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变（2）
“不是，母亲，我是你的儿子昱啊！”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连母亲都认不出来自己。
“哈……？”缇仿佛胸口接了一记重锤，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的儿子可没你这么漂亮……”缇憋了半天，回了这么一句。该死！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没一只女妖漂亮？没有可比性好吗？
自家的昱在妖界属于少见的颜色亮丽，潇洒倜傥的孩子，虽比不上眼前的狐妖摄神，但只要安静下来，不露出懒散的马脚，也是许多女妖觊觎的对象呢。话说，眼前这只女妖有着跟昱一模一样的红色头发，仔细一瞧，五官也确实有几分相像。
“母亲，我真的是昱！你认不出我，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哪里不一样了？”刚问完昱就后悔了，这不废话么，光身型和声音，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上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缇使劲吞下梗在喉头的那口莫名之气，一脸的“看你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开口问到：“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怎么证明？昱一时间真想不出来，用什么法子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对了！“父亲曾喝醉了酒当着我俩的面说过，他最喜欢的是你后背上那颗蓝色的痣！”
缇当即羞红了脸，“哎呀昱这个死孩子！这种话都拿出去乱说！看我见到不打死他个混蛋小子！”心道儿子怎么能这种话都跟相好的说。
“母亲，我真的是昱！我好像变成女妖了！”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重，不一会儿，缇摩挲着自己的双颊喃喃说到：“让我缓缓……让我缓缓啊……”
昱清亮的眼睛望着缇，他在等自己的母亲接受一个诡异的事实。
“假设你真的是昱，那你一定知道我们宅院里那株丑树下埋的是什么。”缇终于冷静下来，她必须先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妖没有骗她。
“那株树是父亲与你成婚那年种的，越长越丑，你们在我降生的时候在树下埋了一坛子好酒，准备等我娶妻的时候开封，可惜有一回父亲酒醉，半夜将酒坛子刨了出来，酒撒一地，所以，我们家丑树下现在什么都没有！”
昱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迟疑，当年母亲追着父亲打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件事竟能证明他的身份。
“所以你真的是昱？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缇小心地靠近，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模样？镜子！母亲！镜子！”
“哦，对！快来！这边！”
缇将昱领到自己房间的镜子前，妖火照耀的长身镜下映照出的，是一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女妖，昱无助地张着嘴巴，像一条搁浅的鱼。
缇围着昱上下仔细打量，眼前的狐妖眉眼处越看越像她的儿子，她想象不出怎样才能让眼前的“作品”更美，再生十几个孩子也生不出这么标致的。
一个没忍住，“哧”，缇将险险挂在昱肩膀上的衣衫扯了下来，露出美丽的身体。
“母亲！你干什么！”昱赶紧弯腰拾起地上的袍子，一把披在身上。这么大的当妈的人，怎么能对自家儿子做这种羞耻事情？
“真的没了……”缇扶着脑门，斜斜地退回到床上。
“母亲你振作点，帮我想想原因，为什么会这样？据你了解，有哪个族群可以办成这样的事？”
“把男的变成女的？据我所知没有。”缇摇了摇头。
“父亲或许会知道，他还没有回来？”
“我回来啦！”响亮的男子声音破门而入，进来的正是涂。
“缇！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扭腰子花，插在花瓶里一定好看……”扭腰子花是一种会随阳光扭动身体的怪花，长的并不好看，也不罕见，昱猜测父亲是喝醉了酒怕母亲劈头盖脸大骂，随手在路边摘的。
涂低头急冲冲进门，这才注意到房间长身镜前的陌生女妖。
“你有客人？”涂先是被女妖的容貌惊到，反应过来缇就在旁边，赶紧正色。
“他不是客人，他是咱们的儿子。”缇起身迎上去，此刻的她只能指望涂能解开这个谜团。
“哈……？”涂仿佛神游物外，一脸搞不清楚的模样。
“你的儿子！我们的昱！变成女的啦！快想想办法！”缇摇醒不明所以的涂。
“这是什么花样吧？缇你想骗我对不对？我不会上道的！”涂如梦初醒，得意洋洋地说到。
“父亲，你在我那边藏的一坛子噬魂酒，要还是不要？”昱面无表情，他知道对父亲需要下重手。
“什么！你竟然瞒着我藏那玩意儿？那可是禁酒，喝了会失魂的，短则半日，长则永远醒不过来，你是胆子太肥给撑的，还是脑子被酒给浸了？好好的藏那东西！还让儿子帮着你一起藏？万一他喝了怎么办？”缇气极，涂多少次喝酒误事，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竟然藏了这么危险的酒。
涂骤然清醒过来。
“我……哎呀！你真的是昱？儿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涂一脸“怜惜”地冲到昱的面前，试图转移话题。
“呆会再来收拾你！先解决昱的问题！你知道哪个妖族能办成这种事吗？”
涂一脸严肃，“幻象倒是有可能，真正的变身闻所未闻。昱，你变成女性之前做过什么？”
“喝过些葡萄酒。”
“拿过来我尝尝！”
“不要……你要是变成女人的话……”缇一脸担忧地望着涂。
见相伴几百年的缇这么关心自己，涂心下淌过一阵暖意。
“会很丑！”缇补充到。
涂的心情由半空中飘荡跌落入谷底。
昱没有理会这一对拌嘴的夫妻，径直下到地窖，取了半瓶刚才喝过的葡萄酒，又回到母亲房间。
只见父母二人表情肃穆，气氛悲壮。
“怎么了？”昱将酒瓶放到涂的面前，“担心喝下去跟我一样？”
“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虽然变了性别，跟我们习惯的那个儿子有点不太一样，但我们不会放弃你的。万一变不回来，我们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下半生，不离不弃。”缇说着说着隐有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