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药

被抛弃的赵宇柯，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丈夫的归来。

还在哺乳期的时候，沐柏韵就又开始了赌钱的日子。家里一贫如洗，她不得不出去赚钱，为了儿子，为了她心中所爱，为了生活。

高强度的工作和简单的进食让她很快营养不良，好几种疾病接踵而来。严重的产后风湿症让她的关节开始变形肿大僵硬，营养不良造成内脏疾病让她几乎每天从半夜疼醒，没有钱看病吃药，她就买最便宜的去痛片吃。

而这一切年幼的沐熙晗都看在眼里。他才7岁，但他似乎比任何一个同年龄的孩子都成熟的早。

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他会在妈妈上班的时候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把妈妈换下来的衣服全部艰难的洗干净，站在凳子上把衣服晾好，每天去附近的田野树林捡干枯的稻草和树枝，去离家最近的菜市场捡商家扔掉的还凑合能吃的菜叶，帮邻居打扫院子只为邻居阿姨能送他两个鸡蛋好给妈妈补充点营养......

他经历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他失去了太多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天真和稚气。

他放弃了玩耍的时间为妈妈分担繁重的生活负担，他没有一句怨言，甚至从没问过妈妈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

这就是沐熙晗，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是这样内向的性格，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肯与人分享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肯随便相信别人，不肯依赖别人，更不会为了自己要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而暂时忘记满身病痛的妈妈。对他来说，妈妈的一颦一笑牵动着他的心，妈妈就是他的全部，他活着就是为了好好照顾妈妈，他活着就是为了成为妈妈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

要不是那次偷药的经历，他的世界的中心依旧不会动摇。

在市区的一家药店里，沐熙晗向药店售货员询问了去痛片的价钱，并告知自己需要四瓶，交谈之后售货员把药放在他手里要他去门口柜台交钱。他犹犹豫豫地走到门口，回想起昨夜妈妈疼醒之后趴在炕边偷偷地哭了一夜，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没有钱，见门开着，他抱着药一下子跑了出去，药店老板赶紧追出去，在后面连追带喊，

“站住！别跑！小偷！”

那几个字深深地刻在沐熙晗的心里。他眼里含着泪水，努力地向前跑，在一个胡同出口处却一头撞上了侧身走路的苏雅。

药掉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捡起药就被药店老板抓住了。老板教训了一番，又打了他几下。苏雅上前制止了老板，询问了事情的起因，掏出自己攒下的零花钱替沐熙晗交付了药钱。药店老板嘴里叨叨咕咕地拿着钱走了，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沐熙晗一眼。

和苏雅同行的同学刘世贤把自己的自行车停好，帮忙把地上的四瓶药捡起来，放在沐熙晗的小手里。

苏雅为他整理好了衣服，语重心长地说：“偷人家东西是不对的，也不会每次都碰到姐姐出来帮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

还没等话说完，沐熙晗就拿着药跑走了。

他跑过十字路口在一个小巷口停了下来，趴在墙边偷看有说有笑的刘世贤和苏雅，直到两个人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