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证人
半晌，吉梦娜脖子一梗，扬起下巴说道：“嗯……所以，你给我们讲这个故事，是要拿我们当观众，练好了去说书吗？陪练费拿来！”
项陈柳灵这个不倒翁差点儿就倒了：“喂喂喂，你几个意思？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这是在指认你们是凶手！能不能严肃点！？”
“我很严肃啊，可你刚才又没有指名道姓，我自然就真当一个故事来听啰。可是你现在这样指责我说我是凶手，那我可不能老老实实听着，我要告你诽谤！”
一脚蹬在茶几上站起来，一手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项陈柳灵，那气势颇为惊人。
项陈柳灵哭笑不得：这节奏不对呀！这个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通常推理片到了这种时候，凶手不是早就该慌乱了吗？就该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罪行了吗？
“我，我可没有诽谤你！我有录像。”
“那录像什么都证明不了，最多能证明我曾经在那个时候经过了那里！”
“可是，可是，按常理来说……”
“你得有证据！懂吗？！你用常理就想要别人认罪？你是垃圾小说看多了看坏脑子了吗！？”吉梦娜气势汹汹，猛地一挥手：“十金！”
“又要十金！？你怎么不去抢！？哦，对，你说过那犯法。不是，反正就是你！”项陈柳灵急了往后缩了缩，却也是真没辙了。这叫装逼不成反被打脸，疼得嗷嗷的。
就在这个时候，吴倩站起身，双眼噙着泪水，双唇微微颤抖，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小姐，说得没错，几乎没错。”
吉梦娜僵住了，扭头看向吴倩：“你是不是傻了？她又没有证据！”
“不，小姐有证据，我就是人证！”吴倩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吉梦娜，跟着伸手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我就是人证，我看到你把那个混蛋推下悬崖的！”
形势斗转，吉梦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自投罗网的人！回过头一想，不对呀，投什么罗网，这根本就是把杀人的罪名硬扣在自己的脑门子上了啊！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想要诬陷我杀人吗！？”吉梦娜怒不可遏，一把便抓住了吴倩的衣领。
吴倩并不惊慌，依旧喃喃自语：“我看见了，就是你，就是你。我可以为小姐作证！”
不等项陈柳灵开口，布兰克上前将吉梦娜拽开，把吴倩扶到了一旁坐下。
吉梦娜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皱着眉头盯着吴倩。
吴倩只当没看见，转而望着项陈柳灵问道：
“小姐，您是什么时候猜到这一切的？”吴倩抬头看向项陈柳灵。
项陈柳灵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发：“其实，在我发现你父亲的尸体后，回想到最初我们在火车站碰到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加上你拒绝跟我一起去海滩，再加上联络不上你母亲，你又不回家等等。
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加起来，在我看来就变得很不和谐。再后来知道你父亲的种种恶行，我就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的想法没错了，只是你母亲那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直到我们去黄家的时候，你的表现再次让我起疑。
接下来姜妈来家里，里外里一说，我就得出了以上的推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秦河燕和赵秘书两个人合谋杀了黄振，但是偏巧却被你母亲吕婶发现了蛛丝马迹，或者甚至可能是直接给撞破了。于是，二人为了脱罪，情急之下就花钱封口。
另外还有可能，就是吕婶抓到了他们的把柄，敲诈二人。她知道这二人回过味儿来，总会想办法要了她的命，再加上老公的逼迫，这才决定利用这笔钱逃跑。
当然，这一切就像吉梦娜所说的那样，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也不会贸贸然去警察局告发。而且，吴啸天实在太混蛋，那样的人死了我也觉得挺好。呃，对不起，吴倩，我，我……”
“不，小姐，您不用道歉，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就是个人渣！是魔鬼！他干得那些坏事儿比恶魔还恶魔！可恨我没有能力为母亲报仇！也没能完成母亲的遗愿从这里逃走。小姐如果需要一个凶手完成任务，就把我交出去吧！”
吴倩抬起头，惨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但是却目光坚定地望着项陈柳灵。
一旁的吉梦娜沉默片刻，又跳了起来：“诶，你刚才不是还指认我来着吗？怎么又变卦了？唉，算了，算了!都别演了！老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个混蛋是我砍了他几刀！诶，不过，我不是怕哦，我是真的没有杀他，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你刚才不是说我诬陷你么？怎么现在你又改口了？”项陈柳灵哭笑不得。
吉梦娜一脚踏上茶几，一手叉腰，霸气满满地回怼道：“老娘难道需要一个小丫头帮我顶罪？何况我都说了，我顶多就是劈了那个王八蛋几刀，他自己掉下悬崖的！”
项陈柳灵望着吉梦娜看了半天，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阵，项陈柳灵干咳了两声，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们都放宽心，我刚才就说了，我只是说一个故事。对吧？我也相信娜姐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尸检上提到过，吴啸天的致命伤是在头部。不排除吴啸天失足下落，头部撞击到了岩石的可能性。以他的体重加上下落的速度，撞死在岩石上一点儿都不奇怪。
总之，这个世界上少一个这样的恶人，没有什么不好。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没有权利抓人，也没有权利给任何人定罪。我只是说这样一个故事，至于其他的，跟我也没啥关系。”
吉梦娜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撇着眉毛说道：“你这意思是说，你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项陈柳灵耸耸肩：“我像是一个喜欢说闲话的人吗？如果我打算告诉别人，今天也就不会叫你们来听这个故事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打扰你们休息啦，都回去睡吧。”
吉梦娜缓缓收回踩在茶几上的大长腿，紧了紧身上的睡袍，猛地转身便回房去了。
吴倩站起身，走到项陈柳灵身旁，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慌得她猛地跳了起来。
“你干嘛！快起来，难不成你还想我跪你呀！”项陈柳灵怪叫着，使劲儿把吴倩往上拽。
吴倩听她那么一说，这才松了力道，挨着项陈柳灵坐了下来。
“小姐，谢谢您。我之前对您那么凶，您却没有责怪过我，还一直照顾我，我……”
“唉，这话你得说多少遍？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想要留下来，还是想要离开都随你。如果你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我就让布兰克送你走。”
“不，小姐，我，我想要留在这里。我想要一直留在小姐身边，伺候您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吧？我现在还是泥菩萨过河呢！可是这些话要是说出来，八成吴倩会以为自己嫌弃她，项陈柳灵也只得笑着点点头，催促她去休息。
目送吴倩离开后，项陈柳灵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的项链坠子又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