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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贫贱治别论《医宗》
尝读张子和《儒门事亲》,其所用药,惟大攻大伐,其于病也,所在神奇。又读薛立斋十六种,其所用药,惟大温大补,其于病也,亦所在神奇。何二公之用药相戾,而收效若一耶?此其说,在《内经·徵四失论》曰:不适贫富贵贱之居,坐之厚薄,形之寒温,不识饮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比类,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大抵富贵之人多劳心,劳心则中虚而筋柔骨脆;贫贱之人多劳力,劳力则中实而骨劲筋强。富贵者,膏粱自奉,脏腑恒娇;贫贱者,藜藿(11)苟充,脏腑常固。
曲房(12)广厦者,玄府疏而六淫易客;茅茨(13)陋巷者,腠理密而外邪难干。故富贵之人,宜于辅正;贫贱之人,利于攻邪。易而为治,比之操刃。子和所疗多贫贱,故任受攻;立斋所疗多富贵,故任受补。子和一生,岂无补剂成功;立斋一生,岂无攻剂获效?但立言则不及之耳。有谓子和北方宜然,立斋南方宜尔,尚偏见也。虽然,贫贱之家,亦宜有补者,但攻多而补少;富贵之家,亦宜有攻者,但攻少补多。是又当以方宜为辨,禀受为别,强弱为衡,虚实壮衰为度,不得泥于居养一途,而概为施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