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两刻钟
第九十四章：两刻钟
却说王小北离开乌衣巷后一路纵马来到了兵部尚书府府门前。
门房见公子回来了忙上前牵过缰绳，还讨好着唤了一声，“少爷回来了！”
王小北翻身下了马一声不吭埋头就进了大门。
此刻已至亥时，府中大多数人都已歇息但还有一部分在四处侍奉。
见王小北走来于是都忙俯身行礼，“少爷……”
“滚开……”
王小北一手把人拦开后转过几重门径直就回了自己房间，沿途的丫鬟仆役无不被他呵斥得不敢吱声。
王小北回房后直接就将房中一切他看得到的花瓶杯碗尽数打砸了，房中顿时一片狼藉。
最后将房内的一张桌子一脚踹翻，王小北便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姓石，老子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这时候，门外探出一个头来，那丫鬟一触及王小北的目光就忙把头缩了回去，她躲在门后面小声道，“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过来！”
门外没有响动，王小北于是怒道将床头的瓷枕摔在门口，“我叫你过来！”
“小芸，少爷叫你过去你还不过去！”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而后那个叫做小芸的丫鬟就在他的催促下战战兢兢地踏进了门。
管事王东立在门口笑呵呵地朝王小北道，“少爷，小芸来了。”
“滚！”
“诶诶诶，少爷，我这就滚。”
王东说着就一脚踏进门内两手要给带上门，小芸见了就想从王东的手弯下钻过去，王东却一把拦住她将她往王小北的方向一推，而后立马带上了房门，“少爷，您好好玩，小的滚了。”
王东关好门后就两手抓着门把死死地抵住了门，不让小芸从房里跑出来。
而后一瞬间，屋内便传出来了小芸的哭喊生，那声声嘶叫原本还分得出来是她的声音，但才过了半刻钟那嘶喊声就不似人所发出的，传来的凄惨痛苦直直地冲上高空，整个府上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散在府上各处的值班丫鬟们一个个都躲在阴影里不敢站在灯笼底下被光照亮，听着小芸的嘶喊发抖。
而那些仆役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王小北的门外院中，看着王小北的屋子笑着谈论着什么，许多淫词污话不断地从那么口中冒出来。
还有一些人笑着去打量那些缩在阴影里的丫鬟们，眼中的光在高悬的灯笼映照下清晰得异常。
下人房间那些白日里劳作的丫鬟们原本已经歇下了，此刻尽数被小芸凄厉的嘶吼惊醒，她们捂着被子抱在一起，许多都死死地捂住了耳朵。
她们痛苦的神色就如同深夜被惊醒的猫不断地一个地方胡乱跃动，是发现巨大的恐怖在忍受。
小芸的嘶吼直到一刻钟以后才变得微弱，但才弱了三息不到，那嘶吼再次冲破寂静的寒夜，而且要远比之前凄厉百倍千倍！
有过了一刻钟，那嘶吼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静了，整个人间似乎都在一瞬间安静了，这个世界似乎都变得宁静了。
丫鬟们也终于结束了她们的恐惧，但一身的汗和仍留藏在心底里的余悸仍旧在向他们诉说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王清安已经来到了王小北的房门前，早在一刻钟以前他就已经到了，但是他没有让王东打开门的意思。
他站在门外听那如同来自地狱的嘶吼听了足足一刻钟。
听见声音休止了，王清安便踹了还趴在门上倾听里头声响的王东一脚，“把门打开。”
“诶诶诶，好的老爷。”
王东见是王清安忙从地上爬起来给王清安打开了屋门，他趁机往里头瞧了一眼便只见王小北一身是血地躺在床上，一眼没看见小芸他也不敢多看，忙退出门把王清安迎了进去。
王清安踏进门见王小北袒胸露乳一身血迹地躺在床上也吃了一惊，但见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帘帐便知他无事，于是朝门外道，“给少爷拿件衣裳来。”
“诶，好。”
王定应了忙跑去拿衣服了。
王清安扫了屋内一眼在翻倒的桌子后面看看了一个东西，他于是皱着眉头又朝门外道，“拖出去。”
立时便有两个仆役弓着身子进来踩着一地的血把那个东西抬了出去。
屋外的人便都看见了那东西，丫鬟们看了一眼便忙躲开不敢再看第二眼，而那些有趣的仆役们则十分感兴趣地看着那东西被抬走。
有一个仆役笑道，“小芸太不争气了，竟然只捱了两刻钟！”
不多时王东便抱着一身衣物回来了，王清安接了过来便朝王小北走去，“小北，把衣服换上小心着凉。”
王定替他们父子带上门，而后呵斥屋外聚着的仆役们回去忙活。
过了一会儿王清安打开门出来了，他看了一直守在一旁的王东道，“叫老余来书房。”
“是。”
王清安最后王小北也走了出来，再出门时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是一个翩翩公子，脸上带着笑，眉宇间似乎都是温和。
不知王清安和他说了什么，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扫之前的不痛快。
他笑着对一旁的一个仆役道，“把房间打扫一下！”
说着便朝那仆役丢了一块还染着一丝血迹银子过去，那仆役接住了忙俯身笑道，“是，少爷。”
王小北很神气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两手抓着衣服的开衫朝另一处院子走去，“我在西厢房，叫子义丫头来陪我。”
……
书房里，王清安端着一盏热茶吹了吹问道，“可查出来是那两人是何人？”
“有一人不知，但那名女子用的飞镖上带着四瓣桃花的印记，想来应该是桃花圣女。”
“李碧婷？”
王清安轻疑了一声，那个活下来的老仆恭敬地点了点头。
王清安将茶杯搁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思索着道，“既然是李碧婷，那另一人应该就是刘青了。”
“奴未曾见过刘青，不敢断言。”
王清安撇了一直弓着身子的他一眼，“李碧婷八年前就跟刘青跑了，既然只有两个人，那另一个定是刘青无疑。”
说着，王清安一手搁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只是不知他们两个怎么会躲在长安城里……”
“刘青在玉和街开了一家小酒铺，生意很好。”
王清安听了于是看向他，那老仆于是继续道，“我抓了附近的几个住客，他们说刘青和圣女是三年前盘下的那间铺子。”
“三年前？”
老仆应了一声，王清安想了想而后又端起茶盏，但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他又将原本送到嘴边的茶盏放下。
他朝老仆道，“去，将圣火堂的人请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