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农历三月十八，镇上庙会。

一大早，邱小麦就揣着父亲给她的三块钱，约上王涛和张大嘴去镇子上最大的一条街赶庙会。邱小麦先给自己买了一瓶汽水，边喝边逛。张大嘴手里攥着五角钱，他说自己不喜欢喝汽水。三个孩子随着人流从街东头走到街西头，从街西头再走到街东头。他们乐此不彼，有时候迎面碰到熟悉的小伙伴，彼此做个惊讶的表情后又跟着人流兴冲冲地往前走。不说街两边的各色商品，就单是这比肩接踵的人群就让邱小麦兴奋不已。

在街上来回逛了三趟以后，邱小麦发现自己和王涛张大嘴走散了。这是一条熟悉的街道，邱小麦一个人并不紧张，她被人群推挤着向前，前面不远处有卖“花脸小雪人”的，她想买一支就回家。人群越走越慢，像虫子在蠕动，有时人群又像被堵住的水管，需要停下来“疏通”一下才能继续向前。

邱小麦正着急自己被围在“人墙”之中，不能一步跨到“卖雪糕”的摊点，突然感觉胸前有些异样，她低下头，看到了两只手从身后包抄过来，贴在她的格子衬衣上。她惊骇地转过头，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男子从她身后抽回了自己的两条胳膊。那个黑衣男子有着一张刀削脸，鹰隼一样的眼睛。他躲开邱小麦的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邱小麦不敢确定是不是他——身后都是人！人群继续推挤着她，她往前走了一段，忍不住回头，那个男人就在不远处，这次他没有躲避邱小麦的眼睛，而是死死地盯住她！邱小麦害怕极了，她顾不得买“小雪人”，在街头碰到了一个邻居大娘正准备回家，她紧跟着她，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他们赶庙会还没有回来。邱小麦站到镜子前，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为什么？”邱小麦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身体的变化邱小麦是忽略的，她没有时间关注这些。邱二嫂和二丽从来没有和她谈过有关身体方面的任何话题。她倒是注意到院子的晾衣绳上隔一段时间会晾晒一条很奇怪的窄带子，家里的茅房里也会看到带有血迹的卫生纸！她试着询问二丽，二丽每次都拒绝回答。

邱小麦今天被陌生人触碰以后，她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胸前的两个小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长大了一些，身体上这个不断变化的部位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很迷惑那个黑衣男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邱小麦突然感觉有些羞耻，毕竟长这么大她的身体还没有被陌生人触碰过，更何况是一个男子！邱小麦百思不得其解，她伸出自己的手指小心地模仿那个黑衣男人的动作——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邱小麦感到甚是无趣，她很快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只是庙会上的遭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隐约感觉这件事于她，是一件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