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总想带崽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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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恶人磨(二)

鱼儿何等机灵,见得了空子转身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就撞在了胤禛坚实的胸膛上。

她抬眉瞥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急忙道:“快跑,是来寻你的!”

怎料胤禛手下生力,生生将她拉回了自己怀中。

鱼儿正纳闷着,却见胤禛一如既往冷着张脸,冲那几人低斥了一声:“跪下。”

那几人见了胤禛即刻收敛了凶煞神色,应声齐齐跪地一拜:“奴才给王爷请安。”

而旺叔也学着几人模样笨拙跪下,口中嘟囔了句:“奴才给王爷请安。”

“奴才?”胤禛瞄了他一眼,冷笑道:“年府何时多了你这样的奴才?”

当头的男子旋即回话:“奴才等能寻来此处,全靠此人。王爷离京数日未回府,晞福晋急坏了,年大人亦是,遂派奴才等出来寻人。因这事儿怕万岁爷知晓有碍王爷声誉特不敢声张,只拟了画像挨个村落寻人问着。便是这人昨夜连夜赶去年府,告知了王爷的下落,奴才才能寻来。”

“王爷,您居然是王爷。”旺叔原先还以为年府是在捉拿什么逃犯,赶着告诉了年府消息,自己领了赏银可以逍遥快活,却不想自己却替人寻回了雍亲王。

他混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急着向年府的几名随侍讨赏:“几位爷瞅瞅,都说了没骗你们,那银子......”

随侍于怀中掏出一锭银锭子掷在地上,低声喝令道:“这事儿敢传出去,仔细咱们要了你的命。”

旺叔欢喜笑得双眸都眯成了一条缝,连滚带爬捡起了那锭银子。

那银子恰好滚落在了鱼儿脚边,他捡起银子后抬起头来,目光顿时与鱼儿撞上。

而鱼儿的眼中,尽是失望。

她还记得旺叔卧榻不起时,是自己做好了饭菜端到他身边儿,一匙一匙喂给他吃。是她拿拿着自己同毓泰辛苦劳作三日的钱银,替他买了五副药治病,还因这事儿被毓泰说傻。

她当时还同毓泰说,她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帮旁人一把,若来日自己落难,也总是希望能有人帮她一把的。

就像昔日她坠崖入河中,要不是毓泰相帮,她早已魂断河畔了。

可并不是人人都与她一样,长了一颗知恩图报的心。

旺叔为了一锭银子,可以不顾她的死活将她出卖给年府的人。他从未想过,若胤禛当真是朝廷钦犯,那么今日鱼儿定会受累,说不准连命也保不住。

他只想着自己的富贵,忘记了是谁在他垂死之际,生生将他从鬼门关口拉了回来。

也许是心中有愧,又或是怕。

旺叔不敢直视鱼儿空洞的目光,他拾起了银子转身要跑,却被胤禛一把揪住了辫子,用力一甩将其摔在地上。

旺叔痛得直叫,腰间别着的荷包也被甩飞了出来。

鱼儿一眼就认出了那荷包......正是自己昔日于渔村一觉睡醒,就没了影踪的荷包。

若不是因为丢了这些钱银,她也不会离了渔村往京城去寻差事糊口。

她弯腰将那荷包捡起,放在手中垫了垫,空空如也。

“那日是你来我房中偷了这荷包?”

旺叔见事情瞒不住了,赶忙僵硬着爬起身子跪在地上向鱼儿赔不是:“鱼儿,你可别埋怨叔,要不是走投无路,叔定不会动你的脑筋!你最是善良,从前叔病重时,只有你待叔最好,你也不想看叔被活活饿死吧?”

“我如今终于明白了。”鱼儿怔怔发笑,声音极低呢喃了这一句。

旺叔好似并未听清,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明白什么?”

“明白婶婶为何会抛下重病的你,跑去邻村嫁给了铁匠!”

鱼儿将荷包甩在他脸上,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嫌弃婶婶生不出男娃,动辄对她打骂,她若不跑,难不成留在屋里活活被你打死吗?我看你可怜救你,怎知你这王八孙子一点儿不识人好,反倒将算盘打到我身上来?”

她上前两步,猛然一巴掌拍在趴在地上的旺叔后脑勺上,在他头磕地的一瞬骑在了他脖子上,如同暴雨梨花一般的巴掌连绵不绝就招呼了上去。

这遽然而发的举动看呆了身后的一众年府随侍,也看呆了胤禛。

“臭不要脸的,病魔怎没将你战胜了带你去黄泉路上顶了看门犬的职?”

她打得旺叔哀嚎连连,引来了一众村名围观。

其中有一人更是连连拍手叫好,鱼儿循声望去,见鼓掌那人正是西子婶。

她快两步凑到鱼儿身旁,向鱼儿身子底下压着的旺叔啐了一口,骂道:“这天杀的,那天带女儿上山便是要将女儿给丢了,后来自己遭了报应失足滚下山去,他女儿这才被桐溪村的一户猎户给救了,如今在人家屋中正过着好日子呢!”

此话一出,众人唾骂声四起,旺叔连忙解释道:“冤枉呐!青青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会不要她,我......”

“你还敢说!?”西子婶也是气急了,狠狠在他身上踹了一脚:“京城迎春楼的妓婆子可是识得你的,家里银子尽被你拿去快活喽!她买鱼时与我家那口子说,你摔下山的前几日带着青青去迎春楼里问价钱,妓婆子觉着作孽拒了你,你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如此还敢狡辩?真不要脸!”

有气闷在鱼儿心头,她扯着旺叔的辫子,用力将他头往地上磕。

约莫磕了十数次,砸得旺叔额角流血眼冒金星还不算完,又从他身上坐起,狠狠在脸上踹了一脚:“想不到渔村竟出了你这样的不齿之徒!渔村挨着京城,怎也算是天子脚下!你入室偷窃便罢了,竟还想将自己亲生女儿卖去烟花之地!你......”

她打累了骂倦了,气喘吁吁的看着胤禛:“大清律法,该当如何处置?”

胤禛冲一旁跪着的年府随侍使了个眼色,轻描淡写道:“不必处置,押回京城,跟着那批流放边疆的重犯一并发落就是了。”

在众人一片鼓掌叫好声中,旺叔即刻被几人拿下,压上了马。

人潮散去,领头的随侍牵来一匹黑马,向胤禛恭敬道:“还请王爷早些还府。”

“女孩子家,下次收敛一点。”胤禛说罢忍不住舒展眉眼一笑,跨上了随侍牵来的马,向鱼儿一伸手将她拉于马上,一并策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