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楔子四十四 困兽
全场持续默然，黄金狮子的和周围社员也融入这诡异的氛围里没有说话。
“这家伙……怎么回事？”半晌后黄金狮子开口，陷入极度的自我怀疑中。
“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杀手吗？”石川直树托住下巴表情沉重，“……是不是很像？”
“我不信！”黄金狮子咬牙切齿粗声道：“那个污染者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一个。”
异能者自喻自己的天赋是上苍的恩赐的，几乎每一个异能者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但有些人类不同，没有异能的他们通过对身体的极限控制，照样可以拥有堪比强大异能者的实力。
众所周知，异能者能够依靠杀戮同类型提升异能强度，所以换句话来说每个异能者都是一份资源，大多数异能者互相厮杀会不约而同的选择同类型的异能者，因而方便保证异能资源没有浪费，这是异能界里的潜规则。
但那群“普通人”不同，他们杀死异能者得不到任何东西，偏偏还无视不了他们，因为每杀死一个异能者便代表浪费了一份资源，正因如此，异能者给这种堪称游戏bug的人取了应景的称号用来分辨他们——污染者！
而如今，旧的污染者死去，他的遗念正悄悄造就新的污染者。
“几年的时间还是有人记得古稀老头啊。”博士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强擦着嘴又坐到原位置。
异能者不是没有脑子，除过被迷惑他们的智商胜过普通人，正如前几分钟的两人，他们的社长一眼看出苏彦的弱项，毫不犹豫的将具有针对性的两人派下场。
撇开新生们与近几年新来的异能者，包括雇佣兵和一些老牌异能者，都在实验个体02号看到某位死神的影子。
几年前一位老人突兀降临，他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大杀四方。
要是苏彦得知他就会明白，自己依然低估了古稀，他们畏惧的不是恐惧，他们畏惧的是死亡本身。
“让小侍知道他一定很开心。”蒸汽超人旁边坐着的少年失笑。
“他们俩有关系？”蒸汽超人不解的问道。
“小侍之所以能逃出那个死亡洞穴，就是下面那个人带出来的。”少年语气怜悯的道。
“看来我们还得感谢他。”
“感谢什么？把我们的眼珠子给他。”少年没好气的否绝他的想法。
“我仍然有机会。”里查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艾黎儿听的，只不过比之前多了几分寒意与认真。
艾黎儿有点心累，一连几下颠倒起伏的心理状态实在是吃不消。
“我们又失败了。”观众席上他看着首领的脸色如履薄冰的询问。
“不，我们一起上！”首领手放在观众席边缘的按出了一个手印，决定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
“博士是不会同意的。”他为这个举动而感到震惊，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服从。
“你错了。”首领揪住他的衣领，让他凑近感受自己的怒火，“博士没有傻到忽视这么大的规则漏洞，我敢保证，他会承认我们卑鄙的手段。”
角斗场赛事可谓是届届精彩，但今年的角斗场赛事记入史册的话可以说是最离奇的一届了，先是一个普通人秒杀打败异能者，然后他又以一敌二的劣势打败两个异能者，关于这样的战绩其实在数届角斗场赛事很常见，但一个普通人连续打败异能者他们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他们可是异能者，上天的宠儿，天生异于常人的异能者啊。
就在观众席上不少冷漠观望的观众想下场教训他的时候，那个失利两次的社团终于坐不住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沙场。
不论今天的结果如何，这个社团的脸面算是丢的一干二净，不过换个角度想想，社团派出三人都没有拿下对方，脸面的问题早就一干二净丢不丢也无所谓了。
观众席上再次重复戏剧化的一幕，只是幸灾乐祸的对象多了整个社团的人。
“哦豁，人有点多啊。”实验个体02号头一次说出类似感到麻烦的话。
“你想投降。”首领觉得不战而屈人之兵挽回面子会好点。
“不是。”他淡然否定。
“那你想说什么？”首领用一种威胁的语气道。
“我在想，一个一个扣掉你们的眼珠会不会比较麻烦。”实验个体02号面具眼孔闪过丝丝瘆人的森然。
“谁扣掉谁的还不一定呢。”首领勃然大怒，率先一马当先冲去，后面的人紧随其后跟上。
“那家伙脑袋里装的全都是狗屎吗？”黄金狮子狂怒握拳砸碎座位扶手，朽木碎片四溅，吓得周围的观众急忙远离。
石川直树和卡罗满头雾水的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道理来说人多欺负人少是太卑鄙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迁怒他人。
“他们急了。”博士淡淡的说道，一双滞留世界多年的眼光早已看透了一切。
“他们急了。”黄金狮子不亏是普罗米修斯第一届异能者，“异能者强的是单兵作战，他们每个人都有极高的战力，但他们二十个人和军人一样一同冲杀，战斗力可能还比不过二十个军人，你们看。”
两人顺从的望向沙场的多人围殴，他们每个人生怕没有使上力所以拼命的用出全力，眼花缭乱的异能争相发动，一窝乱蜂般的战斗方式没有帮到任何忙，反而连累同一阵营的伙伴，给实验个体02号带来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的机会。
“没有默契，没有配合度，自己的实力没有的发挥出来算了，竟然还相互牵制造成了这种局面，不如一个一个车轮战耗尽他的体力。”黄金狮子再次忍不住骂道：“他们的社长和大猩猩有什么区别？”
“其实不怪他们，社团的强大很大部分决定社长的实力，所以很容易形成社长的独裁统治，当社长铁了心的想做什么事，社员们想的不是‘这件事是不是可行’而是怎么才能搏得社长的青睐。”石川直树为下面的社员带点求情的意思解说。
观众席上的观众清楚的看到，一伙异能者对付一个普通人准备要鱼死网破，却不曾想到闹成这副局面，事后说不定连出门都不敢了，本来只是丢了层面子，现在简直撕了层肉。
“那为什么不事先训练他们，磨练出默契呢？”卡罗不明白于是问出来。
“你觉得他们可能放弃自己大把锻炼异能提高实力的时间，去跟别人花大把时间去配合磨练所谓的默契吗？”黄金狮子紧盯沙场解释道，哪怕知道结局如何却还是迫切的想出现一丝转机。
卡罗脸有些红，认为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而感到惭愧不如。
“你们这群混蛋，在做什么！”首领察觉到不对劲，大声的呵斥。他也没有想到局面变的这么混乱不堪，不要说对付敌人，能不牵连别人就算好的。
社员回想起首领蛮横的对待他们，心知失败后首领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没人会自担责任，这么一想，慌乱的推搡与攻击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导致局面更加混乱，以至于出现几处踩踏事件。
“你们还没有明白吗？异能者们。”苏彦身姿飘逸灵活，一拳捣在一个人的裆部钻入他的胯下，异能者们纷涌而至。
“他在这儿！”有人大喝道，然后下一秒他的眼球就不见了。
“你们的力量虽大但伤不了我分毫！”苏彦扳住某个异能者手指，另一只手臂钻入别人的腋下动用擒拿术脱臼关节，凄惨的叫声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你们的速度虽疾但早已被我看穿了路数！”苏彦一记迅猛的上勾拳打在他的下颚，牙龈全是血，一个异能者的胳膊柔软的缠住自己，应该是“生物链”类型的异能者拥有了某种植物的特性。
“我、我抓住他了。”那名异能者欣喜若狂的不停嚷嚷，不料被苏彦一把扯过一脑门对撞他的鼻梁。
“这就是你们的高傲吗？你们引以为傲的天赋异禀？”男人骂骂咧咧的出拳砸到苏彦的面门，漆黑的面具破碎露出下半部分的面庞，难以想象那张脸蛋是那么的稚嫩，下一秒他如同一头绝命的狮子，扑杀上去咬断对方脖颈上的大动脉，鲜血抛洒横飞。
“摄像头呢？摄像头呢？”巴强慌忙的大喊大叫，害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就连博士也收起了自在轻松的姿态正襟危坐，口中喃喃失语，“这是值得记载的一幕，他证明了普通人并非不如异能者。”
“我直面过死亡到来前的痛不欲生，无数次逃脱死亡的魔爪。”至今回忆起洞穴的那段时光苏彦心底仍有余悸，下肘陷入对方的肋骨，断裂的肋骨刺进他的内脏。
“来！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苏彦一拳打在某人的心窝，时间慢慢推移，他面对的异能者越来应接不暇，于是也不再留手，朝他们的耳廊、上唇、咽喉、颈椎、脊梁、腹部、肾部等致命地方猛击。
等到唯独他一人站立在角斗场中央，脚踩着战败者们，周围的呻吟声不断，他做出了一个仰天咆哮的姿势后仰头，高举胳膊手心攥着一团模糊不复原貌的血肉……那是他们的眼珠，揉碎捏出鲜血滴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