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伤之原12——触目惊心的学生跳楼事件

  • 伤之原
  • 心之音y
  • 4594字
  • 2020-02-20 12:50:32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抑郁症”一词成为热话题,从明星、科学家到商人、公务员,再到平头老百姓,死于自杀的都冠上这一头衔,以对逝者最好的解释和对生者的最好安慰。而每年自杀死亡的人逐年增加,据统计,全国每年死于自杀约为30万人,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相当于一个冰岛这样的小国家人口总数!而且年青人所占比例越来越大,小到十几岁甚至几岁。抑郁症真那么可怕吗?否!只是大多数人不了解它,“作”字成为所能理解的范畴,当悲剧发生后才知道:哦!是抑郁症!然后又对它谈虎色变,认为只要是抑郁症就跟得癌症一样死路一条。不理解才是抑郁症的最大敌人。

跳楼的是一个初三女学生,七点过本该上学的时间却选择了跳楼,从跳楼到110走这期间都没有家长的出现,也没有任何朋友的出现。她是从二十层独居的出租屋厨房跳下去的,110根据她一同摔下来书包里的作业本填写姓名中,很快落实了女孩身份:大坪中学初三学生,独居出租房。这一信息足以让人联想许多许多!

肖老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演些什么,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出去转转顺便买点菜回家,死者安息,生者还是要继续生存。走出去在小区内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议论早上发生的事情。才知道原来是个初中女学生。蹊跷就算看不到脸,怎么会把一个初中生误看成中年女人呢?而且是初三的学生怎么可以一个人独居出租房?生前是与家长产生了多大的矛盾呢?就发生在厨房的位置,与自己的卧室只一墙之隔!此时肖老师才深深地触动了,她心痛的不仅仅是女孩的年龄,而是独居。

三月是个很不错时节,各种花悄然开放着,连空气都带有花香的气息,春天会令人总让人向往着希望,

谢思源与其说是饿醒的,不如说他是被医院的某种花香吹醒的,当他醒来的时候还输着液,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并没让他感到十分的疼痛。看看天色大概已是午后,周围除了病床上躺着跟他一种类型断胳膊缺脚的病号,也有探视病人的亲友,看看谁也不认识,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已关机,猜测午餐时间已过,因为看到右边床的病友的家属刚洗完碗回来。看来想打医院的饭也打不到了,只有订外卖,于是按了按床头的呼叫器。

不一会儿一个年青护士走进这间六人床的房间,走到谢思源的病床前看了看挂着的输液瓶,看没什么问题就问他: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谢思源一看是一个这么年青漂亮的小护士,入了神。当小护士问话的时候才有些腼腆地说:

“可以帮我借个充电器吗?谢谢!”

小护士看了看他是苹果手机,回答着:“我就有,马上给你拿过来。”

谢思源充上电开机一看,全是齐老师和唐俊泽的未接来电,微信红点显示着18个信息,打开微信一看,15个都是置顶的唐俊泽来的,看完立马打电话回过去。

“你小子干嘛呢!一直关机!”

“不好意思!出点小状况。”

“什么状况?!昨天我们分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是昨晚回家的时候摔了一跤。”

“啊?摔得老火吧!不是你不会请假的!”

“没大事,就是左脚断了点儿。”

“断了点儿?哈哈!有你这种说话的?什么叫断了点儿?断了就断了!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你在哪家医院?我过来看你。”唐俊泽又好气又好笑。

“不用过来,我还想今天就出院,明天上学的。”

“算了吧,伤筋动骨100天,你昨晚才摔的,今天就想出院?”

“不痛了,再说打起石膏的,没事!”

“那你看医院让不让你出院嘛!”

谢思源与唐俊泽一通的对话,执拗不过,还是把医院地址发给了他。唐俊泽说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过去。

唐俊泽赶到医院,进入谢思源的病床前,见他的外卖还没吃完,说道:

“你就吃这个?没人给你送饭什么的?”

“哦!我没跟家人说,不是你打电话来,真一个人我都不想说的!”

“你怎么这样!那解个手什么的你一个人行吗?”

“行呀!刚才我都试验过的,不就是个吃饭嘛,叫外卖很方便。”

“那洗漱用品什么的有吗?”

“你还真想我住很久吗?今天我就出院!”

“不可能!你能出院?我还是去问问医生吧!”说完唐俊泽走出病房,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唐俊泽回来的时候,看到谢思源正盯着小护士看她换输水的药,等护士走后,唐俊泽才开口:

“你看你,看着漂亮的女孩就这个样子了?!”

“男人本色!男人本色!”谢思源也不反驳嘿嘿跟着笑起来。

“我问了医生,他说你是小腿骨折最少也要输一个星期的液,我说你还是打电话叫你妈来吧!”

谢思源一听说要叫他妈,激动得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地说:“别!别!千万别给她说!”

“怎么啦?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唐俊泽很少见他这么激动,有点疑惑但没深究下去。

谢思源看着唐俊泽有些诧异的眼光,觉得有些失态,稍作平静然后说:“我谁也不用陪,我就想一个人在医院静静地待着清静,舒服!”

“当妈的都这样,大惊小怪婆婆妈妈的,你也不用烦嘛,现在你脚这么不方便,总得有人照顾呀!”

“不用!我说不用就不用!”

唐俊泽被谢思源突然抬高的声音吓一跳,直楞楞地望着他,还真没见他这么冒火的。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想麻烦人。”谢思源再次调整到平静状态。

“那让‘我妈’给你炖点猪脚汤补补你这只脚吧!”唐俊泽加强我妈一词,调侃性把尴尬敷衍过去。

“谢了!更不用!都是些谬论,再说我可不是猪脚哈!”说着也跟着笑起来。

唐俊泽不好再问什么,只有出去买了些日用品和一些水果呀什么吃的,也不能再久留,放下就只有走了。

走出病房,唐俊泽就给齐老师电话打过去:

“妈,你分析一下呢?谢思源是什么情况?”唐俊泽把刚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首先肯定的是他和他妈的关系不好,像他这么温顺内向性格,这样冒火那就不单单是关系不好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一直不通知他妈?帮着瞒着?他好几天都不能出院,他妈不急死?”

“这样嘛,晚上我炖个鸡汤给他送去,看有没机会让他说说心里话?”

“嗯!这样也好!”唐俊泽听到这里才安下心来,刚好到停车处,打开车门迅速离开,又投入到他的紧张又繁忙的工作中,一刻也不敢耽搁。

米石回到家,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把手机充上电,再去下了一碗他的招牌小面。

他从厨房端出小面放在茶几上,习惯性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欣赏着这碗小面同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放弃念头。等下要上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昨天确实喝得太多,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然后边吃边开机,把女儿的500元生活费打过去。没留任何言,好像这个钱跟自己无关而又必须打,他并不知道这个钱到底是何意义,甚至是强加给他一项的负担,自己真就像姐姐们说的那样:冤大头一个。心里老觉得堵得慌,可又不知从何发泄。女儿也快毕业了,这笔钱终于可以不再支出,米石每次打这个钱的时候,总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

这边米雪阳收到微信转账,心里却总觉得不舒服,像欠着什么东西似的,钱收了但没回信·。

肖老师转一圈回来后,看到家里还是空空荡荡的,随放下买东西又坐在了沙发上,打电话给圆圆还是没接,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盯着它发起呆,回味着一路听到的消息,不禁暗自心伤起来:这跟独居有多大区别呢?肖老师自悯自怜起来,这一切都值吗?

人在发呆的时候总是不受意识的支配,总是任潜意识驰骋。肖老师也是这样的,她发着呆潜意识又回到过去……

是的,新生活!人们常常向往新生活,总认为新生活肯定会比现在好,带着憧憬奔向新生活时,却发现在新生活并非自己的想象,甚至背道而驰。

肖华和谭玉琴坐上中年男人的大卡车的司机室内,由于惯性模式或是因为现在谭玉琴比肖华大,她充当了领头人,自然是坐在了中间,不过这也好,肖华靠窗更好看异地风景。

“你们不是三个女孩吗?”司机叔叔开动引擎的时候同时问道。

“哦!是这样的,她在BJ的时候发烧很厉害,烧到快39度了!”谭玉琴显然不会撒谎,无论表情紧张而且这句话的可信度也值得怀疑。

司机叔叔边开车边回过头来对她笑起来,说:“快39度了?!”

谭玉琴看出司机这笑容显然是不相信这么准确数字的表情,又加强道:“真的!烫得很!等她好些了晚一点就会来的。”

“没关系!小妹妹,不来也好呢!”司机由微笑转成严肃的表情,这让谭玉琴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来也好呢?”

“你们这么瘦瘦弱弱的城市人,能吃得下这个苦吗?”

“能!别小瞧我们,我们可是革命接班人!不怕苦不怕累!”

司机又回头看了一眼谭玉琴,这次他没说话。

风景随着大卡车的前进变换着,没到十一月的东北,已没有青草绿叶,所有大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只留下树干和树枝,而且从树根到树顶有一面地光秃秃的竟一根枝条都没有,这种景象是肖华从没见过的。而且虽没下雪,但寒风刺骨。

肖华着迷眼前的风景,激动和好奇让她舍不得闭眼。但随着颠簸越来越厉害,只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使她不得不打开窗门,想透一下空气。可刚摇下一点点,刺骨的寒风立马吹进来,虽然她们下火车前就听从谢政的建议,提前穿上厚衣服,但此时的寒风竟使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个冷颤,二个人头同时转向肖华,见她慌乱地关窗子,司机问道:

“你想干嘛?晕车?要不要我靠边停一下?”

一冷颤打着肖华清醒了许多,为不影响行程,肖华决定忍着,说:“没关系,开吧,是有点晕车,我想我睡了就好了。”说着闭上眼睛,卷成一团缩在座位上,像一个麻布口袋随车上下颠簸。

迷迷糊糊的肖华突然感觉自己飞向了天空,然后就是重重地落在地上的同时,胃里的东西也由惯性直向上冲!直冲到肖华的喉咙再到嘴里,肖华一只手捂着嘴,一支手使劲向谭玉琴各司机这边摇摆着,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司机和谭玉琴都以为肖华睡着了就没事了,可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搞得不知所措。

司机反应快经验足,他急忙给肖华递上一张毛巾,同时把车向边靠着刹车。肖华接过毛巾想都没想就往嘴上捂,结果毛巾全是汽油味,更让她哇哇吐出来!不过还好一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当车停下后,谭玉琴帮肖华打开车门,肖华剑一般地冲下车,在马路边才放开了吐,但这时已吐不出什么了,不停打着干哕,眼泪鼻涕流一脸。

“这怎么办呢?晕得这么厉害还能走不?”大约停了十来分钟,司机问着肖华。

肖华无奈地点点头,不走又怎么办?拖也要拖到目的地的。只问一句:“司机叔叔还有多久到?”

司机回答着“快了!快了!”,却没说具体时间。

再次上车,就有些准备了,司机拿出一个装东西的塑料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去,递给肖华,肖华拿在手上,还是闻着有一股汽油味,但没办法,这是最好的装备了,不用也不行,窗子根本不敢打开!

司机的“快了,快了”,那真是不可信的,在不断呕吐、不断的寻问中,都还是个快了快了!这个快了一直又持续了六、七个小时。

当司机说到了的时候,肖华和谭玉琴已经不相信了,直到司机停好车,听到车下有个男青年的说话声:“欢迎来到北大荒!”时,肖华才睁开眼睛,此时她已筋疲力尽,软弱得像没长骨头一样,站都站不起来,一动不能动!

接着肖华又听到司机的声音:“小魏,去帮帮她们,坐久了可能两个都动不了啦,特别是靠窗这个女孩一路上吐得厉害,恐怕现在已经没人形了!”

小魏,魏国平农场里少有的本地人,也是农场骨干,他用东北大汉来容易最贴切不过。

肖华全身麻木一动不能动,手却一直抓着塑料口袋,里面装得不多,但全是黄水和苦胆水,眼睛一直闭着完全不敢睁开,意识也模糊不清。当车门打开的时候,只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抱下车,黑暗中肖华看不清楚他长啥样,准确地说是眼睛已经花得什么也看不清了,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与身上,感觉舒服许多。肖华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第一次尝到了从没有过的晕车滋味!晕车只是新生活开始的第一步,以后的以后……

一阵阵恶心,让潜意识回到意识中来,仍感到恶心想吐,满嘴的清口水顺从嘴角流出来。肖老师从茶几上抽一张抽纸擦了一下嘴角,调整一下坐位,看看天色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