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芒的约会

“夏之夜，我在刺雨暗夜的泡梦中惊醒

那声对不起丢在昨天不经意的忧虑中了

今天的太阳终于也漂泊到尽头

去照亮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该珍重的人究竟懂得时光是个什么东西

它静悄悄地一遍遍地美的无可言喻

来不及哀叹的就把我丢弃在

陌生的轮回流中

谁知道明天的我会不会

和今天一样無端荒废？

纯净的东西如月光

眼泪、琴声、花香、溪流……

在一霎时寂静的暗黑中涌到我心里

阿——真好

又淡忘了一切的痛和碎念

我解读夜的孤独

就如秋风抚摸叶的纹理

蝴蝶了解花的忧伤

它们都说：爱——

难道不好吗

我的生命如卑微的麦禾

躺在野香，永远不会褪色

只等待着烈火的焚烧

我遥望陨落的星辰

似乎也能失落地感受轮回光年后的寂灭

没有永恒的光辉

它在无尽孤单的漆哀中寻找自己

浅浅划下的火花

会有回声吗？

在这个无始无终的宇宙里

会有人理解我的吧

自然阿，我爱你青春无暇的样子

你什么都没说

把真理孕育在山川鸟语里

为何人无端彷徨

走上了弯弯的月牙沟？

我同情他们，请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温柔地洒满希冀的火种吧

让这片幽幽的大地舒展她的芬芳

汇成西湖雨一般的缠绵——

若爱情与我有缘

我多想流浪下去

可我不是细水不能长流

唯有在缘幻交替的天空

接受太阳的洗浴

架成一缕七彩的虹桥

若你不经意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记得微笑着走过。”

这一天，夏芒费了好久来画一个勉强让自己满意的妆容，又花了很久选衣服，在镜子面前小鸭子似的一圈圈地转过，终于会心一笑，习惯性地一甩皮包，一边束头发一边向一个地方走去。

今天她要去赴一个约，见一个人，那个人，她七年前就喜欢。

半个小时后，她和一个男的，坐在典雅的咖啡厅里，这是见证两个人七年岁月的小地方。

还是几年前流行的音乐欢快地跳动着，窗外的雨景随着人与车的重叠而黯然地变坏，桌子上还是那书，那人，那鲜花和余香。

“你真会挑天气。怎么忽然想起来找我了？”夏芒托着腮望着对面的人，一任窗外的雨珠失控地扑打在耳边。

“夏，许久不见，你更好看了。其实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难过。”“你说。”“就是，我决定要离开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离开？这么些年你不都是这样的，我都习惯了。”

“我是说，离开你。”

隔着咖啡里的热汽，两个人看不到对方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说，夏，我不爱你了。”

夏芒停止了桌子下摆动的小腿，低下头啜饮了一口咖啡，仰起头淡淡的道：“不想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我们，确实走过了很多年。”“七年零六个月二十一天。”“是的。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是对方生命里认定的那个人。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很喜欢你的。”“可是你不敢表白。”夏芒微笑道。

“是啊，那时候你很优秀，是最耀眼的一个女孩，而我却是个一无所长的文人罢了。”

“你这话里有浓浓的酸味。”夏芒在心里狡黠道。

两人沉浸在回忆里，回忆那月，回忆那树，那美好的片段，没有人打破沉默。

“后来呢。”夏芒还是忍不住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后来，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们分开了很久，彼此变了好多。”他沉稳地说着，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用勺子慢慢翻涌着渐渐冷却的咖啡。

“所以，你也会喜欢上别的人了。”夏芒一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神落在他的面孔上，却难掩深深的失落。

“我还爱你，只是觉得，我们没有以前想象的那么合适了。”

夏芒看着窗外的雨。

“夏，不要这么沉默好不好？”

那悠长的眼神始终挂在他的脸上，“我们都已经变了太多，没有什么牢不可固的爱情。”

“只有你认为适合自己的人，你是想这样说吗？”夏芒淡淡道：“我不会，也不愿为你这样的人伤心。”

他的手终于还是搭了过来，还想抓住或者留住些温存。

“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好可惜。”

“也没什么可惜的。一拍两散，这样也好，我们痴迷了那么久，现在，该从对方心里离开了。你是不是很快乐？”

“既然分手是你提出来的，那么日后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追到了没？”

“好吧，喝喜酒那天告诉我一声。”

夏芒任由他在自己的手握了那么一会，然后轻轻抽掉，惆怅地吐出一句：“祝你和她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一甩长发，魅惑地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