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艰难的战斗（下）
江珊好像也被诸葛的天雷给震到吐了血，她擦了擦嘴唇，跑了过来想跟我说什么。
“先扶他进去吧，还有一只跑掉了。”我说完，赶紧扶着诸葛站了起来。江珊好像没有想到，我不仅在道术上进步飞快，脑子也比以前灵光了。
“你身体受得了吧？”江珊说着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前方四只鬼的魂魄上。
快速的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江珊说：“你看！”
江珊转过头去，发现本来应该往生的魂魄，像被老楼里的什么东西吸住了，正在急速往里面飞去，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好，他们好像要合体，咱们快点吧，合体前还有一段时间的。”江珊说完，各自拿起还能用的东西，搀着神志不清的诸葛往侧门走去。
进到楼里，我脱下运动衫开始拧着水，江珊却一直盯着我的身体看。
“怎么了？馋我的身子了？”我开玩笑的说。她倒是不生气，直接伸出手摸我右手臂上长长的伤口。
过了许久，她张口道：“你修道，就是为了这个么？”江珊似乎有点悲伤，隔了这么久，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她，现在她的每句话都好像有另一层的含义。
我用起火符点燃了地上一块干燥了的粑粑，伸手烤着火，淡淡地说：“我修道，只是想要答案而已，不管怎样，我都要坚持下去。”
确实，我想弄明白这些摆在我眼前的秘密，而且，我也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这块粑粑很小，一会就要灭了，于是我又找了几根木板条放在上面，祈祷自己别再把楼给点着喽。
“哪怕要你死，你都会坚持下去？”江珊的话吓了我一跳，她倒是没过来烤火，可能有点嫌弃我使用的燃烧物。
我赶紧说：“死？我哪那么容易死！不过死了也好，我还要下去折腾折腾。”把衣服赶紧穿在身上，现在外面只有零上十几度，可能更低，要是弄生病了就麻烦了。
“那，要是我要你死呢？”说完话，江珊立即把玉剑对准了我的我脖子。
“你，你别开玩笑啊，这玩意看着可比之前要锋利的多，你别划着我。”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但是看着江珊的眼睛，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在跟我玩笑，只不过，她眼神中满是矛盾。
“虽然，咱俩只是普通的朋友，但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能是太过依赖你了吧。”我咽了一口唾沫，想着我这些话，多多少少有点水分，但大多数还是真心话。
看着她没有言语，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但最起码，让我死个明白成么？”
江珊，把剑移开了，眼睛里满是泪水，低着头慢慢的说：“算了，还是放过你吧。”
我赶紧走到她身边，追问她怎么回事儿，哭了半天她才对我说出了一段陈年往事。
她的妈妈叫江念青，在生下诸葛之后，就从苗疆搬到了江苏。她妈妈，不仅天生一副特殊体质，而且对于玄学也十分感兴趣，江珊就继承了她妈妈的体质。
在她爸妈无数次的，因为蛊术的使用争吵之后，两人决定离婚。
江念青带着江珊来到了东北，并且给她改了自己的姓氏。而诸葛玄明跟了她爸爸，留在了江苏。
我听她说的这些事，貌似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就让她捡干的说，一会儿没准还有场恶战。
“你是不认识，但是你家里有人认识，我不知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知道他叫钟正山。”江珊说完，把头扭到了一边。
什么？我大爷？我赶紧追问她，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钟正山，也就是你口中的大爷爷，他曾经跟一个姓马的老头，来我家要我妈妈帮一个忙。”江珊边哭边说。
“什么忙？”
“让我妈妈跟他们一起用肉身过阴，去下面取一样东西。”江珊说完，看向了手上的玉剑。
“我大爷爷和那个姓马的，让你妈妈帮忙一起过阴去取这么个小玩意儿？”我问，“他俩不能自己去取么？”
她用手臂蹭了蹭眼角的泪水说：“你不知道，只有我妈妈能找到它，据说被藏在酆都城的阴司大殿里了，阴司大殿可是酆都大帝的府邸，哪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哭泣使得她的嗓子更加沙哑，但是她还是继续说着：
“经过了重重阻碍的他们，终于拿到了玉剑，可守殿的鬼差也回来了。你大爷却把我妈一个人留在了阴司大殿里，好在那个姓马的还算有良心，跟你大爷说这么做太不仗义了，你大爷就跟没听见似的，自己一溜烟儿的跑了。”江珊状态有点平静了下来。
“姓马的就跟我妈用障眼法掩住阳气，在那待了好久，趁守卫的鬼差松懈的时候才逃出来。我妈就说，有一天要把他的后人，全都弄死。”
江珊说那时候她还挺小的，她妈也没跟她说过这些事儿，只是记得江念青离家了两次，每次都持续了好长时间，回来之后就说老钟家最后的子嗣，也就是我，在这上学。本来学习成绩不错的江珊，就被迫来这跟我一起上学，想办法靠近我。
虽说这江念青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可江珊倒是很善良的，一直都不愿意伤害我。得知道我入道之后，她妈更是破口大骂。当江珊提及到我手上有玉剑的时候，她妈两眼冒光，说不杀我也行，但是要把玉剑弄回去。
于是就有了，白衣老头演的那出戏。
“咱们在喝酒的时候，我趁你们不注意，操控了他，这是我和我妈独有的法术。等到了时机成熟，便叫他跟你索要玉剑的。”江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再啜泣了。
我倒是不怪江珊，反而觉得她老妈真是要多卑鄙有多卑鄙，自己亲生女儿都利用。
“没事儿，反正这剑我也使不来，你拿着吧，跟你更配。”我嘴上安慰着她，心里却一阵绞痛。
“今天，其实是我妈让我来杀你的，不过我下不去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好想有点喜欢....”
她话还没说完，在她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红影子。我急忙把她拽到了左边，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了她。
“怎么了？”江珊一脸疑惑。
我只感觉肚子有点痛，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肚子上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怎么会这样？快坐下，我给你止血。”江珊打开诸葛的包，从里面拿出了纱布和一个药瓶，倒出了两个米黄色的虫子，往我嘴里面塞。
“张嘴啊你！”
她说话的时候，我好像被疼痛弄得有点耳鸣，好半天才缓过味儿来。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红影子，我没看见到底是谁，但是，她手上拿着的短刀却似曾相识。
会不会是孙静呢？
我吞下江珊喂我的虫子，她在一边说这虫子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之类的话，而我脑子里都是孙静的影子，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要害我们？
“啪”，江珊这一巴掌真是把我打的清醒了过来，伤口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了。
“你干嘛打我？”我问她。
“我看你有点恍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呜呜。”说完她又开始哭了起来，“你要是死了的话，我肯定下去打你一顿。”
我看她哭的好委屈，赶紧说：“行了，我都说了我哪那么容易死的。你别哭了，你哭起来可难看了。来，小妞儿，给大爷笑一个。”看着早已经花了妆的江珊，在那哭哭啼啼的，真是有点坏念之前她坏坏的笑了。
“你吃的这两条虫，可以帮助你止住血，我看见你把保命符用在了诸葛身上了，你怎么跟个傻子似的！”说完用力的把我肚子上的绷带系了起来。
“诶呦，轻点儿，姑奶奶。”
其实，我也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之类的，就是觉得现在疼痛感越来越小，可能是蛊虫真起了作用吧。
“你说刚才袭击咱们的人，可能是你前女友？”江珊抹了一把眼泪说着。
我点头道：“我也不确定，不过咱们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抓紧找到那几个畜生才是关键。”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进入了子时了。这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我也清楚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
拿出包里的塑料袋，这是我临出门前想到的，要不套上塑料袋，我这几个月辛辛苦苦攒下的符箓就全都废了。
在袋子里顺出一道护体符，外加一张净心符，快速贴在诸葛的头上，以免被五鬼钻了空子。跟江珊说，带着诸葛不方便，还是把他放在这得了。她倒是不怎么关心他亲弟弟的死活，反倒问我还疼不疼了。
“你就这么对待你弟弟啊？”
“诶呀，俺俩本来就不怎么熟悉，我妈领我来东北时，我爹生意不好，就带着他去当了道士了。”江珊一边往楼梯上走着一边说。她们家的家事儿，我不方便多说话，就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她。
“咦，黑门哪去了？”江珊有点好奇的说。
“没门就对了，上次咱们门出现的时候，我回去仔细查了一下日历，那晚是阴历十五。满月在道家学说里，属于养阴之日，可能就是满月外加上丑时，才把门打开的。”我把衣服掀起来，咬破已经结痂的左手，在胸口画了一道金刚护体符。
江珊看着我的操作，满意地说：“讲真的，你进步了好多，不过还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十三。嘻嘻。”
看见她嘴里可爱的虎牙，我才松了一口气。心说，你也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江珊。
“今天是七月十五，所以，丑时一到，咱们就可以验证我说的对不对了。”我说完猛的咳了一下，紧接着嗓子眼儿发甜，吐了一口血出来。
“没事儿，别担心，是我的蛊的副作用，不定期的会咳血，不碍事。”江珊在一边不以为然的说。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把身上的气给散了，为了保留实力。不过没有料到会被偷袭。于是，赶紧闭目养神，重新凝炼灵气。
炼气一开，就感受到了正有一股强大的怨气，正沿着二楼走廊飞速袭来。
“不好，他们应该已经合体了，就在前面，准备迎战吧。”我指向走廊的另一边。
江珊赶紧掏出红符在额头上抹了一下，应该是在开眼之类的。
“这回你来掩护我，你带够了符吧。”江珊眨着大眼睛问我，花了妆容的她，现在的哥特风更加浓郁了。
“您就请好吧。”说完我挪到中间的位置，把袋子里的符箓全都倒了出来，大部分都是杀鬼符，现在我受了伤，恐怕也就能用这道符了。
“急急如律令!”我头一次见江珊喊这句话，有点别扭，话音未落，就往幽暗的走廊里丢过去了一道符。
“嘻嘻嘻”，她扭过头，对我嘻嘻哈哈的笑着，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有点生疏。而我也紧忙用还在流着血的右手捻起符，左手背在身后，将五道杀鬼符催动丢出。
杀鬼符的光芒跟以前的有点不一样了，偏向乳白色了，可能是我法力有所提升了。
怨灵刚露出头，就被六道符击中，怪叫一声退了回去。我还在窃喜的时候，江珊已经趁机溜了过去。这个角度看她，发现她屁股还真挺翘的。还在细细的回味的时候，又咳了几口血出来。
这蛊术的副作用真的不大么？我怎么感觉她这是说给她自己听的，难不成江珊喂我吃虫的时候，还想着杀我？
要是死在她手里，我也不后悔，父债子偿。祖辈的恩怨，也从我这结束。只可惜我还没立下遗嘱，想着要不要找一根粉笔，立下遗嘱的我，突然被江珊的喊叫声给惊醒了。
“喂，你嘎哈呢！快点掩护我，这家伙大的很！”江珊说完，灵巧地左闪右闪跳了回来。
“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了，马上就好了。”我继续向前扔起了杀鬼符。可能是敌方实力太强，还是不见有什么起色。
“我砍了它好多刀了，还是不见它变小啊。”江珊已经退到了我身边，气喘吁吁地说。
我赶忙丢出一道金刚护体符，一个无形的大盾就挡在了五鬼的前方，看对方这架势，这盾怕是撑不了多久。
“看来，我得用雷麒麟了。”说完话，立即夹起符，本想着插在剑上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现在我身体受了伤，不适合近战。
忍着腹部的剧痛，开始踏罡步斗，掐诀念咒。一道巨大的白光飞了出去，透过了金刚护体符形成的盾，直挺挺的打进前面恶心扒拉的五鬼体内。
它先是抽搐了一下，然后被击中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大洞，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就是之前对我猥琐坏笑的那只跑掉了的怨灵。
“看来你们还有点点本事，不过很可惜，威力太小了。”那个小鬼竟然开口说话了，还在挑衅我们。
“喂，十三，你听到过这玩意儿说话么？”江珊有点诧异，我说我正好听过一次，只不过这么嚣张的我还没见过。
小鬼说完话，突然发力，把一侧的墙都打碎了，然后趁着石头还未落地，用力一拍，砖头瓦块就径直朝我们飞过来了。
可能是之前没事闲的，跟静静练习闪躲，基本没被砸到。可江珊就惨了点，被一块整砖拍了个正着，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好在这个建筑历史悠久，砖头都已经糟了，要不然她脑袋上就开了一个大洞了。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我赶紧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摇摇头，揉了揉额头上凸起的大包，破口大骂：“MD，它好聪明啊，还会用物理攻击！诶呦，你看看我破相没？”江珊嘟着嘴在那骂骂咧咧，看来是没什么事儿。
于是乎，我继续向它扔着杀鬼符，想拖延一下时间。一会到了丑时，有可能会出现的门，没准会将它挡在那边。
可现在五鬼合体之后，好像对我这个杀鬼符产生了抗体，打在它身上不疼不痒的，慢慢悠悠地顶着我的符，朝我们这儿靠近。
“我这符对它没用了，怎么办？不行还得用雷麒麟。”
说完后，感觉好像是自己流口水了，下巴上湿漉漉的，用手摸了摸才发现是血。现在都直接往外流了么？我一口血吐在地上，擦擦嘴巴，想着这么多血不用浪费了，那就让你们这帮畜生尝尝小爷儿我的血咒。
“你想好再用吧，你现在身体状态太差了。要不咱们拖时间，等鸡叫？”
江珊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无奈地苦笑着说：“这是大学，哪有鸡啊！”
她似乎也觉得说的有问题，赶紧埋怨说是那块砖头，把她砸糊涂了的原因。
我又扔过去一道金刚护体符，先拖住它。盾的那边，小鬼不停地发出阵阵怪笑，好像在嘲笑我们这幅狼狈的模样。
笑，我一会让你哭！我跟江珊说：“你先拖住时间，我得抽出空当书符。”她点了点头，把玉剑别在腰间，开始替我掩护，朝着怨灵丢着护体符。
我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扔在一边。咬开左手伤口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咬起手来一点都不犹豫。
血咒符书好之后，开始走起七斗魁罡步，现在我对着步伐轻车熟路，霎时间就走完了，随后比出剑指对着小鬼的脑袋大喊：“雷部正神教我杀鬼与神方，急急如律令！死吧！恶心的畜生！”
一道金光打指间射出，不过小鬼反应很快，一看这金光朝它射去，立即往边上的教室里躲。江珊反应很快，朝教室里扔了道护体符，嘴上还一直骂着：让你用砖头砸老娘！
虽说我这血咒没有正中小鬼，但还是摧毁了它半边身子。
待金光结束，我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般，瘫软了下去。我有气无力问江珊，它们死干净了没有。
江珊说应该是干掉了一半，它要是不逃的话，可能就死球的了。
“哎，看来咱俩真要折在这了。”我用流血的手指，插在地上的粉笔灰里，想刺激自己清醒过来，可眼皮还是继续往下掉着。
“你快起来，别睡啊！”江珊扔光了所有的符，跑过来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