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伤（4）
正当彻和仟准备打起来的时候，缇、涂以及绯匆匆赶到。
“你们在做什么？”
“仟，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绯上前拉住仟。
“他说昱是他的订婚对象！”仟恶狠狠地一动不动盯着彻，尖利的牙齿森森发光。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没有。
仟慢慢地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得滚圆，“亚母！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觉得很荒唐吗？我们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成婚先例的呀！”
昱如同被放在炭火上炙烤，没一处自在。
“呃……仟，昱确实跟彻有婚约，因为他……呃……有点特别，他吧……慢慢会变成一只女妖。”涂试图解释这件事。
仟摇着头，望了望涂、缇、绯、彻，最后望了望昱，“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和昱在一起才会说这样的话？没关系的，有什么原因直说，不用这样来瞒我，这样很奇怪，太奇怪了！”
昱上前，认真地说到：“仟，我们等到月圆之夜，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仟，亚母刚听到这个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我们等到月圆之夜再来验证好吗？”绯上前，以双手搭在仟的肩膀上。
仟的族像渐渐隐去，“哇”地一声扎进绯的怀里。
“走，今晚我跟你一起，都散了吧！”绯示意涂和缇没事，便带着仟离开了。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昱和彻。
昱感到浑身僵硬，竟不知道该将自己“放在”哪里。
“你可以跟我说一说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彻的脸色依然铁青。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连解释都不愿意了吗？你跟她才刚认识一天，就发展到这种程度？我跟你一百多年的情分，如今还定下婚约，连一个解释都不值得给？”彻的眉毛蹙成一团，眼中有着太多不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身体它……并不抗拒。”昱没有打算隐瞒彻，被告白时的欢喜，想要给予对方回应的感觉是真的。
“你不会……是第一次接触女妖吧？”彻忽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到。
昱的脸瞬间通红，“怎……怎么可能？当然不是第一次，经验很多的……好吧？”说这话的时候，昱根本没有底气。
彻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昱，忽然嘴角微微上翘。“你就直接告诉我，是不是喜欢她？”
“我……不确定……”
“什么叫不确定？你面对着她的时候敢不敢说不确定？还真是有够潇洒！看不出来啊昱，你比我有能耐！”
“哪里比得上你？你能对不同的女妖说爱她们，我就不可以对仟却不确定？”昱抬起头来，理直气壮。他只不过是做了跟彻一样的事，就要被这样指责。
“你知道的，我对她们只是逢场作戏，真正爱的只有你！而且自从你重新出现在我生命里，我再没有跟任何一只女妖有瓜葛！我对你是忠诚的！”
“假如这就是你说的真诚，那我宁可不要……”昱避开彻的眼神。
“昱，我承认自己之前是有些……可她们身上，每一个都有你的影子。你以为我难道就不曾因为爱上同性而茫然无措？她们的存在就像是水边的枝条，让我能抓住，不至于溺亡……”
彻边说边摇头，“从我知道你有可能接受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再没有找过她们，因为我明白，你才是那个完完整整的，我想拥有的另一半！”
昱直视彻的眼睛，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彻是不是对所有女妖都说过这样的话？昱不知道，也无法判断。
“我在轩的书房里看到过，说我这种体质并非不可逆，只要七次月圆之夜未满，就还有逆转的可能。我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做一只女妖……”昱坦白，他之所以迷茫，还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身份。
“所以你犹豫了？你要另外去寻找爱情了？昱，你给我听着，无论你将来成为男妖，还是女妖，我都认定你是我的另一半，这是无比确定的一件事，所以别想逃！”彻认真地盯着昱，仿佛要将他捆绑在自己身边。
“你说过给我时间！不要继续逼我！”昱也认真地盯着彻，毫不畏惧。
“你会有的……”彻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昱的房间，留昱孤独地望着敞开的房门，久久说不出话来。
仟的房间里，受了委屈的仟忍不住趴在绯的怀里哭了出来。
“亚母，我哪里做错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亚母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阻碍？一生厮守是场长夜空梦，哀怨无休……”绯知道，她再如何怨恨狼妖族的阻碍，也敌不过戍的一句“算了吧”。她不怕输，她害怕服输。
“亚母！我知道的，昱对我也有好感，他对我的示爱有反应！”仟想从绯那里得到肯定。
“孩子，男妖们的反应，有时候比他们的想法与勇气诚实，你得先想好，自己能否接受昱有一天真的会变成女妖？”绯托着仟的脸蛋问到。
“我不知道……他们一定是故意说谎，从来没有听说过月圆之夜异变的事情！”仟着急地说到。
“总之，你先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这样，在最坏的结果来临之前，就不至于伤心绝望。”绯将仟揽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太清楚这个孩子，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不辞而别，父亲又去世得早，她在猫妖里发现仟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靠自己生活了很久。她脾气暴躁，因为竖起满身的刺，才不至于被身世刺伤；她热情主动，因为太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她认自己为亚母，自己理所当然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家庭，可万一给不了呢？她连自己的一生都没有过好，拿什么来引导仟。
“亚母，你就是因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才被伤得很深吗？”泪痕未干，仟小心地问到，有关这一点，她以前从来不敢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