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怪的秦婆婆(下)
他们走上前去,萧凡先是去敲了敲门,里面的歌声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敲门声有所停顿。萧凡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入眼所见,虽说有心理准备,但太过刺激,叶烁馨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见秦婆婆穿个肚兜化着浓厚的戏剧脸谱,白惨惨的好不吓人。就院子中央,翘个兰花指旁若无人的比着手势唱戏。
萧凡握了握叶烁馨的手,跨进了院子。
“秦婆婆”他大声的喊道。可是对方没有一丝反应。
叶烁馨很害怕,她紧紧地拉着萧凡。
忽然,她感觉身后的背包一动一动的。她将它取下来,只见背包里一团棕黑色的物体‘嗖’的一下,就冲到了秦婆婆的身上。趴在她肩上不动了。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欧阳烨家的刺猬吗?
就当刺猬趴在她肩上的时候,秦婆婆的歌声戛然而止。她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叶烁馨惊讶的看着眼睛这一幕。
这刺猬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旁的?
离开欧阳烨家的时候,她没带它,也根本不知道这刺猬钻进了背包里。这忽然窜出来,把她吓一跳。
片刻之后,刺猬像睡醒了一般从秦婆婆肩上站起来。瞪着两条短腿儿就往叶烁馨身上冲,叶烁馨很自然地伸出手心,刺猬跳了上来,一口咬住她。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叶烁馨双眼一黑就往地上倒去。萧凡连忙扶住了。
没有来得及去管躺倒在地上的秦婆婆,萧凡连忙把叶烁馨扶到一旁坐下。他能感觉到叶烁馨没有危险,第二次了,有了上回的经验,他也没多担心。像上次一样,他静静的等着她的醒来。
第二次沉浸在这样的幻境里面,叶烁馨竟有种熟悉的感觉。与上次不同的是,仿佛间,她看见自己轻飘飘的飘浮在空中,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审视着眼前的世界。
像是在一个古老的房子里面,四周漆黑一片,除了不远处零星冒出的点点火光,映照在周围一小片空间里。
秦婆婆孤身站在那里,睁大了昏黄的眼睛,透过那几乎无法聚焦的眼神,她看见这好像是一个灶房。
泥土堆积堆砌起来的房屋。有漆黑的灶台,灶台上方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一口一米来宽的大锅静静地摆在那里,里面烧着大半锅的水。像是有一股力量牵引,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灶台前坐下。身后有一大堆柴火,她就一根一根的往里面添着,直到把灶台烧得通红。红透了的灶台好似就要承受不住大锅的压力,摇摇欲坠。
锅里的水沸腾了起来,跳跃着。随着灶台摇晃的角度倾斜,眼看就要往她身上倒下来…
就在这时,一段戏曲声响起。
灶台,大锅,倾斜的开水立刻静止在一个极度诡异的角度。她拼命想躲开,可是身体早就不听自己使唤。
漆黑的房间里,只见火光将她的脸映得红彤彤的。除了她清晰的心跳,另一段诡异而尖细的花旦唱腔在四周环绕。
秦婆婆忽然感觉非常害怕,她费力的大睁着眼睛四处寻找,却什么也没看见。她拿起一根较为粗壮的柴火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颤巍巍的迈出小脚,就往外疾走而去。
经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来到一个较为明亮的小房间,终于逃离了那个厨房了,还好还好。她感到心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时空忽然转换。她发现自己又置身在厨房中间,缓慢朝着灶台走去,她想停下来,但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于是,她又开始一根一根的添柴火,直到火光大旺。这下她更加恐惧了,拼命想要逃离却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逃不掉了’
秦婆婆心里想着,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恐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威严的男声。
“秦氏!你身为通灵之人,只需完成人界摸骨看命的使命便可,但你非但窥探天机,还妄图插手冥界之事。罪不可恕!念此过错非你本意,且即时停止泄露天机,便罚你每日三个时辰沉浸在这妖魔梦境之中,承受恐惧的折磨,如此循环往复直至身故。你可愿意?”
秦婆婆跪倒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子。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声音停止了。紧接着,诡异的戏曲声又响起来,之前的梦境再次出现了,秦婆婆像是回到了最初,又害怕得开始逃跑了。
叶烁馨醒了过来,心像是被捏紧了揉成一团,皱得能滴出水来。
那幻境中的孤独与可怕,自己只是经历了一次,都觉得心惊胆战,全身发寒。一想到秦婆婆每天都要重复经历的那样的痛苦,便无比痛心。好在听村里人说她清醒的时候就忘记了迷糊中自己的经历,这算是唯一安慰的地方吧。可是,照这样长久下去,秦婆婆的心神,可怎么受得了?
她到底,插手了冥界什么事?
叶烁馨把这一切告诉了萧凡。他和秦婆婆认识得更早,她对他很好,从小便孤寂的他在秦婆婆那里常常也能获得家里得不到的温暖。
于是听了秦婆婆的经历后也深感沉重。
他们俩静静的等着秦婆婆醒来。与往常不一样,今天秦婆婆的梦境是被刺猬打断的,还没清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拖的越久叶烁馨的心越往下沉。虽然只见过一面,还算不上熟悉,可是秦婆婆的给她的感觉,好像是亲人一样,看着她沉浸在幻境之中,经历其中的痛苦,她着实不忍心。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秦婆婆终于醒过来了。
她一睁眼便见萧凡和叶烁馨坐在旁边看着自己。“萧先生,你怎么来了?”秦婆婆惊讶地问道,话刚落音,她像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低头看看自己。
她发现自己平躺着,身上盖着被子。再往上看,破旧的天花板。原来自己躺在床上,仿佛原本安静的在睡觉。她有些诧异,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接着有些难过的对萧凡说:“萧先生,你能不能先到房间外面?老太婆我整理一下再出来?”
萧凡答了声好的便退了出去,轻轻地为她拉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