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智近乎妖

“殿下可是让这黄有德去寻此花？”黄有德去后，众侍卫也随之而去，此时会客厅只有叶苍茫，裴玄一，珞烟画三人。

裴玄一望着叶苍茫说道。

叶苍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裴大人对飞合庄惨案有何看法？”

裴玄一道：“适才听殿下言道，那飞合庄两百余口，死状惨烈，竟不似人为，好似兽行，但又无吞食迹象，因此下官猜想能做出如此凶残之事的多半是一位或几位武道高手，而这些高手多半精神有问题，正常人杀人断不会如此残暴。”

叶苍茫道：“裴大人所言甚是，如此以来，那飞合庄囤积如此多的七星草就有一定的合理性，是否可以猜测为，七星草其实就是为这些杀人者准备的，在他们交易时，由于某种原因，杀人者突然发狂，屠杀了飞合庄全庄。”

裴玄一道：“世子分析不无道理，但下官疑惑，那些尸体中为何没有邹清河的尸体，听世子所言邹清河必然是进了飞合庄，而后方圆内三里，又无世子在邹清河身上留下的异味，想必是这邹清河已然在这飞合庄做了清理，而后逃走。那么，邹清河在飞合庄的时间，与那些高手在飞合庄做交易的时间就有可能有重合，既然那些高手突然失去神智，狂暴杀人，为何没有杀了邹清河。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邹清河在杀人前已经离开。”

叶苍茫道：“裴大人是否也倾向于，邹清河逃狱与飞合庄之事，有一定的关联？”

裴玄一道：“邹清河逃狱，必然是因为有人营救，他一人不可能挣脱枷锁，再冲出县衙大牢，既然有人相救，就必然有事先安排，飞合庄与那些高手交易，应该是机密之事，既然是机密，为何会答应邹清河及营救邹清河之人借路飞合庄呢？”

叶苍茫道：“这就有一种可能，营救邹清河之人，与那些高手本就是一起的，他们本来就是去飞合庄取药，顺带营救邹清河。因此在那些高手突然发狂时，营救之人必然有相应的准备保护自己，因此邹清河才逃过一劫。”

裴玄一道：“照此分析，既然有神智清醒之人，为何他们不带那些药离开呢，他们应该会想到，一旦世子发现邹清河失踪，一定会去追查，即使查不到飞合庄，一旦有人发现飞合庄惨案，也会报案，那批药岂不白白损失？”

叶苍茫道：“有一种可能，他们那时发现了阿呆，阿呆是依照我的指示，在邹清河逃走一个时辰后才去追查线索，为的是怕一旦暴露行踪，打草惊蛇，毕竟邹清河既然逃走，也会小心留意有无尾随追踪之人。”

裴玄一皱眉，“那他们为何不当时就杀了阿呆，而后在带药离开，毕竟阿呆的武道修为仅仅为一重刚起步。”

叶苍茫道：“两种可能，第一，清醒的人数太少，带不了那么多的七星草。第二，他们不敢赌，他们怕万一杀阿呆时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即便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但即便是万分之一，他们也不敢赌。”

裴玄一，“为何？”

叶苍茫道：“或许他们的外形，或者狂暴之人的外形太过匪夷所思，他们又太过重要，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暴露，因为一旦暴露，他们根本承担不起。所以，他们宁愿放弃那些药逃离，也不愿为杀阿呆而产生意外。”

裴玄一道：“外形太过匪夷所思，世子难道怀疑黑袍会？”

叶苍茫道：“莽原地界上，与官府及乱匪有密切联系的，目前我们知道的也只有黑袍会，这黑袍会如此隐秘，必然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邹清河在下狱的当晚就被救，黑袍会的县嫌疑最大。”

裴玄一道：“如此说来，世子给黄有德的任务，不是去找那黑色的花，而是黑袍会，世子莫非已有打算，否则，单凭黄有德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那黑袍会吧！”

叶苍茫道：“裴大人说的没错，本世子的确是这么打算的，黑色的花仅仅是一朵花而已，目前价值不大，但它既然出现在飞合庄，想必与那些神秘人，有一定的关联，但挖出黑袍会却是对平定乱匪有利，因此本世子在邹清河身上共放置了两样东西，一种裴大人也知道，是一种能留下特殊味道的药，另外一种，却会对青铜起反应，而且水洗不掉，即便邹清河在飞合庄清理了自身，也一定不会彻底清理掉此物。邹清河一旦与黑袍会人接触，黑袍会人沾染此物，就会得一种眼疾，这种眼疾除了本世子外一般大夫根本医治不好，但这黄有德却可以。”

裴玄一叹道：“世子心思真实神鬼莫测，原来世子在邹清河下狱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些。”

叶苍茫道：“目前看来，这黄有德反而是最好人选，他本就是乡野算命先生，靠嘴吃饭，再加上他有那天找脏银所展现的“神迹”，本世子稍微把他包装下，将他变成神棍加神医，他又甘愿请缨，因此，以后靠这黄有德引出黑袍会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裴玄一叹服，这世子虽然年少，但却心思缜密，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当别人才看到第一步时，他都已经把第三步做了，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智近乎妖！

一旁的珞烟画安静地看着叶苍茫，漂亮的眼眸中，竟浮现出几分痴迷。

这时，李如道回庄来报。

“世子，属下已安排人手对飞合庄做了清查，这时数目单，请世子过目。”李如道双手呈上一本小册子。

叶苍茫扳倒邹清河，同时清扫了一遍县衙官吏，所幸古代县衙官吏，有官身的就那么几个，其余如衙役之类的多为服役角色，师爷就更不用说了，纯粹县令自己掏腰包请的，于是李如道做为叶苍茫的代言人，此时已实际上控制了莽原郡的管理大权。

叶苍茫接过，翻了几页，吃惊道：“这飞合庄竟有一万石存粮？”

李如道：“属下已遵照世子的吩咐，将这些存粮，连夜运回柳家庄。”

叶苍茫见这李如道递上的小册，字体工整，品项罗列清晰，且事无巨细，不由点头，道：“如道，本世子平匪三策，第一策已完成，第二策将会立即开始，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这第二策有一半的事情都将是你来完成。”

李如道拜倒，“属下定会竭尽全力，为世子殿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