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奇怪的人家
这小女孩约摸六七岁的样子,绾着双髻,有着一双灵动乌黑的大眼睛,脸庞细致白净,穿着鹅黄色的破棉袄裤,看着像是本地人。
她面对着的四个牵马的陌生人,毫无畏惧。
只是死盯着胖福手中的竹球,竟不眨一下眼睛。
胖福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心想着这个应该就是她滚落的玩具。于是笑着说道:“小妹妹,你是在找这个竹球吗?”胖福说完便举起了竹球,在风中摇了摇。
这铃铛又发出了一阵叮叮叮的声响。
一旁的田多和林南听了之后,有些难以忍受的感觉。
小女孩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蹦蹦跳跳的来到说话人的面前,她先是看了一眼胖福,对他笑了笑,拿回竹球便跑开了。
这时候胖福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一边看着向前跑的小女孩,一边对他们三个说道:
“我刚还以为是一座鬼镇呢,原来是有人的。”
话音未落,那个拿回竹球的小女孩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说了一句:
“请问你们是在找住处吗?”
众人愣了片刻,她居然说话了。
“我们是在找宿处,小妹妹,你知道这哪里有客栈吗?”胖福问道。
“我们这里没有客栈,不过我可以领你们去我家。”
众人心里一惊,这个小女孩如此心谙世事,真是难得。看着天快黑了,他们就同意了小女孩的邀请。
他们跟着小女孩走了半里多路,出了人家密集的集镇。走过了村镇的石头路,来到了沙土路上,约摸又走了百十来米,只见那个小女孩跳跳蹦蹦的消失在路的尽头中。
而路尽头的两边居然是乱坟岗,他们几个看不到小女孩的身影,这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刚才她还明明在前面带路,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时候,胆小的林南说了一句:“这小女孩的家不会是在这乱坟堆里吧?”
听到林南这么一说,众人都不敢前行半步,仿佛前面就是阴森恐怖的罗刹地府。
而偏偏白言就不信这个邪,那个人他看得真切,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于是他牵着马,握紧手中的长笛,往前方走去。
看到白言过去了,他们也只好跟了过去。却发现前面确实有户人家,而那个小女孩正站在门前敲门,发出阵阵骇人的响声。
咚咚咚!
等到他们几个走过去,那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汉,头发蓬松,佝偻着身子。
这个老汉看到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打一声招呼,不过细看一下,不是他没有礼貌,是因为他的眼神不太好,再加上这人天也快黑了,实在是没有看清这四个人。只是对着身边的小女孩说了一句:
“你跑哪去玩了才回来,还等着你吃饭呢。”老汉说完就要关门,全然不顾外面的四个人。
小女孩拉着老汉的手,对着屋外的四个陌生人说道:“这个是我爷爷,他的眼睛不太好。你们进来吧,不要拘束。”
老汉听到自己孙女说话,又听到了屋外的马叫声,才意识到家里来客人了。于是便眯着眼,慢吞吞的说道:“别磨蹭了,你们就快点进来吧!”
老韩转身的时候,嘴里还低估了一句”怎么都是汉子”,这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耳聪的白言还是听得真切,看来他是能看得见东西的。
听到老汉的话,白言的心里微微的发憷,怎么都不问一声来的是一些什么人,就让我们入住了?
如果说这里的人家好客,也不至于到如此吧?还没等他想明白,这爷孙两人就进屋了,就剩屋外的四个人和四匹马。
他们几个把马拴在了西边的堆柴火的棚子下面,又让田多跟林南进屋问老汉要了一些草料与马充饥。
白言一开始以为这户人家没有现成的草料,因为在来的路人,他们都看见了,这里的田都荒着,不过他还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田多跟林南从屋内出来的时候,怀里各抱着两大筐草料。
他胡乱的抓了一把,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闻,发现确实是可以喂马的水稻秸秆。
......
在进屋之前,胖福指着两扇门,惊讶的说道:
“你们快来看,这里居然有春联哎。”
他们一开始没有发现,只是在胖福说了之后,才靠近了看了看,却发现这门上确实有字迹清晰的对联。
不过这对联只有两个字,左边门上写着一个“天”,右边的门上写着一个“地”。
白言看着这门上的两个字也怔了半晌,他心里暗想,这左边是个天,右边是个地,那么开了门之后,这中间的又是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也懒得去猜,也许是这户人家没有余钱买长字的对联吧。
等他们进了屋,发现这是一个合院。
小女孩带他们去东面的房间入住。进去之后,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摆设。
由于怕黑,胖福拿出火折子,对身旁的小女孩说道:“你们这有蜡烛或者油灯吗?这乌漆嘛黑的怎么住啊。”
“蜡烛是有的,只不过我爷爷一到晚上的时候,就害怕亮光。”小女孩说完,便跑将出去取蜡烛了。
听了她的话,这白言的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一个眼神不好的老汉,居然害怕灯光。
想来这里面必有蹊跷。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没过一会,小女孩就送来了两根蜡烛。胖福拿出火折子,点了之后便进了门。屋里面有两张床,乍一看还很干净,不是很糟乱的那种。
因为有了亮光,几个人的心里变得踏实了很多。
这住处是找到了,可是这晚饭还没有着落。白言看着这一家好像只有这爷孙两人,既已给睡觉的地方,如果再去叨扰饭食,显得不厚道。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却不曾听到有人说话,这声响也恰好打断了白言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