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深入骨髓的痛忘不掉
审判如同儿戏一般，将涂山雅关入了一号牢房。
据说那里关了几百年的犯人，或疯了，或傻了，或者知错了，出来后一心向善的。
总之，若是她涂山雅心性不稳，那五百年，每一天都是对她的极致折磨。
修为低下的她，寿命也不过两千年，五百年后，便是个无人要，或者还要受人指责的老姑娘了，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子，实在不轻。
秦欢看着身后的巨石殿宇，满意的勾起唇角，摸着肚子，由涂山清清拥着离开。
涂山蓉蓉万万没想到，众人非但没有指责因为秦欢霍乱了秦欢，还让涂山清清在所有人的面前，充当英雄护住了秦欢，当众宣告着她秦欢的地位，还险些害了她自己。
看着涂山清清小心翼翼的拥着人离开，涂山蓉蓉眼中的恨意，再也遮掩不住。
“收起你的眼神，蓉儿，你太鲁莽了。”
涂山多一声低喝，唤回了涂山蓉蓉的理智，瞬间转为因姐姐受罚，哭哭戚戚的有情妹妹，拿着帕子擦拭着自己眼角那根本没有的泪珠。
“爹，女儿不甘心。神尊身旁的本该是我，而您本该是青丘最尊贵的人。”
“雅儿……蓉儿，你……哎。爹自会帮你想办法，浮屠长老现在都站在你这边，无论如何，你不要鲁莽，若是让他们也寒了心，你就真的没人能帮了。此事雅儿……你……”
“爹，若是姐姐她还在外面胡作非为，只怕会影响了你的名声，更何况她几次三番搅乱我靠近神尊。若是我不想办法让她消停，何时能靠近神尊，让您获得尊荣呢？”
“可是，你如此做，太过极端了，险些害了雅儿性命。若不是爹爹当年护先狐帝有功，浮屠长老他们……”
“若不是他浮屠抢了你的位子，我早就……爹爹，你莫要让他浮屠充当好人的假象欺骗了。爹爹莫要忘了，是谁害得你这般，娘亲又为了你我变成那般模样，整日卧病在床……爹爹，若是我得了神主喜爱……”
涂山多不由得面色一片冷然，瞎了的左眼，好似隐隐作痛。
“此事不要告诉你娘亲，她身体不好受不得这刺激。若是她问起你姐姐，就说……说她出去游历去了。”
“是，爹爹……”
涂山蓉蓉微微低头，乖顺的模样甚为可人。
只是……
那双看向地面的眸子，却闪现出诡异的流光。
娘亲，您瘫倒在床也太久了，痛苦了那么久，也该结束了。
若是您死了，神尊岂不是会来参加您的葬礼……
……
“阿欢……该做最后的决定了。”
白贤君摆弄着书，无意间抬头，却见秦欢又是在发呆，微微提醒着。
若是再这样下去……
他怕最近那涂山清清越发温柔的攻势，早晚磨灭了阿欢想要逃离的意志。
百贤君抿着唇，好似定时给秦欢提醒一样，再次提醒。
“决定什么，白大哥，你看看我，昨日吃了你新开的药方，今日多跑了几百米，竟然没有喘息。真的……”
涂山南从窗户外伸进脑袋，小脸因为兴奋微微发红，本就漂亮非凡，此刻更是流光溢彩般，夺目异常。
白贤君愣愣的盯着那漂亮的小脸，看了半天，心下有些怅然，自己是不是治好了一个极为有竞争力的小情敌？
“小南，可是有什么趣事？小心点，身体刚刚好，不要跑。”
秦欢笑着看着从窗户收回头，就要从门口跑进来的涂山南，眼神越发的温柔。
越是接近临产，她越是不自觉散发着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母爱光辉。
“涂山蓉蓉那久病在床的母亲去世了。今日大家全都过去了……说来也奇怪，我与母亲前日还一同看望过对方，见她精神还好，能吃能喝，面色红润，怎么今日便突然去世了。”
途山南惋惜的说着，小脑袋有些蔫。
对于途山来说，虽然早慧，但是面对的生死，却极少。
当时狐五的死，都让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如今才几天，又有人死去。提到涂山蓉蓉母亲的死，自然有些心里难受。
“又是那涂山蓉蓉，还真是有趣。”
白贤君放下书，伸出手，唤涂山南在他身旁椅子上坐下。
待涂山南坐下，白贤君熟练的为他把脉。涂山南也似乎习惯了静静的坐着，不再出声。
秦欢看着桌子上，一大一小认真的两个，看向窗外的桃花林。
总有一种好戏又要上场了的感觉。
“今日涂山清清也去参加葬礼了吧。”
“嗯，神尊本来不想去的。只是浮屠长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尊还是去了。对了，我是半道上遇到神尊的，他让我转告……呃，白大哥一些话。”
白贤君闻言挑了挑眉，放开把脉的手，安静的走到了门后放水盆的地方，倒了些水，洗过手，擦干净后才像是反应过来问道，
“神尊想要转告我什么？”
“该走的最好赶紧滚……”
用完便踹，神尊好脾性。
白贤君也不言语，看了秦欢一眼，收拾着东西。
“你要走？”
“嗯，先去处理一下，青丘水源的问题，最近看了不少书，应是知道那不孕的解药了。我去试试，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便去天山找我吧。或许，离开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也好……”
白贤君表情略微有些不好，秦欢看得出来，最近这些天涂山清清与她关系不冷不热，却让白贤君的耐心到了底。
说起来，总归是他帮自己比较多。
“我会留他一命。”
“多谢！”
涂山南表情有些怪异，对于白贤君突然的离开，他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站在那看着秦欢，静静的看着白贤君离开。
“对了，你日后照着那个药方好好吃药，若是你阿欢姐姐能为你下定决心做些什么，你日后就不必担心了。”
白贤君突然起来的走了，就如他突如其来的来。
秦欢静静地看着桌子之上的书，随着风一页又一页的翻着。
若无这些书，她都恍惚觉得，这空寂的殿宇，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在这。
窗户在她眼前慢慢变小，直至合上眼，她仿佛看见自己被困在一座巨大的牢笼里。
而那牢笼的根，伸展到了她心里。
“小南，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涂山南收回望着殿门的视线，安静的看着好似极为畅然的秦欢，心底有些恐慌。
好似眼前的人，就要飞走了一般……
“阿欢姐姐，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便是棋盘峰，白氏一族将我们驱赶到了那，那很危险，很黑，也很可怕。”
“那你想不想去更远的地方……”
“阿欢姐姐，你呢？”
很想吧？
……
夜晚，秦欢看着中招了的涂山清清，好似馋久了肉一般朝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扑来。
秦欢嘴角不自觉扬起，却没有笑模样。
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九尾神尊怎么可能会中招，而且还是那样低劣的手段。
中了招，脑袋都不清楚，却偏偏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若是他涂山清清没有舍弃，分离出爱念的分身，浊言！
若是他涂山清清没有试图利用她，且试图杀她！
若是浊言也未曾因为救她，选择牺牲自己！
若是……
这个世间，有太多美好可以回忆，可是……有些深入骨髓的痛，怎么都忘不掉。
忘不掉，那便记着，直到自己足够强大，不再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