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话痨母子
“好好好,你不知道,我这一退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知道你要来,我开心了半天,我们今天好好聊聊。”说着,钟校长叫小保姆给二人上茶,又端来水果。
鲁涌泉陪钟校长聊了会家长里短,这才说:“阿姨,这次来,有件事要您帮忙,您能不能告诉我,MISS碧螺的马老板,在上个月23号跟您说了什么,还有当天晚上您打电话给钟兰,又说了什么。我们好做个笔录。”
钟校长原本笑盈盈的脸一下凝住了,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妹子,总干些没脑子的事,这次又惹出这么大麻烦,她到一了百了,可风铃怎么办?她爸莫名其妙的走了,她妈又出了这么档子事,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我又扯远了,你是问那天的事对吧?那天我和几个老同事到马砚茗店里喝茶,小马以前是我的学生,他人很好,我没事就到他店里坐坐。临走时,小马突然拉住我,说那个姓朱的前几天对我们家风铃动手动脚,被风铃拿茶碗砸了。那姓朱的不依不饶,说是要报复。小马还说,那马会长还嚷嚷,我妹子钟兰欠她钱。我这妹子,真不像话,之前风铃被姓朱的一家逼得自杀,差点命都没了,她却一直和那个姓朱的搅在一起。小鲁呀,你不知道,风铃她真不容易呀。初一的时候,她爸莫名其妙掉到鱼塘淹死了,他妈整天在外面胡混,也不管她,她饥一顿饱一顿的。我这个妹妹呀,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给她找过工作,可她嫌又累又钱少,不愿意去。我给她介绍过对象,我们学校的老师,长得体面,人也老实,老婆死了,孩子在外面读大学,条件多好呀?可钟兰见了他一面,硬说人家看不起她,不愿意和人家谈了。她既不愿意工作,也不愿意成家,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劝过,也骂过,根本没用,我也懒得管她了。只是风铃实在可怜,她长得乖巧,人又聪明,放在我妹妹身边就毁了。就和我家老周商量了下,把风铃接到了我们家。风铃人孝顺,她妈不管她,可她一有时间就回去看她妈。多好的孩子呀,我这没良心的妹妹还差点逼死她,现在又惹出这种事。要不是她行事荒唐,被人看轻,那个姓朱的怎么敢对着风铃动手动脚。”
周冲曾对鲁涌泉说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妈拉着我说话,上下五千年,扶摇三万里,她老人家一开口就能说半天。”鲁涌泉算是领教了,他趁钟校长停下来喝水的空档,忙插话道:“您的意思是马砚茗23号那天告诉您,荆风铃被朱昌荣欺负了,她反抗,用茶碗砸了朱昌荣一下。朱昌荣说要报复,还说钟兰,也就是荆风铃额妈妈欠他钱对吧?”
“是的。”
“那您晚上给钟兰打电话又说了什么?”
“我就把马砚茗跟我说的事告诉她了。然后警告她,她怎么胡混我管不着,但要是牵连到风铃,我跟她没完。我也让她给那个姓朱的带句话,他再敢动我们风铃一下,我们家周冲不会放过他的。”
鲁涌泉让小夏把钟校长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记下来,拿给钟校长签了字,又陪着她聊了一会,见已经快五点,于是起身告辞。
钟校长不依,非拉着二人吃饭,说有朋友给她送了太湖白鱼和沙家浜的走地鸡,她亲自下厨给鲁涌泉露一手。鲁涌泉推辞了多次都不行,最后还是小夏说葛局长在局里等他们汇报工作,钟校长这才罢休。
出了门,小夏笑道:“这个钟校长真能说呀,从我们来,她老人家嘴巴就没停过,一口气说了三个多小时,怪不得周队长平时不敢回家,我要有个这么能说的妈,我也不敢回去。”
鲁涌泉也笑了,他突然想起,读书的时候,周冲也是个话痨,开心的时候说,不开心的时候也说,放松的时候说,紧张的时候更要说,同宿舍的人送他一个外号,达克先生,因为鸭子嘴碎。看来,这毛病是遗传自他妈妈。工作后,刑警这个职业,说话必须要斟酌,否则言多必失,他才变成现在这服惜字如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