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西可以乱吃，flag不能乱立（一）

几个月前。

初冬的清晨，喧闹的都市被氤氲的，也不知道是雾气还是包含了pm2.5的霾笼罩着。夏汐歌将有些冻僵的手放进口袋里，慢慢在地铁的通道内走着。

虽然装进口袋的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她的步伐并没有加快，倒不是她不想加快，上课迟到什么的她也不想，但是因为人太多，所以脚步被迫停滞不前。

虽然有很多人都凭借一身蛮力挤到了队伍的前面，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夏汐歌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弱，她也有自己纤细的身材肯定是挤不过别人的自知之明。

本来还在缓慢前进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停滞了下来，而且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整个地铁站都炸开了锅。

发生什么了……夏汐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才那声尖叫刺痛了她的耳膜，有些人甚至相继离开了地铁站。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因为好奇，夏汐歌还是大着胆子走向了前面，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当她走近后，就后悔了。

一个女子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黑色的头发如同海藻一样散落在身体周围，鲜血从她的口鼻流淌出来，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人太多，难免会发生踩踏事件。”

一个老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有谁叫下救护车么？也许还有救，我的手机没信号了。”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拿出了手机，慌乱地画着屏幕。

“别打了，已经没用了。”

一个中年大叔大着胆子试了试那个地上的女子的呼吸，然后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呼吸已经停止了，就算救护车来了估计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踩踏事件……呼吸已经停止了……夏汐歌听到那些人的话只觉得全身冰冷，那个年轻的女子，因为踩踏事故而香消玉殒了么？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看起来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子，也就比自己年长几岁的样子，也许是在读的大学生，也许是刚参加工作的职场新人，她的未来明明才刚刚开始，却在这个小小的地铁站中黯然退场了么？

“人类的生命，还真的是脆弱啊……脆弱到不堪一击……多年轻的姑娘，可惜了……人类的生命还真是脆弱啊，一朵花还没有完全开放就要枯萎了吗？”

夏汐歌微微叹息，而下一班地铁呼啸而来，将她的叹息声完全掩盖。

随着人群一起走上地铁的时候，夏汐歌格外小心，生怕柔弱的自己也会像刚才那个女子一样，被挤翻在地，然后……失去生命。

小心翼翼在靠门位置站好后，地铁也开始向前行驶，车厢里的人们还在讨论刚才的事情，多数是表达对那个年轻女子的惋惜之情的。

广告牌发出的白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于是夏汐歌闭上了眼睛，而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女子倒地的身影，刚才的那件事让她久久不能平静，压抑感让她有些想哭，她只能强迫自己去想些其他的事情去分散精力，躲进自己的内心世界，比如……自己的小说。

夏汐歌虽然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但是因为梦想，在紧张的学业压力中，她还是会去抽空写小说，在自己那个幻想的世界中自由翱翔。

这次她打算写一个主人公不是人类，或者主人公拥有特殊能力的小说，而刚才的事件更加让她坚定了这个信念。人类是弱小的，但是只要获得了力量，就会变得强大起来了吧？

口袋中的手机轻轻震动了起来，夏汐歌微微睁开眼，将手机拿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搜索到了信号，所以一条企鹅上的消息弹了出来，而发信人的名字叫冰冷的音符。

当然，冰冷的音符只是一个网名，在网络的世界上，不会有人将自己的真名直接暴露给别人，夏汐歌也不例外，她用的网名是【潮汐之歌】，虽然和她的真名很像，但是肯定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就是她，因为她在现实生活中比较宅……不，应该说是非常地宅，虽然有闺蜜，但是并不多，而且那些闺蜜基本都是现充少女，不会像夏汐歌一样泡在网上。

夏汐歌认识这个名为【冰冷的音符】的人是在几个月前，她为自己的小说插画烦恼的时候，在网友的推荐下认识了【冰冷的音符】，而看了一下【冰冷的音符】的作品，夏汐歌就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画师，线条简洁而利索，配色柔和而干净，背景华丽而清新。

更加重要的的是，画风又是夏汐歌喜欢的可爱风格，所以她立刻就联系了冰冷的音符。

而冰冷的音符也在看了夏汐歌写的小说之后表示很喜欢她的小说，愿意帮她画插画。

不仅如此，在其他方面夏汐歌也和这个人一拍即合，所以会经常在网上聊天。

夏汐歌看了看手机屏幕。

[最近听说你的小说写完了，要开新书，有什么想法么？]

夏汐歌蹙眉想了想，在手机上回复了自己的插画师。

【是的，大概的框架想好了，但是具体的还没有想好，音符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告诉吾辈哦。】

大概是因为有些中二，夏汐歌在网上聊天打字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用【吾辈】来自称，有时候甚至现实中都会这么说出来，虽然现实中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而冰冷的音符更是第一次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那边也很快就有了新的回复。

[好啊，那么你接下来想要写的小说大方向是什么呢？]

夏汐歌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手。

【大概主角是非人类吧？或者是主角获得了特殊的能力，不过要是后者的话，吾辈要好好考虑一下，因为特殊能力是怎么来的要好好想想，外星陨石什么的太老套了。】

那边像是突然迟疑了一下，好久都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终于有一条新的消息出现在夏汐歌的手机屏幕上。

[主角不是人类，难道是幽灵么？恐怖故事可是很有意思的哦。]

幽灵……夏汐歌想到了早上在地铁站中失去生命的那个女子，不知怎么就有些脊背发凉，手一抖差点就把手机摔了。

那边看她迟迟没有回复，于是又回复了一条过来。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看起来你好像很害怕幽灵这方面的事情呢，其实不是人类的话，恶魔和天使也是可以的，至于另一个方面，获得能力么……我倒是有更好的想法。]

夏汐歌苦笑，确实她从小就比较害怕恐怖的东西，加上刚才又近距离地接触到了那件事，所以会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吧？不过承认这个也太丢人了……夏汐歌想了想，然后回复。

【才没有害怕……刚才只是地铁上没信号了，不过吾辈对你说的另一个脑洞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呢？说来听听。】

然而这条消息在发送的过程中，夏汐歌就发现自己的手机，真的没信号了……

即使是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冰冷的音符还是没有发过来任何新的消息，夏汐歌甚至重新启动了手机，对面还是没有反应。

夏汐歌看到上课的时间临近了，也就没有再管手机，而一天紧张的课程结束后，夏汐歌再次看向手机上的企鹅聊天软件，冰冷的音符依然是什么消息，甚至头像都由彩色变为了灰色。

夏汐歌莫名感觉到有些慌张。

【在么？】

【出了什么事情？】

【喂喂……别突然玩失踪啊，很吓人的好不。】

仿佛是受到了夏汐歌的召唤，冰冷的音符的头像闪了闪，看起来是上线了。

[抱歉抱歉，别担心，之前出了一点问题。]

夏汐歌长出一口气。

【那也要说一声啊，吓死吾辈了，话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事情比较紧急，没来得及给你说，不好意思。]

【比较紧急？你遇到吸血鬼了？】

[哈哈，别开玩笑了，其实是……嗯……其实是家里的冰箱出了点问题，门关不上了，而且弄得整个屋子都冻住了。]

【还让吾辈别开玩笑，你这个玩笑明显更好笑好嘛？冰箱怎么会关不住门？就算关不住门怎么会影响整个屋子？还都结冰？退一万步讲，就算上面说的都是真的，直接把冰箱插头拔掉不就好了嘛。】

对面似乎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来了新的消息。

[我确实是在开玩笑啦，不过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之前我说的那个脑洞，你要听听么？]

夏汐歌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快速回复了过去。

【是什么？说来听听，吾辈都等不及了，上午胃口就被吊起来了。】

[当时你不是说如果写人类有特殊能力的话，要考虑一下这种能力的来源么？我的脑洞就是，人类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并没有把人类变成僵尸，而是给予了普通人各种特殊的能力，比如——操纵冰。]

【确实是个不错的脑洞，吾辈有时间会好好将这个脑洞拓展一下，不过现在吾辈要去写下老师留的卷子了……如果要是能通过感染病毒获得能力的话，赐予吾辈能快速写完作业的能力吧。】

[那你加油吧，我也要去画画了，顺便去买个刀，不知道到哪里买呢，锋利一点的。]

【刀？买那么危险的东西干嘛，削水果的话还是用刮皮刀比较安全一点吧？还是说你要去执行暗杀任务（笑）。】

[不是啦，是……额……是美工刀，为了……为了削铅笔用的。我也是需要手绘的啊……]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掩盖什么？该不是真的要执行暗杀任务吧……好了，不开玩笑了，如果削铅笔的话可以用转笔刀啊，用刀多危险。】

[暗杀……作家的脑洞还真是可怕啊……还有别担心，我不是手残，好了，我去买东西了~]

夏汐歌将手机屏幕锁上，叹了口气，虽然她很想打开电脑写小说，但是显然明天要交的作业更加紧急一点.

将作业写完之后，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显示超过零点了，夏汐歌只能去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上床睡觉，虽然很累，但是她却失眠了。

冰冷的音符的提议一直在她的脑子中盘旋……因为病毒而获得能力么？

如果这并不是发生在小说里，而是真实的发生在世界的事情，那说不定会相当有趣呢。而且起因是病毒的话，自己应该很快就能被感染并且获得能力吧？

毕竟自己从小身体就不算很好，如果有流感什么的，自己一定是在劫难逃的。

不过因为感染病毒获得能力……自己会获得什么能力呢？

飞行？在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似乎很不错呢，而且这个样子就不用挤地铁了。

飞在空中，被风温柔的环绕着……

说到风……如果能力是能操纵风也不错，在动漫游戏中，自己最喜欢的元素就是风了……

……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几个小时，夏汐歌总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构思小说的时候她总会失眠，而这样的代价就是……

“惨了！迟到了！我什么时候把第三个闹钟也按掉了，第四个还完全没听见！”

夏汐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欲哭无泪。

匆匆洗漱完毕，夏汐歌来不及吃早餐就跑出了家门。

而母亲在她的身后大喊。

“不吃早餐不好的，实在不行路上买着吃点，哦，对了，我在你的书包里放了口罩，这几天……”

而夏汐歌因为急着下楼，所以后面的话完全没有听清。

到达学校的时候，预备铃都已经响了，好在第一节课的老师居然还没有来。

夏汐歌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的时候，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弯腰将它捡起来的时候，夏汐歌发现，那个东西居然是一个装在袋子中的口罩。

她想起了母亲在自己临出门时候的话，但是由于太急，所以后半句没有听清楚。

这个口罩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防止雾霾么?

夏汐歌看了看窗外，天空一片蔚蓝，清澈无比。

虽然昨天的空气质量并不是很好，但是今天大概是因为冷空气的到来，所以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了很多，没有雾也没有霾。

夏汐歌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空气质量也是优秀。

既然没有雾霾，那么母亲为什么会让自己带上口罩呢？夏汐歌有些疑惑不解。

上课铃已经响起，但是老师却迟迟不来。

而班主任则走进教室，告诉大家第一节课的老师因为生病没有办法来上课，所以改成了自习。

教室里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在班主任出去后，学生们开始三五成群地聊天。

夏汐歌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闺蜜张羽馨，她似乎正在安安静静地看书，虽然想过去和她说话，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影响她学习不太好，而其他人又因为夏汐歌的宅属性，即使当了两年多的同学也不算很熟的样子。

想了想，夏汐歌还是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写自己的小说。虽然写在本子上比写在电脑上要慢得多，而且之后还要将写好的东西再码到电脑上，但也比现在什么都不做，在座位上发呆强。

刚刚写完序章，夏汐歌就感觉自己口袋中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起来。

大概是冰冷的音符在找自己吧？夏汐歌这么想着，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事实证明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冰冷的音符的头像完全是灰色的，而震动的原因则是因为受到了新的短信。

短信上写着：

“魔都们的市民朋友请注意，本市近期出现了一种名为【s4z5】的病毒，希望市民多加防范，虽然这种病毒不致命，但是传染性极其强，现在已经有xxx人感染此病毒。”

S4z5病毒？夏汐歌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不少其他同学也在看手机，看起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收到了短信，应该是群发吧？就像过年期间提醒不让在中环内燃放烟花爆竹的短信一样。

不过……病毒么？昨天自己还和冰冷的音符讨论了病毒的问题。

好奇心让夏汐歌用手机在网上搜索关于病毒的信息。

而从搜索到的结果来看，这种病毒大概就是一种类似于流感的病毒。

感染病毒的症状和普通流感类似，传染性也和流感差不多。

不致命，而且病程似乎比流感还短。

来源是未知，而且科学家研究后发现这种病毒似乎有很多形态。

传播途径不明，但是为了预防飞沫传播，还是建议戴上口罩。

戴口罩……么？怪不得当时母亲会让自己带上口罩，是因为昨天看到了有关这个病毒的新闻吧？

看完了搜索的内容，夏汐歌的唇边浮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类似于感冒的病毒，肯定不会有什么产生超能力的设定啦，毕竟这是现实，又不是小说，怎么会有这么中二的设定存在。

正当夏汐歌继续看关于那个病毒的介绍，下课铃响起。

张羽馨走了过来，看到夏汐歌桌子上的笔记本，露出微笑。

“又偷着写小说了啊。”

“怎么是偷着写呢……这节课可是自习课啊。”

夏汐歌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戳着闺蜜的酒窝，因为闺蜜的酒窝很深，所以夏汐歌很喜欢戳她的酒窝，而闺蜜似乎也并不讨厌她的这个动作。

“对了，你有没有收到那个短信？就是那个什么病毒来着……”

“嗯，收到了，我母上还让我带上了口罩……”

夏汐歌无奈地笑笑。

“这么巧，我妈妈也在我出门的时候让我带着口罩呢。对了，听说你最近开始写新的小说了，是关于什么的？”

“嗯……超能力的，要不我也把章鱼加进去当做人物吧？正好我还没有写完人设。”

说着，夏汐歌翻开笔记本。

“又叫我章鱼……”

张羽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加进去倒是好，不过可别把我写的太中二，我可不是那种人。对了，你多注意一点，最近这个病毒这么厉害，你可小心别又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