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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间质性肺疾病
【概念】
间质性肺疾病(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 ILD)是一组致肺纤维化的特殊类型的肺部疾病。病变主要发生在肺泡壁,随着病变发展,发生间质纤维化,乃至蜂窝肺。近年来的研究发现,间质性肺疾病不仅发生于肺泡间隔、支气管、血管及末梢气腔隙周围的肺间质,也可涉及肺泡腔和细支气管腔内。由于其病变常累及肺泡及其周围的组织,因此,建议称作弥漫性渗出性肺疾病,有时也称作弥漫性肺实质性肺疾病。病种有二百多种。小儿的间质性肺疾病与成人的不同,特发性肺纤维化为成人重要的间质性肺疾病,多发生于50岁以后的成年人,而在小儿却很少见。小儿间质性肺疾病多为继发性或有基础疾病,其组织病理的临床意义与成人不同。
【分类】
2002年美国胸科学会(ATS)和欧洲呼吸学会(ERS)由临床专家、病理专家和放射学专家共同制订了成人的DPLD的新分类,包括:①已知病因的DPLD,如药物诱发性、职业或环境有害物质诱发性(铍、石棉)DPLD或胶原血管病的肺表现等;②特发性间质性肺炎;③肉芽肿性DPLD,如结节病、韦格纳肉芽肿等;④其他少见的DPLD,如淋巴管平滑肌肌瘤病、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多症、嗜酸性粒细胞性肺炎等。并且将特发性间质性肺炎分为七型(详见后述)。
儿童间质性肺疾病分类与成人不同,有关儿童间质性肺疾病的分类研究很多,目前引用最多的为2007年美国儿童间质性肺疾病的研究协作组的分类。2013年美国胸科学会制订了婴幼儿的儿童间质性肺疾病的分类、评估和治疗的指南,该指南依据了上述的美国儿童间质性肺疾病的协作组的研究分类,该指南的分类如下:
(1)发生于婴儿的肺疾病,分为以下四种亚类:①弥漫性的肺发育障碍,如肺泡管不发育,先天性肺泡发育不良、肺泡毛细血管发育不良伴肺静脉错位(ACDMPV);②表面活性物质功能障碍,如表面活性蛋白B基因( SFTPB)、表面活性蛋白C基因( SFTPC)和ATP结合盒转运子A 3( ABCA 3)基因的突变,组织学特点可为先天性肺泡蛋白沉积症、婴儿的慢性肺泡炎(CPI)、DIP和NSIP;③生长异常的如肺发育不良、慢性新生儿的肺疾病、染色体相关的疾病和先天性心脏病;④未知原因的特殊类型的疾病如婴儿神经内分泌细胞增生症(NEHI)和肺间质糖原累积(PIG)。
(2)非婴儿特有的疾病,包括:①既往体健患儿发生的疾病:感染/感染后、环境因素有关的如过敏性肺炎、吸入综合征以及嗜酸性粒细胞性肺炎;②免疫缺陷病患儿发生的疾病如机会感染、与介入治疗相关的以及原因不明的弥漫性肺泡损伤;③与全身性疾病相关的疾病包括自身免疫性疾病,蓄积性疾病、结节病、朗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恶性肿瘤;④还有一些类似ILD的疾病,如肺血管异常、先心病、静脉畸形等。
(3)不能分类的间质性肺疾病,如肺疾病的终末阶段,非诊断的不合适的活检标本。
2010年欧洲学者和中华儿科学会呼吸学组均根据小儿间质性肺疾病的病因分为:①暴露因素相关的ILD,如外源性过敏性肺泡炎、药物性肺损害;②系统疾病相关的ILD如结缔组织肺损害、血管炎所致的肺泡出血、结节病等;③肺泡结构疾病相关的ILD感染性病因、特发性肺含铁血黄素沉着症、肺泡蛋白沉积症、嗜酸性粒细胞性肺炎、特发性间质性肺炎;④婴儿特有的ILD,包括NEHI、先天性肺泡表面活性物质代谢缺陷、肺间质糖原累积症等。
【诊断】
间质性肺疾病的诊断包括完整的病史采集,症状,体征,无创检查和有创检查,其中肺活检是诊断间质性肺疾病的金标准,也是分类和分型的依据。首先根据完整的病史采集,症状,体征和影像学确定是否为间质性肺疾病。
<2岁的婴幼儿可应用“儿童间质性肺疾病综合征”这一定义,即在未知原因肺疾病的前提下,至少包括以下四条标准中的三条即可临床诊断:①呼吸道症状:如咳嗽、气促、活动不耐受;②体征:如静息时气促、啰音、杵状指(趾)、生长发育迟缓、呼吸衰竭;③低氧血症;④胸片或CT上的弥漫性异常。年长儿童主要依据影像学的弥漫性异常来诊断弥漫性肺疾病。
进一步需要寻找病因,确定是继发性或特发性的间质性肺疾病。先进行非侵入性的检查,如病原学检查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巨细胞病毒(CMV)、EB病毒感染。可结合血清免疫学的检查来诊断结缔组织病、血管炎、原发性免疫缺陷病。在诊断儿童间质性肺疾病时,一定要先详细询问病史有无环境因素的暴露如有害气体的吸入、大量真菌孢子的吸入等以确定继发性的因素。若非侵入性的检查不能明确病因和病理类型,可进一步进行确诊的侵入性的检查如支气管肺泡灌洗液(BALF)的获取、肺组织病理检查。另外,在确定间质性肺疾病的同时可选择血气分析、肺功能、心脏彩超以了解病情的轻重如有无低氧血症、肺动脉高压,文献报道肺动脉高压是很好的预测病例死亡危险的指标。儿童还要注意吸入的因素如24小时食管下端pH的监测。
在间质性肺疾病的诊断过程中,程序性的诊断策略很重要。
【辅助检查】
1.血气分析
示低氧血症。
2.肺功能
为诊断和治疗监测的有用工具,肺功能呈限制性通气功能障碍,表现为肺的顺应性降低,肺活量(vital capacity VC)的降低和肺总容量(TLC)的降低。部分患者为混合性通气功能障碍。肺一氧化碳的弥散功能(DLCO)降低。
3.KL-6
是肺泡Ⅱ型上皮细胞和支气管上皮细胞再生时产生的高分子的蛋白。KL-6的功能为成纤维细胞的趋化因子,KL-6的增高反映间质纤维化的存在。血清KL-6的增高在不同类型的间质性肺疾病和严重的麻疹肺炎、支气管肺发育不良中发现。KL-6是具有较高敏感性和特异性的反映成人间质性肺疾病的指标,并能反映疾病的严重性。
4.侵入性的检查
如纤维支气管镜的支气管肺泡灌洗液(BALF)、肺组织病理。侵入性检查可分为非外科性如BALF、经支气管镜的透壁肺活检(TBLB)、经皮肺活检和外科性的肺活检如电视引导下的胸腔镜肺活检(VATS)和开胸肺活检。
(1)支气管肺泡灌洗液:
BALF是液体肺活检,支气管肺泡灌洗液中找到含铁血黄素细胞可确定肺泡出血诊断。BALF乳白色,过碘酸雪夫(PAS)染色阳性,可有助于肺泡蛋白沉积症的诊断,BALF找到CD1α,并且>5%可协助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诊断。肺泡灌洗液细胞的分析对诊断有帮助,BALF大量的淋巴细胞可有助于过敏性肺泡炎和结节病的诊断,过敏性肺泡炎BALF主要为CD8的增加,结节病主要为CD4的增加。BALF中细菌、真菌、病毒病原的检测可协助病原的诊断。
(2)肺活检:
为确诊的依据,开胸或电视胸腔镜手术(video-assistedthoracicsurgery,VATS)可以获得足够的标本有利于诊断,开胸肺活检的创面大,儿科很少采用。经皮肺穿刺或经支气管镜肺活检,取材均不理想。VATS不仅创面小、无并发症,且能取到理想的肺组织,因此在儿科应用较多。但需要外科医师和呼吸科医师合作,根据肺HRCT选取活检的部位。肺活检不仅可为原因不明的间质性疾病提供确诊的依据,还可为特发性间质性肺炎提供病理分型。还可进行肺组织病理的EBV、CMV病毒和腺病毒的核酸检测,进一步寻找感染的原因。
5.基因筛查
表面活性物质蛋白(SP-B、SP-C)和 ABCA 3等的基因突变的筛查,以确定儿童间质性肺疾病的基因突变的作用。
【影像学检查】
1.胸片
为最常用的影像学检查之一,主要为弥漫性网点状的阴影,或磨玻璃样影。
2.肺高分辨CT(HRCT)或薄层CT
可发现诊断ILD的一些特征性的表现,可决定病变的范围。高分辨CT(HRCT)可显示肺的次小叶水平。主要表现为磨玻璃样影、网状影、实变影。可显示肺间隔的增厚。不同类型的间质性肺炎其影像学的表现不同。HRCT还可确定病变的范围,指导肺活检部位和方法的选择。婴幼儿由于配合差可行薄层CT,也可明显地显示肺结构的异常。
【治疗】
无特异治疗
1.常用糖皮质激素
在早期病例疗效较好,晚期病例则疗效较差。但肺泡蛋白沉积症不主张用激素。一般泼尼松开始每天用1~2mg/kg,症状缓解后可逐渐减量,小量维持,可治疗1~2年。也有应用甲泼尼龙10mg/kg,连用3天,每月1次。
2.其他免疫抑制剂
在激素治疗效果不好的病例,可考虑选用免疫抑制剂如羟氯喹/硫唑嘌呤、环孢素A、环磷酰胺等。羟氯喹(hydroxychloroquine)10mg/(kg·d)口服;不要超过400mg/d 的硫酸盐羟氯喹。硫唑嘌呤按2~3mg/(kg·d)给药,起始量1mg/(kg·d),每周增加0.5mg,直至2.5mg/(kg·d)或有治疗反应,成人最大量150mg。环磷酰胺5~10mg/kg 静脉注射,每2~3周1次;不超过成人用量范围500~1800mg/次。
3.N-乙酰半胱氨酸(NAC)
IPF的上皮损伤可能是氧自由基介导,因此推测抗氧化剂可能有效。欧洲多中心、大样本、随机的研究发现乙酰半胱氨酸可延缓肺纤维化的进程。
4.其他
还有干扰素、细胞因子抑制剂治疗特发性肺纤维化取得满意的报道。其他对症及支持疗法,可适当给氧治疗。有呼吸道感染时予抗生素。
(刘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