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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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当街刺杀

四十一章

宁子然猛地转身,才发现风桦已经不知何时竟然站立他身后。

风桦的呼喊有些喘气,看见宁子然即将掀开面纱的手时,慌忙拦住他,并且将慕姑娘抱入怀中。

宁子然神情诧异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风桦有些冷漠:“你别碰她。”

此话一出,他将慕姑娘的整个头揽入怀中,隔着面纱本就看的不清,再加上风桦的极力阻挡,宁子然竟然连轮廓也看不清。

宁子然缓缓道:“我只是想看清楚她的模样,你这般行为是为何?”

风桦的双眸深深的,宛如黑瞳,望不到底。

宁子然与他相识多年,自然明白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但他想见风桦怀中的女子的模样的冲动,断不会因为他这般而轻易放弃。

宁子然继续走前,气质内敛如一根紧弦,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将风桦怀中昏睡的女子抢来!

次间牢笼空气中弥漫着杀气四伏,却因为一个人的通报而打破了这场还未发生硝烟的对视....

“公子,独孤后裔的马车正在去往通济街。”

来者冲冲而来。

宁子然垂下眼,眼神复杂的看着风桦。

风桦抬眼对他对视,却依旧不忘半遮住她的侧脸,他缓缓而道:“人我亲自带去,宁小王爷先行离去。”

宁子然心里微微一动,俯身转身拿起随身的佩剑离去。

此时事关重大,宁子然明白无论风桦心中如何打算,也不得不按照计划行事,不然今日他们两个都会命丧于此!

看见宁子然放心离去的身影,风桦略微抚开遮挡她脸颊的一缕秀发,却忍不住在她面纱相隔的薄唇上轻轻一啄。

瞳孔间满目映入都是只是一个她。

早在方才,他已经解开面纱看到了她的模样,他很诧异慕姑娘为何会在此?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她的身份竟然是独孤后裔的夫人。

她与景战的亲密,风桦看在眼里,自从慕姑娘知道自己是暗月阁的阁主之后,对他早已不复信任,他本带算此番任务结束之后再亲自去大祭司府邸寻她。

但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心底滋生,他不愿去细想。

他曾经与向瑜公主有过一面之缘,虽心中杂念万分,但她已经去世多年....

初次相见慕姑娘的时候,他有过片刻的诧异,因为她的模样与去世的向瑜公主有六七分相似,但她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像曾经的柔软的向瑜公主。

许多京都的事他并不知晓,但他却不想让慕姑娘卷进独孤后裔的追杀里面,所以他绝不可让宁子然看她的模样。

但如今箭在弦上,已没有后退之路。他低身将慕姑娘抱起,斜侧的看着她渐渐颤动的睫毛....

糟糕,她要苏醒了!

风桦心想:不能让她知道此次刺杀中的人有他!

但她的反应似乎只是转瞬间,她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风桦深吸一口气将她抱入马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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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令揾神色一遍,对景战呵斥道:“你这小儿,当了家主又如何,老夫是你的叔父,你又能奈我何?”

被景战点破之后,他不再委曲求全,而是怒不可嵑。

景战的神情淡然,一声冷笑道:“叔父以为,今日我会命丧于此?此后之后,独孤家就尽在你的掌中?”

被景战看穿自己内心的想法,独孤令揾双目开始颤抖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猜出了今日有埋伏?

景战面色逐渐变得深沉:“叔父可知?我们独孤家被中原皇帝追逐至此是逃难而来?”

独孤令揾咬牙切齿道:“老夫当然知!”

景战只觉得好笑,摇头对他道:“不....叔父并不知。”

独孤令揾看景战的眼神开始有些后怕。

正是景战这种无所畏惧和淡然的模样才让独孤令揾认为,他恐怕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在今日故意同意了他的提议去到通济街.....更或许他其实根本就是不害怕那些人的伏击。

兜兜转转即使曾经栽在了大哥的手中没能得到家主之位,却也没能逃脱他的亲生嫡子的手中.....

权力至始至终,都不可能在他手中。

“愚蠢。”景战突然开口,眼神杀气的看着独孤令揾,“叔父以为这是在自救?是在争取你一辈子妄想的权力?你以为皇帝会放过其他人?”

独孤令揾的眼神开始有些焦躁不安。

景战猛然扬高了声响,将独孤令揾的前领口扯起,怒斥道:“你这是拿整个独孤家和城主的无辜百姓为你虚伪的权力葬送!如果今日我独孤战死在日喀则城,那么整个独孤家将会在这世间消失!除了我独孤战,没人能真正护得住整个城池的百姓!”

独孤令揾立刻发话:“黄口小儿,这日喀则城到底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护得住的!你死后,老夫拼死也会护住城中的人。”

景战讽刺一笑:“拿什么护住?还是说你和死去的埃蒙再次将城门打开,先把我们独孤嫡系杀掉?”

独孤令揾心中不快,恨意的看着势气凛然的景战,道:“只要你和独孤筏死了,老夫就什么都不用恐惧了。”

景战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无比,面对他曾经的叔父,他已再无话可说,他冷冷道:“冥顽不灵。”

景战悄然捏拳,在马车墙边上重重一击。

这一刻,景战霸气外露间充满杀机,他心中早有定夺,此时更不愿再多言任何。

马车外也是危机四伏,逐渐进入日喀则城中闹市最繁华的通济街,而杀手早已潜伏在街道两旁的商户中,只待一声令下,便取下景战的首级!

此时景战很清醒,清醒到冷冽。

马车猛地急促停步将车中的景战和独孤令揾直接飞了出去,没有武艺的独孤令揾生生被抛下了车中,而景战冲出马车之时将随身的利剑抽出,顷刻间地崩山摇!

景战冷凌站在街道中央,盛气凌人的看着周围抽出宝剑伺机等待的人。

而人群之中,宁子然缓缓走出。

景战的双眸目赤,俊脸绷紧,像一把出鞘的弯刀,锋利十足。

这种天生的霸气与兽性,是融入骨血之中的,宁子然的眼神中出现了细微的抽搐,为何这个他眼前的独孤战丝毫不有所畏惧。

今日的刺杀口风紧密,难道是有人泄露出去?

宁子然冷笑道:“独孤战,我们又见面了。”

景战微微挑眉:“宁子然,我等你多日了。”

如果只是因为刺杀,宁子然不见得景战的眼中出现的恨意。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独孤战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就像是早就相识有过恩怨,才会让独孤战的每一个眼神中都毫不掩盖杀意。

这是据上一次暗杀时,从未有过的情绪。

宁子然笑道:“是什么让城主有对小王有如此的恨意?”

景战挑眉间不答语,却暗然出剑直逼宁子然。

宁子然贸然接招,将所有埋伏在周围的细作数百人全盘招出,其中不乏还混入了很多独孤令揾手下的人。

一时间街上场面慌乱,尖叫声逃亡声此起彼伏接二连三,不时还“哇.....哇.....”还伴随有小孩的哭泣声。

所有人对这突如起来的刺杀凶案都哀声哭鸣,根本没有人在意会是谁遭此劫难。看着大势所向,宁子然莞尔笑道:“独孤战,今日你必死无疑。”

景战冷嘲一笑。

却也是在一瞬间,一队人马突入从中而出,将数百人层层围剿。

而这些人很多显然都不是日喀则城的守卫士兵。

那些人一看就是经过长期的训练,虽然只有几十人,但分工各异且各有特长,比那日遇到的贴身暗卫更加的让人后怕。

这些人中有训练异常的弓箭手,有暗器超凡的刺客,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就围绕在宁子然他们潜伏的卧底的周围。

宁子然神色大变,是他疏忽了。

他不了解独孤后裔,但皇伯伯追杀这些年都无果,定是有非寻常人的能奈,有独孤令揾在内潜伏又如何,这个人在城中地位根本就是无足轻重,派来的人也仅仅会一些拳脚功夫而已。

但刀戟飞快,根本来不及更多思考,景战招招致命飞速霹来,似乎是要将宁子然生生砍死。

宁子然深皱眉,显然事情已经不是按照计划那般发展了。

“你私养兵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暗卫,一看就是上战场的将士。”

宁子然口气开始有所忌惮了,“独孤战,你要造反吗?”

景战更加用力且凶狠,两人在兵器交挫间,宁子然一招躲避后,被景战趁胜追击。

景战邪魅的一笑,剑瞬间抵达宁子然的颈处,稍一用力即可将便可血流于此。

景战阴森森的直直盯着他,此时显然胜负已分。

宁子然压低心中怒火,放下手中武器道:“我输了。”

景战嗤笑道:“宁小王爷,你功力退步了不少。”

宁子然很诧异为何景战会说出这句话。

他并不知道景战就是独孤战,当年秦岭战役两人在战场上的切磋许多,所以景战对宁子然的武功招数了如指掌。而景战与他在城中打斗都用的是独孤家的独传剑法,宁子然自然察觉不出。

不过,对于早有后路的宁子然来说,此时他并不畏惧,反而一脸淡然的看着景战如何在一会儿那个女人被押上了的时候的样子。

若之前,他心中还存着些许善意,在此刻早就不复存在。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年的追杀都并非是皇上赶尽杀绝,实在是自寻死路,竟敢私自养兵人!

宁子然淡淡一笑,即使景战的剑就在他的喉边,一招便可让他命丧黄泉,但他丝毫不畏惧:“独孤战,我知道你不敢杀我。而且我现在有你不敢动手的资本!”

景战猛地眉头一皱,似乎内心仿佛察觉了什么,他抬头望向执一。人群中厮杀停下的执一,皱着眉头对景战慌忙摇头。

景战猛地心头一震。

执一自然明白他要问什么,而他急促的摇头显然已经知道了消息。

景战怒气的看着执一:为何之前没有禀告他!

宁子然很是乐意看到景战这个模样,似笑非笑道:“城主大人,你的夫——人——在我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