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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一些选择 ◎
禁不住朋友撺掇,终于决定赶赶时髦,把傻瓜相机换为数码相机。但是,我对数码相机是纯粹外行,只好请两位朋友帮助选购。
在我眼里,朋友是专家。这一天,我在朋友的带领下,开始上街选购数码相机。朋友带我,跑了一个店,又一个店,也没有最后选定。怕朋友不敢做主,我笑谈中藏真意:我只管结账,一切专家说了算。好家伙,朋友那是相当认真负责,几经辗转,几经斟酌,才最终选定一款。我当然满意。回来的路上,一位朋友也笑谈中藏真意:你选购相机让我们说了算,可别以为给了我们什么好差事。你知道吗?凡是选择,就有压力,就不轻松。
朋友果然高论。任何选择,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生活,总要面对选择。每天的大事小情,无一不在做选择。毫不夸张地说,生活就是做选择。你要生活,你就必须时时事事处处面对选择。小而言之,早上要吃饭,晚上要看电视,你就要选择;大而言之,高考要报志愿,毕业要找工作,你更要选择。选择无时不在,选择无事不在,选择无处不在。常常有人说,活着很累。其实,很少是干活做事累的,往往是这大大小小的选择,让我们的心很累,很不轻松。
因为只要选择,内心就会有冲突。而许多时候,可供选择的各方,往往都很不错,甚至都很好,都很有吸引力。这时候,内心的冲突就更激烈,就更难以作出选择。就说这数码相机,个个都那么精致,款款都那么诱人,你怎能简单地分出好坏?硬要做出选择怎能轻松?有些事儿实在没办法,难免为难朋友帮帮忙。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让别人替你做选择。更重要的是,平日里自己也要尽量少做一些选择。这样,我们生活里就会少一些选择,心里就会多一份轻松。
就说这买电脑吧。
说起电脑,行话好像有个“配置”的说法,我感觉里面很多学问。假如一一弄明白,然后一一作出选择,大概要做很多选择,太累心。我虽然用电脑也有些年头了,可说起“配置”,几乎全然不懂。所以,我三次买电脑,三次都是看好了一种牌子。对人家说,我用电脑就是写作,只要够我用的就行,其余不用问我。于是,每次我只做了一个选择,而省去了很多很多琐屑而麻烦的选择。于是,心里多了一份轻松。
还有这儿女的婚事。
也许,儿女的婚事算是家庭的大事了。大事,就会有更多的选择。单说请客这档子事,谁家不是为此绞了脑汁。绞尽脑汁做什么?做选择。在这家饭店,还是在那家?是高一点的规格,还是低一点的?高一点的规格要多高,低一点的规格要多低?请客范围大一点,还是小一点?大一点要多大的范围,小一点要多小的范围?张先生是不是要请,李女士是不是该请?哪些人可以电话请,哪些人要当面请?选择,都是选择,无穷无尽的选择。绞尽脑汁,头昏脑涨,结果还常常留下许多缺憾,这儿没办好,那儿没办到。我的女儿大了,也要结婚了,怎么办?只做一个选择——请客还是不请客?结果孩子和我们一致同意不请客。于是,又省去了一大堆选择。于是,依然身心轻松。
人为什么要选择?简单说,就是为了权衡利弊得失。任何选择,都在权衡利弊得失。因此,生活离不开选择,谁也逃不脱选择。因为人在尘世,许多事情必须权衡利弊得失。可是,利弊得失的权衡太多了,我们就累,就不轻松。
如此说来,生活中我们也不妨少一些选择。这就得少一些利弊的权衡,少一些得失的计较。也许,这样会少一些“利”,少一些“得”,可到头来,人生也吃不了大亏。更何况,那份身心轻松也许千金难买呢!
200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