其中,“外向行为选择”指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人的行为选择指向外界环境,是一种适应或改造外界环境的行为。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改造客观世界”行为。“内向行为选择”指在一定外界环境压力下,人的行为选择指向自身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主要表现为反省、改造和超越自身的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的行为。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改造主观世界”行为。一般而言,人的行为选择基本是“外向行为选择”与“内向行为选择”交互转化进行的。在生命实践中,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如果“外向行为选择”不顺利,就转向“内向行为选择”,通过学习和反省,改造和超越原生命本体“结构与选择”,而后再转向“外向行为选择”……不论何人,他的一生都是在“外向行为选择”与“内向行为选择”的反复交互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