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年君主
落月城,国舅府。
小国舅金显与看着坐在面前慢慢品茶的张震奎,略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的说:“书相今日登门,不只是为了品尝我这国舅府的茶?有什么话请讲。我身子弱。陪不了你太久。”
书相张震奎慢慢放下茶杯,波有深意得了一眼小国舅:“静公主被贬桃花山,今日出宫。小国舅,可曾想过送别佳人?”
金显与面带笑容,一脸无辜的说:“书相这是何意?金公主触怒天颜被贬桃花山,确实因金某而起。但是,她是公主。我是老太后的弟弟。轮起来她是应该喊我一声舅爷爷。可她干了什么?竟然要嫁我为妻,为妾!这么无耻的女子,金某真是闻所未闻。如此,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贱人。金某为何要送她?莫非这一切都是你书相的阴谋?”金显与说着说面色阴郁起来。
书相暗笑好演技:明明就是他和老太后合谋,逼迫静公主请旨下嫁。如今却推脱的如此干净。既然如此,我就逼你现出原形。
“既然,小国舅与静公主没有半分情意。”书相站起来了,拱手行礼说道,“那张某人就即刻命令南明府押解静公主上路。张某告退。”
“书相慢走,”金显与立刻从软塌里走过来,笑容可掬的拦着张震奎,皮笑肉不笑的说,“书相的这份情金某领了。静公主可是国父的爱妃,淑妃娘娘的爱女。淑妃国色天香,艳冠六宫。若能与她的女儿做一场露水夫妻,金某感激不尽。”
张震奎奸猾的一笑,拱手说:“请小国舅移驾南明府,张某人有要事相商。请。”
“哈哈哈。要事相商?好。”金显与大笑着看着书相,“请。楚良,备车。”
楚良答应一声,吩咐下人备车。走到房门外看了一眼侍女柔儿,柔儿悄悄走来低声问:“楚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楚良四下观看发现没人,小声说:“快去通知列侍卫,金显与被书相请入南明府。”
“柔儿明白。”柔儿慌忙离开,回房间用画眉鸟传信去了。
楚良则是亲自陪同小国舅与书相前往,南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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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殿外,一只画眉鸟停在树枝上啾啾叫个不停。列焰打个响亮的哨子。画眉鸟扑棱翅膀,围着列焰飞了一周,穿过刚刚停落的树枝飞走了。
列焰慌忙闯进殿内,惊慌的说:“陛下,小国舅去了南明府。”
百里空神色凝重听着,手里紧紧握着浮尘。
承帝眸光冰冷,看着列焰,冷冷的说:“传旨:摆驾南明府。朕要看看他们有多大本事,在这落月城里与朕较量。吩咐猎鹰:捕猎。”
“臣遵旨。”列焰转身出去部署。
承帝转身回到寝宫,打开暗室的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暗室的门开了。承帝一身蓝色劲装,腰里缠着紫金宝剑。
百里空把龙袍给他穿上,轻声说:“陛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一切都有老奴。”说话间,把王冠给承帝戴上。
承帝没有答应。神情淡漠的看着御林军。随着百里空的一声起驾。走出熙和殿,坐上君辇。
仪仗浩浩荡荡的出了熙和殿的宫门。
宫女于瑶急忙召集数只金羽雀,口中吹出啾啾的鸟鸣。一会儿,金羽雀扑棱着翅膀飞向宫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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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仗行至朝天门外,便有无数蒙面人冲了出来。与护驾的御林军展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蒙面人倒下一波又一波,朝天门外,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承帝的驾辇依旧缓缓前行。
猎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身负铠甲,面带银色面具,护着辇车缓缓前行。偶尔有漏网之鱼,冲破御林军的防线,就会被猎鹰举刀碎成渣渣。
仪仗没有后退的意思,蒙面人依旧前赴后继的扑来。
承帝仪仗行至九华街时,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有胆大商人趴到门缝里看了一眼,吓得晕了过去。仪仗行至正合大街,蒙面人的数目锐减。拐过弯,进入聚宝街时。蒙面人数目又剧增。仪仗就这样踏着屍山血河,一路缓缓前行。
从辰时出宫到戌时抵达南明府大门外。
承帝眸光阴冷的走下辇车,猎鹰铺好红毡,承帝踏步而行。没人分清是红毡红还是地上的血更红。
小国舅的车就停在南明府门前。
御林军与蒙面人的厮杀还在继续。
“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承帝声音阴冷犹如数九寒冰。
猎鹰举刀加入到猎杀的行列。顿时传来蒙面人阵阵惨叫声。
百里空与列焰护佑承帝继续前行。
南明府的护卫跪倒一片。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府君西语哆哆嗦嗦的带路。
“罪女刘静在哪?”承帝强压怒火,冷声问道。
“府中清友园院内。”府君西语,急忙头前领路,一路小跑,边跑边说,“这边走。陛下,臣有罪。小国舅探视罪女刘静。说是二人缱绻情深。要单独相聚。罪臣应允了。陛下,臣有罪。”
承帝一行急匆匆赶到清友园外,百里空一把拉住西语摁在地上。
承帝阴冷的眸子,寒气逼人,迈步踏进门。列焰紧紧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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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静公主衣衫凌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出气多回气少的看着金显与。满眼里竟是不甘。
“我是答应你,跟了我就不用去桃花山了。”金显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可我没说你不会死啊!一定想知道为啥?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需要你的元气。只有心甘情愿给予我的元气,才能被我炼化入体。”
金显与穿好衣服,走到床前坐下来,用手抚摸着静公主惨白的脸。
这时承帝和列焰已经踏进房里,列焰欲拔剑是被承帝摁住。
静公主看到承帝的到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美人,当年的你的母亲淑妃娘娘。”金显与邪魅的说,“就是为了躲避成为我的女人,才进宫便宜了国父的。国舅我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十七年了。你这是母债女偿。谁让你的母亲欠了我的相思债呢!”
说完金显与哈哈哈大笑。
“啪啪啪。”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承帝眸光一冷看着金显与,嘴角含笑,声音冰冷的问:“你欠静儿的债该怎么还?”
“你怎么进来的?”金显与大惊失色,现在的他还没有本事与承帝正面冲突,前些日子又被列焰误打误撞坏了元婴。他选着伤害静公主根本就是想掠夺元阳而已。淑妃的事他就是信口开河,想让静公主临死消了怨恨心。他怕报应,故意编造歪曲事实。
列焰拔剑劈在金显与脑门上,金显与徒手宝剑。列焰双手剑往下压,金显与双掌用力往上举。
承帝趁机一脚踹在金显与胸口上,金显与恶狠狠的看着承帝。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列焰顺势用剑砸在他脑袋上。砸的金显与满脑袋的血。
金显与摇摇晃晃的,列焰一脚踹在金显与膝盖,咔嚓一声。金显与跪在地上。
“你敢杀我?我是小国舅。是太后的的弟弟。”金显与摸一把脸上的血瞪着眼睛,看着承帝说。
承帝嘴角含笑,眼眸冰冷,语气淡淡的说:“暗夜一族,蓄养元婴,以盗取他人元阳为养分。金显与。不,应该是暗尊主。如果把你元婴已毁的事昭告天下,不知道暗夜一族的族人会怎么对你?”
“不,不,不要说。”金显与立刻双手服地,磕头犹如鸡啄米,眸光恳亲的说,“陛下,只要不将我元婴已毁的事告诉别人。您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心里却在说:今天走到这一步是本尊大意了。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小皇帝,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嘴上却一再求饶:“陛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暗夜一族的情况。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承帝快回头看看床上的静公主。
金显与立刻说:“是她勾引我的。她不想去桃花山,她想效仿老太后掌控帝王。这是她愿意献身与我,怕我事后赖账立得字句。请,陛下过目。”
听到这里静公主绝望的闭上了眼。
金显与着从怀里拿出一份墨迹刚干的文书,交给列焰。列焰展开:
公主刘静,愿意以身相许小国舅金显与。二人同谋沧澜皇权,并以,后宫牵着前朝之策。掌控朝局。若有违背,必遭噬心之苦。立誓人:金显与,刘静。
“他都愿意承受噬心之苦了,还给他吧。”承帝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淡淡的说,“既然,小国舅都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这静公主的后事,就给国舅府料理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列焰把文书扔在金显与脸上也追出去。
百里空看到承帝一脸的轻松走出来,松开西语大喊:“起驾。”
整个南明府的官吏都没明白咋回事呢。
承帝已经踏着红毡登上辇车,道路上刚洒过水,湿漉漉的。一点也看不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仪仗浩浩荡荡的走了。
金显与狼狈不堪的走出来,躲在角落里的书相,战战兢兢的走到金显与面前,磕磕巴巴的说:“小···国·····国····舅·····”
“滚·。”金显与愤怒的一甩袍袖,怒气冲冲地走到华车旁,停下来踏在脚凳上头也没回的说:“把那个女人处理了。”说完走进车里。
楚良与一众家丁紧紧跟随。
“为什么拦截会失败?”金显与坐在车里闭上眼睛问楚良。
“小的不知。回府后奴才好好查查。”楚良小心应对。
金显与懒洋洋的说:“嗯。一战损我五万人马。这皇帝心机城府深,手腕都够狠。他是个男人吗?”
楚良不知道金显与为何这么问,但是他不能不回答:“是。确实是个男人。御医院的的大夫每个月都会给他请脉。验证,是男身。”
金显与气消了,“哼,”睁开眼睛摸着脑袋上流下的血说:“男人?男人怎么可没有需求?他有病吗?那方面的病。”
楚良想了想说:“没有。应该是送进去的女人不合他的心意。国舅爷,官驿里那几个公主·····?也可以拉拢一下。万一,有他中意地呢!”
“传说他喜欢他师妹。我看是真的。”金显与试探着问。
“那就想办法控制住丁小白。”楚良赶紧说,“此事宜早不宜迟。”
“哈哈哈,玩笑而已。”金显与笑了,语气缓和了很多,“丁步尔的女儿,那是个远近闻名的小魔头。这小皇帝,但凡脑子没有坏掉就不会喜欢她。认真查查,到底是谁占据了君心。”
“是。”楚良答应着。
车内的金显与在思忖着是谁泄露了秘密。书相到底在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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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宫中,老太后砸了一堆瓷器:“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五万人马没能做掉五千人。一群废物。”
老太后怒不可赦的大骂着宫人。一群小宫女,跪在那里任其打骂,连哭都不敢哭。
“太后娘娘。陛下已经平安回宫。您还是差人安抚一下为好。”庞公公尖着嗓子提醒。
“你去吧。”老太后扔掉手里的鸡毛掸子,坐到软塌里。不在说话。
“尊太后娘娘懿旨。”庞公公领着几个小公公抱着补品往熙和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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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国母用丝巾沾着眼泪说,“老天保佑你化险为夷。若是·······你让我和你国父怎么活下去?钰儿,一辈辈的都这么过来了,到你怎么就不能忍了呢?皇帝,没有你想象的好当啊!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愿意牺牲呢!忍忍就过去了。”
承帝一脸倦容,看着国母说:“孩儿很累。国母请回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假寐。
国母再次用丝巾沾着眼泪说:“好吧。你是皇帝,我说了也没用。我回宫。”
国母说着回宫,人却半点没有走的意思。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承帝,满眼的爱怜。
“陛下。庞公公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探望。”百里空禀报,“人参一对,鹿茸二斤,······”
“东西留下,人就回去吧!”承帝打断百里空的话,疲倦的说,“朕今日受了惊吓,就不去福安宫谢恩了。”
“老奴遵旨,”百里空急忙搭话,“老奴去福安宫回禀就是了。”
承帝轻声“嗯”了一声。
国母看着承帝满脸的疲惫,只好站起来说:“哀家替你去谢皇祖母恩赐。”说着带着侍女离开。
国母前脚走出熙和殿,承帝立刻精神抖擞坐起来,吩咐列焰:“犒赏今日勇于杀敌的御林军。猎鹰的饷银加一成。”
“臣遵旨。”列焰转身离开立刻传旨去了。
承帝眼眸含笑,嘴角上扬,轻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