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中毒
第十章
几日后，方沁公主的及笄之礼在皇宫中举行。
向瑜在那之前赶回了京都，所幸的是没有任何人察觉。她换上了阿布的公主礼服进了皇宫。
一旁的小曲很担心的看着她：“公主，可能南国景将军今日会认出公主来。”
向瑜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他会不会在陛下面前告发公主呢？”小曲紧张的拽着向瑜的衣角。
向瑜摸了摸她的脸颊，“不必担心。”
一旁的阿影默默的将匕首放进衣袖中掩盖好，她心中已做好了如果身份暴露会和景战同归于尽的想法。
阿影是她十岁那年入京的时候在玉门关前救下的罪臣之女，她的父亲被当今右相弹劾以谋反之罪处斩，而她本来将会被卖到青楼做妓女，是向瑜救下了她。
后来阿影就一直呆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在京都长大。
车马在入宣武门前停了下来。
向瑜掀开车窗看见四皇子的车马从她旁边驶过，她和四皇子宁冰云相视而过。
宁冰云的眼神很是冷酷，他轻轻掀开车帘，轻藐的看了一眼向瑜，随后便关下车帘。再当西风吹过卷起车帘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深邃的冷笑的脸。
向瑜与他不过短短几次见面，连交谈也未曾有过。
向瑜放下车帘后，对着阿影和小曲说：“没事...是四皇子马车先过去....”
向瑜入宫之后，先是去了太后寝宫请安，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子的淡淡笑声，言语中都是娇羞和稚嫩。
太后慈祥的开口道：“你方沁妹妹今日及笄之后就要离开京都了，你能回京都，哀家真是高兴....”
向瑜走到太后面前行礼之后才微微抬头看见那女子。
三年未见，她变得更加的惊艳动人了，右相之女范落烟。
范落烟对宁小王爷从小就倾心，只是宁子然时常会和向瑜在一起，三年之前她就叫了数名家丁打上行宫前，把向瑜打晕倒在地，直到宁子然来了事情才解决的。
再后来，她被右相责罚回了金陵故乡。
没想到，三年之后她居然再次回到京都。
她抬头看到了向瑜，只是她的眼神不像少时那样直接的恨着她，只是她越是长久的看着向瑜，越让向瑜觉得压抑。
她转头看向太后时眼神瞬间改变，一副官家小姐的知书达理气质，娇羞的开口道：“掌史姑姑....这位可是阿布公主牧向瑜？”
太后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向瑜，旁边的掌史姑姑开口到：“回范小姐，这位就是阿布公主。”
她缓缓走到向瑜面前，她头上珠钗的声音被击打的叮当作响，她轻轻扶住了头上的珠钗，放慢了走的步伐。
“向瑜姐姐，我们一起去礼宴吧。”
说完她牵着向瑜的手出了太后的宫殿，她一路上拉着向瑜走的很快，有好几次向瑜都差点被脚下的花盘摔倒。
突然，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伸出脚，将向瑜绊倒在地。
她捂着嘴笑的很大声：“姐姐娇生惯养的，连路都走不好吗？”
一旁的小曲委屈的扶着向瑜，大声说道：“明明是范小姐身边的丫鬟，故意绊倒我家公主的。”
向瑜缓缓起身，用手绢擦了擦身上的泥土，小声呵斥道小曲：“小曲，别说了。”
一旁的范落烟气鼓鼓的看着向瑜，走到她面前说：“你永远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才让子然哥哥对你那么好！”
她甩开手，气冲冲的自行离开了。
向瑜擦了擦身子，继续掰着脚走路。小曲在一旁十分委屈的说：“公主！你为何要忍让她？”
向瑜生气的看着小曲，暗示她别说了：“不忍让？让别人来看我们笑话吗？请陛下来定夺吗？陛下会偏向谁呢？”
向瑜继续慢慢掰着脚往礼宴处走去。
而在花园的角落正好站着赶来参加礼宴的景战。
亲信执一开口：“将军，不上前帮公主吗？”
景战有些心疼的看着向瑜的背影：“她...应该不希望我看见她这个样子。”
执一不解的看着景战：“将军，自从那晚你在行宫的角落见过宁小王爷将向瑜公主抱进行宫之后，这两天你一直把自己关在驿站，属下实在是不解，将军为何这样？”
三天前，景战接到洛安的飞鸽传书，说向瑜公主即将入京，他便在行宫外一直等着，有机会可有见她一面。
当他看见她将要跌下马准备上前时，却看见宁小王爷从行宫中出来接住了她，她也用力的抱住了宁子然。
她的丝巾缓缓掉落，他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模样。
原来，洛依依就是向瑜公主。
景战没有回答执一的话，而是默默跟在了向瑜公主的后面，看见她进了大殿，他才淡淡露出笑容，整理衣物进了大殿。
向瑜进了殿中，看见了刚刚范落烟此时正在宁子然的面前，掩着面娇羞的看着他。
本来还在不知所措的宁子然看见向瑜进来之后，和范落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
“公主驾到。”
随着一声呼喊，看见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扶着一个盖着头的女子缓缓从殿外走进。男孩扶着方沁的手握的很用力，而方沁盖着红盖头也走的极慢。
那个男孩应该就是她的胞弟，荣王府的嫡子：宁千俞。
男孩虽然才十三，但人俊美绝伦，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有凌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陛下还未到，方沁先是走到向瑜面前。向瑜本想离她远一点，但是没想到她自己竟凑了上来。
“姐姐，方沁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听到她这句话时，向瑜还是不忍心，没有离她更远了。
“姐姐，那日是我对不起姐姐。”她小声的开口，还伴随着一点点哭泣的声响。
向瑜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手绢塞在她的手上。
“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一声声响，陛下从后庭中缓缓走上前，陛下虽已经年迈，但他桃花眼轻佻斜祢，眉眼是年少时数不清的风流。
向瑜可笑的看着这一切。
而后景战从身后走来，他黑色宝石般的眼眸错意的看着向瑜，两人眼神对视间又充满了火焰。他的眉眼间是那样的邪魅不羁，只是脸色间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而他身后跟随他来的还有四皇子宁冰云。
她知道，他可能早就认出她了。但是他没有拆穿，而是朝陛下走去，一旁的小曲低着头紧张的不敢抬头看他。
及笄之礼，方沁将红盖头放下，她散落头发被掌史姑姑盘起，梳上了一个出嫁女子的发鬓。
不知道是不是向瑜的错觉，她隐约看见一旁的四皇子看着方沁公主的眼神中带着忧郁与惆怅。
向瑜明白，言语是可以欺骗一个人，但是眼神不会。
方沁公主和四皇子曾经应该有一段过去。
那一切都可有说通了，她出卖自己那一次，应该是受了四皇子的命令。
礼成后，皇帝陛下大笑，对着景战开口道：“今日，我中原国的公主嫁入你南国皇室，永结两国之邦。”
夜里，京都城内普天同庆，满城都是明灯千盏。向瑜也参加了城墙之上的礼仪，受中原国万民朝拜。
而一旁范落烟和宁子然靠的很近，太后也是默许，向瑜就在后侧默默的远处看望。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上，她一回头看，才发现是景战。
他笑的像一个妖孽一样，他一直看着向瑜，那黑色瞳子里的眼神里面，好像带着几分谨慎和后怕。但是他的眼是那么的清澈，一览无余没有任何的杂质。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柔情直戳向瑜心间，“公主...等会再看。”
向瑜疑惑的开口：“里面写了什么？”
他眼角有些许泪光：“公主看了便知道。”
“得知你是向瑜公主，我内心欢喜更多....”他看着满城的烟火，眼角深邃的看着星空，“初见公主时，我带着面具，却在角落里远远看见了公主....”
向瑜莞尔一笑：“你当时并不知道我真实身份时，你也是这般深情的对着向瑜公主说的。”
他诧异向瑜会这番反问，有些低着头抿嘴笑道：“明日，我将都回返南国，公主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一路珍重。”向瑜轻声道。
他似乎猜到她会这样说，对着她的眼睛说：“我想我可能此生都无法忘记这双眼睛，那是一个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我心上闪烁，就像是挂在苍穹的一颗星，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却那么表露出一种渴望。我不懂她眼神里的心境，但是我彷佛窥见她的灵魂在这中原国无处安放与孤寂，虽然她的眼睛里带着泪，却是明朗的。”
向瑜本以为他又会说一些虚假的谎话来感动她，但是他对着她的眼睛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击她的内心，像是自己被活活刨开摆在了他的面前。
向瑜缓缓准备开口，却见他转身准备离开。
他虽渐渐走远，却在千灯盏的斜晖映照下，更加清晰的映在眼前，虽寒夜但却格外温暖。
她轻轻的将纸条打开，正当她准备看清时，一阵风吹将纸条飞落，她顺着风跑了过去准备抓住，整个人却逐渐失去力气。
很快向瑜就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难道是中毒了？
她在宫中都是很谨慎，并没有任何人有机会靠近她。
她猛地想起，方沁公主有靠近她，也只有那个时候有下毒的机会。她看着人群中方沁，只见她也看着倒地的向瑜，眼神中不舍和忏悔是真，而方沁看了一眼此时正在被范落烟缠着的宁子然，着急的抿了嘴角，最后叹了一口气，将红盖头盖着，离开了城墙，往城下的花轿走去。
向瑜不甘心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闭眼前，她看见一排禁卫军逐渐像她靠进，她努力的想嘶吼想让宁子然回头，但是他的始终没有朝她的方向望去，背影是那样的决绝和狠心。
向瑜彻底失去知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