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敢教日月换新天

柳家庄二楼的会客厅一角，叶苍茫指间的钢针嘭的一声射出，那钢针准确地没入身前五米外的木柱内。

此时叶苍茫眉宇间一片苍白，体内真气也即将耗尽。

身后不远处的珞烟画见状走上前来，纤纤的玉手扶住他的手臂，“世子，快休息一阵吧！”

叶苍茫点头，疲惫地问道：“这次射了多少针了？”

珞烟画道：“两百三十五针，比昨天整整多了三十针呢！”

叶苍茫心道，两百三十五针，他体内的真气就即将耗尽，就这还是他对《拈花指》法门使用纯熟后的结果，果然这所谓真气也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并非能无限度的索取。

原来，自从叶苍茫将他未来的“武技路线”定为“霸灭神针”后，这几日叶苍茫练习飞针几近疯魔，每每都要练习至体内真气耗尽才罢休。

几日来，叶苍茫的飞针术无论是技巧还是准确度都在飞快的提升。但不知怎的，每每他练习飞针时，脑中总会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幅东方不败绣花针刺瞎任我行眼睛的画面。

“李如道那边的事情办得怎样了？”叶苍茫坐定，服下一颗小还丹后，面色立即变得红润起来。

珞烟画道：“李大人依照世子的吩咐，昨晚便开始丈量冯家庄的田地，并以每户佃农一百亩的规格划分田地，制作地契。同时将所有佃农编制造册，设定保甲制度。”

说完，珞烟画眨着如水的眼眸好奇地问道：“世子，什么是保甲制度？”

叶苍茫笑道：“是最适合如今莽原郡形式的一种制度，它一旦建立起来，所有匪盗将无处遁形，只有等着被你家世子一锅炖。”

原来，冯府举报之事一完结，李如道立即行动，兑现承诺，划分田亩，制作地契，分发粮食，当然无论田亩粮食都是冯府的，李如道只不过做了一把“劫富济贫”的戏码。

而后，依照叶苍茫之前的吩咐，李如道开始对冯府所有佃户执行叶苍茫的保甲制度，十户一保，十保一甲。最令佃户们感到新奇的是，无论保长甲长都是佃户们自己推选出来的，最后再从这些甲长中选出村长，村长与甲长们组成委员会共同管理村里大小事务。且村长每三年一改选，不得连任。

然后，每保十户中必须推出两名精壮的汉子作为护村队成员，生计由十户共同承担，如此，冯府佃户五六百户，就产生了一百多人的精壮护村队。这些护村队直接受村长及委员会管理调派。

最后，李如道将所有冯府佃农集中起来宣布，为了防止有人通匪，从即刻起，每保家庭相互监督，但凡有谁家通匪，立即上报村委会，由护村队负责抓捕，并没收通匪之家的所有田亩粮食，没收之物统统奖励给举报者。

此言一出，冯府佃农立刻哗然。

李如道又补充道：“当然，今日之前若有谁家通匪，一概既往不纠，但今日之后若胆敢继续通匪，休怪本县无情。”

冯府之事已了，李如道“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临近村庄，因为世子吩咐，保甲制度，莽原郡所有村庄必须无条件执行，但凡有拒绝执行者按乱匪统统剿灭。

李如道心下赞叹，世子这一招保甲制度还真是厉害，如此以来，用不了多久，莽原郡就会是铁板一块，当然，除了那些大户，但“木”已立起，用世子话说，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只魔鬼，一旦被点燃，再老实懦弱之民也会呲起獠牙。

又过了几日，也是夜间，有大户又被山匪血屠，不出意料的均是“重要人物”全军覆没，李如道睁着血红的眼睛即刻赶往，几日来为了村村保甲，李如道可以说近乎不眠不休，眼睛当然血红。

不过这一次，李如道异常顺利的就拿到佃农们的“签字画押”，然后，迅速的分田分粮，保甲不提。

再过几日，连续四五家大户又被乱匪血屠抢劫，李如道无一例外的赶赴现场，依样处理。

此时的莽原郡就仿佛是一座大火山，民情汹涌，好似随时都能爆发般。

“听到没，现在所有村庄，县老爷都给分田分粮，而且免去三年粮税……”

“那算什么，听说现在都是村民自己当家做主，村长都是村民自己选出来的，还有专门的护村队呢，再也不怕那些老爷欺负了……”

“那都不算什么，听说现在十村为一乡，乡长也是从村长中选出来的，而且吃着县里的俸禄，可威风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每年还得给李老爷交七成的粮食收入……。”

“我们更惨，我们除了交七成，农闲时还得无偿给老爷家干活……。”

“听说现在只要举报通匪，县老爷就会抓人，尤其是那些老爷们通匪，县老爷可是真正铁面无私啊！”

“……”众人一阵沉默。

又过几日，叶苍茫，李如道，裴玄一正在商议莽原事务，有亲卫来报，“世子，两位大人，昨晚刘家庄六七百佃户围了刘家庄，指责刘老爷通匪，结果发生了冲突，佃农们打死了刘老爷在内的刘家庄数人，佃农们也被护院打死数人，现在佃农们已将刘家庄剩余之人押往县衙。”

叶苍茫听闻微微一笑，佃农们心中的魔鬼终于要释放出来了。

叶苍茫看了李如道一眼，“如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如道起身，躬身行礼，“属下这就去办。”

李如道走后，裴玄一望着李如道的背影道：“想不到李大人竟是如此干练！”

叶苍茫笑道：“天地之大，埋没多少英才。”

裴玄一望着窗外辽阔的天空，欲言又止。

叶苍茫笑道：“我知道裴大人在想什么，裴大人一定在想本世子对付那些大户的手段过于偏激了。”

裴玄一点头，“但下官也知道，非常之时，得行非常之事的道理。”

叶苍茫道：“有一位哲人说过，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莽原乱匪横行十年，不但有官府的纵容，更多的是这些所谓大户的暗中支持，因此，官府与乱匪才形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欲要将莽原所有百姓的血肉吞噬干净，所以，但凡通匪者都该死。”

又过几日，莽原这座沉默了无数年的火山终于被点燃，在利益的驱使下，在多年压迫的愤怒中，莽原剩余四十余大户的佃户们，纷纷拿起手中的锄头，冲向平日里趾高气扬，待他们如猪狗的老爷们。

一时间，莽原郡到处都是呐喊，到处都是血光。

柳家庄，叶苍茫淡漠地拔出紫厄剑，当着裴玄一李如道之面，给莽原此事定调。剑光闪动，一块石板上多出几行字。

旌旗卷起佃农戟，乱匪高悬霸主鞭。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改自毛泽东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