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总有一些事会影响自己几天的心情，或好或坏。

考完的第二天整整一上午沈曜都没有出现，本来路清念想向沈曜诚恳地道个歉，乞求原谅，可沈曜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

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去哪了，路清念问了刘成和其他和沈曜关系好的同学，他们都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曜哥怎么了？”

路清念垂眸，支支吾吾许久才说：“我惹他生气了，我想向他道歉，可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路清念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着：“刘成，帮我打电话给他好不好？”

等了将近一分钟，手机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电子音。

“关机了。”刘成感到烦躁：“不是……你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他以前生气也没见他这样过啊。”

刘成没注意到自己声音大了许多，惹得班上大多数人都看了过来。

“我说错话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路清念一直在道歉。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去找他要紧。”

刘成拿上外套准备走，路清念喊住了他：“等等，我也去。”

她先去了一躺办公室，和李云请了一下午的假，理由草草糊弄过去了，李云也没怀疑。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天都已经黑了下来，刘成才在之前那家KTV里找到了他。

厅里灯光昏黄，眼前的沈曜颓废了许多，包间里一地酒瓶，浓郁的酒味混着烟草味充斥着整个包间。

他又开始抽烟了啊……

路清念站在他面前，沈曜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说道：“沈曜，我错了。”

沈曜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根点着的烟，他抖了抖烟灰，深吸了一口，闻言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沈曜，对不起。”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路清念，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他还是沉默着。

“沈曜……”

他突然开口打断她：“路清念，何必呢，我可用不着女人给我道歉。”

路清念有些慌张：“沈曜……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哦？我之前是怎样？是像一条狗一样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吗？”沈曜掐灭了手中的烟，点着了下一根，路清念被浓浓的烟味呛得咳了好几声。

“沈曜，你不要这么说，我……”

沈曜双手青筋暴起，随手拿起一旁的空酒瓶朝着地板上她站的那个位置猛地一摔，酒瓶碎裂，玻璃尖锐，不小心划伤了她的小腿，鲜红的血液正不停歇地向外流出。

路清念惊呼了一声，身体正小幅度地抖动着。此刻也顾不及伤口了，她忙开口：“沈曜，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

“跪下来求我啊。”他的眼中满是戏谑。

路清念眉头紧皱，她没想到沈曜会给出这样一个答复。他起身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大门。

***

第二天早上路清念到教室的时候，自己的同桌又被换了回来，沈曜也坐回了之前的那个位置，仿佛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他还是那个如往常一样，抽烟喝酒样样精通，威风凛凛，在老师眼里印象极差，隔三差五被通报批评的坏学生，而她在他沈曜眼里如今变得一文不值。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她依旧是年级第一，沈曜这次的成绩和上次相比好了太多，各科老师都严重怀疑他是作弊才有了这样的成绩。当时路清念特别想站起来为他澄清，但是回头望去，他连头都没抬，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连他自己都不在意，她又凭什么管呢。

各科老师见他的反应便认定他作弊，也没去调监控，直接通报批评。沈曜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轨道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冷漠到让全班人都差不多猜到了两人的事。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学院论坛上又一次地出现了两人的名字，路清念又成为了当初人人口中的“狐狸精”，帖子上倒是写得明明白白，说是她勾引沈曜，被沈曜揭穿后惨遭抛弃。

论坛上骂声一片，路清念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就连顾南栖安慰她她也只是笑笑，说句“谢谢”。她和沈曜之间的关系僵持了半个学期也没见好转，但不好的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

那天是周末，天气有些热，之前下了一场雨，路清念热好饭菜等着林湾回来。

房间里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另一边传来林湾的声音：“念念，妈妈今天晚上临时换了班，不能回来了，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

路清念未免觉得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

“妈妈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念念，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该让你知道，你有知情权。”路清念“嗯”了一声，林湾接着说：“你爸爸他……他在外面借了高利贷，现在钱还不上了，你爸把房子卖了还债，一个人跑了……现在债务落在了我们头上。”

“……欠了多少？”路清念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是只借了十万，后来不够又借了十万，现在利滚利……快有三十万了。”

当路清念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值后愣了许久没说话，林湾叹了口气，随之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母女两人来到Y市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平时都是省吃俭用才存下了一笔钱，再加上平时生活开销已所剩无几，更别说三十万，就是五万，两人也拿不出来。

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路清念有些喘不过气，一切犹如一场噩梦般，压得她站不起来。

三十万的巨额债务，随着时间推移利滚利，数值只会更高。

这一晚，路清念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