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斗鸡
张行点点头,招呼赵合德跟她一起换上便装出宫。
两人来到大街上,绕过六部衙门。赵合德指着东边道:“陛下,王府在那边。”
张行点点头,“那我们去王府看看。”
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家都缩在家里取暖,偶尔有一两个人来街上散步。
元宵后街上该热闹起来了吧?张行如是想。
沿着主干道走,尽头便是两座要吃人的石狮子,石狮子后面是乌黑的大门,门上挂着牌子,正是司马伦的府邸。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门口的护卫大声问。
张行递给赵合德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把腰牌拿给他们看,“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护卫不辨真假,又怕得罪人,放软语气让张行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问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出来把张行二人迎进去,并让护卫通知吏部司马伦赶紧回来。
张行边走边观察四周建筑。这座王府充满着暴发户的气息,装饰要多浮夸有多浮夸,就差告诉所有人“爷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房子是谁盖的?”张行问管家。
管家是位中年女性,叫司马雨,37岁,没有特长。张行看到人物信息上显示的“没有特长”四个字时,着实惊到了。
有句话叫“粉随正主”,放在这里用得改成“奴随正主”才对。司马雨和司马伦一样,不学无术。
来到正厅,早有下人端上四个捧盒。赵合德揭开,每个盒子里面都是吃的。第一个放着龙眼和葡萄干,第二个放着玫瑰馅水晶糕和芡实糕,第三个盒子里装着油锤和凤梨酥,最后一个盒子里放着一瓶酒。
张行指着酒瓶子问:“这是什么酒?”
“回陛下,这是去年酿的桃花酒。”司马雨道。
赵合德试完毒,张行拿起油锤尝了一口,嗯,好吃!她每样都拿出一些尝了尝,剩下的分给下人了。
赵合德抓着葡萄干吃的正香,司马伦回来了。
“陛下万岁。不知陛下来此,所为何事?”司马伦问。
张行道:“宫里没什么好玩的,所以来你这里看看。不知爱卿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呀?”
“不知陛下想看什么节目?”司马伦坐下,“臣这里养了一个戏班子。”
“除了听戏就没别的了吗?”张行不信没有其他娱乐,刚才端来的盒子,上面都是用螺钿拼成一朵大牡丹花,边上描金,木头上还带着香味,准是非常贵的木头。
司马伦想了想,道:“陛下,要不让他们过来跳舞?”
张行刚想反对,一位下人跑进来,招呼司马雨出去,附耳说了什么。
“刚才那人来有什么事?”张行问。
司马雨道:“回陛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群下人在斗鸡,输了的在赖账。”
斗鸡?她没有玩过。
司马伦见张行脸上透露出的兴奋之色,道:“陛下想玩斗鸡?”
张行笑道:“听着很有趣,那便去看看吧。”
一行人来到斗鸡的地方,这里有个很大的台子,也许是得知主人要来,因此上面什么都没有。司马伦道:“陛下,这是斗鸡台。”
“这台子还挺大的。”张行观察片刻,道。
司马雨插嘴:“陛下,您是没见过东海王府上的斗鸡台,比我们这个可大多了。”
张行笑着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每个下人手里拎着一只鸡。
所以……不是她以为的男生玩的斗鸡游戏而是真的两只鸡打架?她一直以为啥骆宾王写了一篇斗鸡檄文被皇帝贬了是骆宾王玩的时候把皇子撞伤了,现在一看不是?
张行忽然觉得骆宾王好冤啊。
“……赵王啊,这斗鸡怎么个斗法?”张行问。
说起斗鸡,司马伦的话匣子打开了,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陛下,这斗鸡呀,鸡最重要!要英姿雄武,体格健壮!上了台子后,要在任何情况下都主动进攻,宁死不屈,还有一口气就要战斗到底,不能有三心二意的进攻姿态!”
张行:学到了学到了。
“平时的训练一定不能松懈!撵、溜、转、跳、推、拉、打、抄、搓、掂、托、揉、绞、扰。”司马伦边说边做动作。
下人们围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着。
司马伦唾沫横飞讲了半天,从斗鸡性格到如何挑选到如何养育,最后口干舌燥,抢过赵合德手中的桃花酒润润喉咙。张行忙道:“赵王,我也听了半天了,不如开始玩玩?”
司马伦点头,下人们挑选出四只斗鸡。
张行挨个看去,这些斗鸡前胸宽,羽毛紧凑,身架利落,毛色分四种。司马伦指着第一只斗鸡道:“陛下,这个叫‘乌云盖雪。’臣给取的名字。”
乌云盖雪黑色羽毛,从正面看过去带有青绿色的亮闪,底绒为白色,还挺好看的。
司马伦一一介绍剩下三只斗鸡:白绒、青紫和皂布。白绒项背上毛是红色的,群边毛是灰褐色,尾巴上的毛是黑色,青紫长着深红色的羽毛,皂布“鸡”如其名,一身黑色羽毛。
司马伦道:“陛下,这些毛色的斗鸡才是上品,其他的不值一提。您选一只?”
“那就白绒。”张行道。她不懂为啥这只鸡长着一身红色羽毛,还叫“白绒”。没看出哪里有白毛了。
司马伦选乌云盖雪。下人把两只鸡放在斗鸡台上。鼓声一响,比赛开始!
只见乌云盖雪和白绒抖擞羽毛,朝对方走过去,头压得低低的,颈上的羽毛跟触了电似的炸开,突然,乌云盖雪扑棱翅膀啄白绒,白绒不甘示弱,也扑棱翅膀对啄。
初次交锋,它们都没有用上全力,司马伦在旁边指挥乌云盖雪:“上!上!快上!”
两只鸡又冲向对面,这次它们连脚都用上了。嘴上啄着,脚上踢着,白绒飞到乌云盖雪背后,乌云盖雪连忙掉头打鸣威胁。
“白绒上啊!白绒上啊!”赵合德攥紧拳头。
“乌云盖雪快上!啄它!朝脖子啄!”
张行两边一看,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