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沙华被囚 二
温润的触碰带起沙华周身微微的战栗,沙华想要出口制止,最却被萧珩的手精准捂住。抬头,沾着血的唇瓣扬起一抹苦涩无助的笑意:
“大哥,沙华!我一路踏着鲜血走向你,趟过血河、爬过骨山,只是为了把我的这颗心献给你而已!别总是拒绝我,别总是一味的想要推开我。我只是个男人,一个爱你的男人。我只是,真心诚意、满心热切的爱着你而已。我的爱,并不糟糕,也并不恶心。求你,求你别再说那些伤我的话了,好吗?”
萧珩在笑,唇角高高的扬起。可眼睛却在哭,汹涌的泪水肆意冲刷着绝美的面容,给这份夜色也徒添上了一分凄婉。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口中的那个师妹吗?沙华哥哥,我喜欢你眼里倒映着我身影的样子,我也想要你只是提到我就满眼星光的样子。我也想要你总是时不时牵挂我、叨念我。我也想像你师妹那般,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将她时时挂在嘴边。你若只喜欢女人,可以啊!只要你喜欢,我便是为你做一个女人又如何?只要你喜欢,只要……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总要一而再的推开我?你不是说,要与我不离不弃、相守相携吗?你不是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你不是说,纵然这个世界都对我转身背离,你也一定会守在我身边吗?为什么,为什么却又将我推开?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只是因为我不是女人吗?只是因为……”
亲吻着萧珩的脸颊、胸膛,出口的话语,卑微的仿佛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在死死紧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沙华!为什么你看不到?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对你的心呢?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看呢?我不是天生犯贱,我没有那么恶心,也没有那么糟糕。我只是,我只是爱你罢了,只是想要你爱我而已啊!为什么每次出口却都是拒绝和疏离?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珩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于萧珩过激的行为,沙华没有嘶吼,甚至没有激烈的拒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冷冷看着。仿佛正发生的这场旖旎情事,完全与他无关的一般,叹声问道。
望着眼前那双冷静的叫人不由心寒的双眸,萧珩只觉得一颗心在不停的下坠。轻飘飘的,似没有任何重量的一般。
心,没来由的慌乱。他不喜欢沙华此时此刻的理智,那种冷静淡然到让人只觉愤怒的理智,几乎快要烧毁他最后的那一点自制。
萧珩自恃聪明绝顶,自诩算无遗策。但在沙华这里,他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算什么都是输。他的容貌,他的智慧,在沙华这里,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吸引力。那种挫败到了极点的颓然,让他无力,深深的无力。
“呵呵!在做什么?我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在努力的、拼了命地想要活着!而你,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可能!为了活着,我必须要得到你,无论用尽任何的卑劣手段,我都必须要得到你。”
捧着沙华刚毅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在眨动间,滚滚的泪珠就这样汹涌而下。在遇着沙华以后,萧珩的泪,似乎便成了随时可以泛滥决堤的堤坝。
萧珩不喜欢这样无助的怯弱。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无助。可对方是沙华,他只能认输,只能,乖乖的举手投降。
“沙华,爱我好不好?权势、天下,所有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为你夺回来。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求你能够爱我,只要你爱我!好不好?好不好?啊?”
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祈求,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最后的无力求助。萧珩已经将自己彻底踩进了尘土里,砸进了微尘里。在沙华跟前,他并不在乎那所谓的尊严,所谓的骄傲。只要沙华能够爱他,只要沙华答应爱他,自尊如何?骄傲又如何?都无所谓,全都无所谓。
“珩弟!”
悠长的叹息,透着满满的无奈和挣扎。沙华并不想伤他,更不想要看到萧珩如此卑微无助的样子。他希望萧珩可以像在曼城时的那般洒脱欢乐,像个孩子一样的享受以后的灿烂人生。
他如今已是梁国的王,尊贵的地位,姣好的面容,聪明的头脑。这世间的男男女女,太多让他尽情挑选的余地。纵便他喜欢男子,作为大哥,沙华也不会带有任何的偏见异议。
可沙华不明白,为何他却独独对自己固执到如此偏执?自己的心,早已给了出去,根本已经容不得其他任何一个人进驻。
“我说过,我与你之间,只有兄友弟恭这一种可能。男女情爱,于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已经听了无数次的回答,可是每一次听来,于萧珩而言,依然钝痛如新伤。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女人吗?我有着不输于这个世间任何一个女子的绝世容貌,我背后还有大梁国的兵马国力,你想要复国、复仇,我有兵马粮草无条件的供给。沙华,大哥,只要我们联手,只要你愿意爱我,这大梁国所有的一切,我拥有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啊!便是你要这整个天下,我也愿意为你夺来,亲手奉上!”
“二弟!你也说了,你如今已是梁国的王,梁国之富庶非洛国可比。你还如此年轻,你的人生有着太多太多的可能,太多美好的未来。你应该守着这份荣耀,守着这个国家,做一个王该做的事情,而不是……”
“什么可能?什么未来?没有你的未来,对我而言根本没有半点意义。王!我为何会做这个王?我为何……”
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萧珩将脸用力甩到一边,任由眼泪滴落。
“你知道,一个自小活在阴冷黑暗里的人,对光的执着吗?你知道,一个被冰封的人,对温暖的执着吗?你知道刚孵化出的鸟儿对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母亲’的执着吗?我就是你从冰层中孵化出的那个幼兽啊!我认定了你,这辈子,再不可能更改。不、可、能!这天下,这王权,对我而言,都没有一个你来得重要,你还要我说多少次?还要我怎样说你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