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杰罗麦的玩笑

杰罗麦很快就摸到了小托马斯口袋中的钱，就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凭他的直觉，像小托马斯单纯的孩子还不了解世间的险恶。他猜测，这种的单纯的小猫咪，一般都是因向往外面的世界而离家出走。这类孩子总是将钱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果然，他抓到了一把绿色的纸钞，有10美元、20美元的，零零碎碎加起来差不多有150美元。这笔钱，够他一个月的花销。

今天真是一个幸运日，杰罗麦没想到自己早上开工就遇到了一只肥羊。他不由的猜想这只肥羊家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有独立的房子，不用住拖车。同时，他还摸到一个小盒子。他好奇的打开，发现里面装满了药片，还有迷你呼吸器。他忍不住为对方的病情叹气，“可怜的小病猫。”然而，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像是惋惜。他将药盒中所有的药片取出，只给小托马斯留下装着迷你呼吸器的药盒。

“这药片看着不错，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杰罗麦颠了颠手中的药片袋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病猫，开心才是一切病症的良药。要不，我用开心和你换？你觉得呢？”

车到站了，他熟练地将睡着的小托马斯背下车。他记得，在哥谭公园的垃圾桶这儿有一件被遗弃很久的玩偶装。可爱的小熊造型，说不定适合小猫咪的。想到就要做到，杰罗麦立刻将充气玩偶套在小托马斯的身上，还特地立了一块牌子——“每拳1美元就可以来揍我，快来打我啊！”布置完成，他便坐到不远处的长椅上，洋洋自得的准收获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凑上来围观。

小托马斯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未知的地方，身体还被奇怪的东西束缚着。通过奇怪外套上的透气孔，他看到自己正被人围观。围观人群中，有一个男人挥着拳头朝自己而来。来不及反应，他结结实实的接受了这一击重拳，跌倒在地。好在充气玩偶服装分散了部分冲击力，他并无大碍。

然而，这一切还没结束。男人的拳头如同暴雨倾盆，密密麻麻的落下。小托马斯只能被动抵抗。他努力回忆阿尔弗雷特讲过的格斗防护要点，在玩偶服装内吃力的抵抗。

“专注对方的动作，保护好自己的关键部位，找准时机反抗。”这些技巧，都是小托马斯在家和管家阿尔弗雷特闲聊的时候，听对方讲的。生病在家的日子里，他总是会缠着阿尔弗雷特讲“管家侠的冒险故事”。阿福是军情五处的退役特工，还曾在伦敦街头干过黑帮。他讲故事的时候，时不时都会讲到些打斗的技巧。此刻，小托马斯只能靠着这些理论来扛揍，躲避对方的拳头。等到对方出现漏洞的时候，再打出自己的拳头。

然而，他反抗的动作被肥大的充气玩偶变成一种可爱，甚至还带着点可笑的举动。肥肥软软的拳头打在别人身上，就如同被棉花击打一样，毫无威胁。反而将围观的路人逗得哈哈大笑。没有人想过玩偶里面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们被玩偶可爱又古怪的举动逗笑，开始加入到自己都不知道的“霸凌”之中。当人群退去，只留下了满地狼藉的钱币，还有空气中回荡着的大笑。

小托马斯累瘫在地上，玩偶服已经肉眼可见的扁下去好多。他找到了衣服的拉链，用最后的力气从中挣脱。他发现自己并不在列车上，而是一处公园。自己的周围铺满了钱币。这次围住他的，不再是那些无聊又无情的成年人，而是一群穿着单薄的脏孩子。他们挤在自己的对面，一个个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们在看到自己是和他们一样的孩子之后，便自顾自的低头捡钱。

小托马斯踉跄着从玩偶中爬出来。一不小心就被衣服绊倒，连人带衣的摔在草地上。汗水混着泥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哆嗦着，试图再次爬起。崴了的脚，给不了他任何支撑。他再一次摔在地上。

一道清凉的女声传来：“嘿，拉住我的手。”

寻声抬头，小托马斯看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漂亮姐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伸着手。对方逆光站着，阳光在她背后镀上了天使般的光芒。蓬松的金发，仿佛折射出了天使的光环。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姐姐的这双手柔软又有力。在对方的帮助下，小托马斯终于摆脱了累赘的玩偶服。他一瘸一拐的跳出来，在长椅上坐下。刚刚的剧烈运动已经让他的身体狼狈不堪。他摸出自己的小药箱，才发现里面只剩迷你呼吸器了，其他的药片连同口袋的钱全都消失不见。无奈，他只能先用呼吸器让自己气息平稳下来，之后才开口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CAT，小猫。”小猫看着他喘气的可怜样，再想到刚刚他被人揍的样子，心里有些内疚，“你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挣钱？你也没有父母吗？”

“我......没有父母，”小托马斯摇摇头，他的父母刚死了，“我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自己成这样了。”他想起叫“杰罗麦”的红发男孩，直觉对方和此事有关。然而，他四张张望，此刻却不见对方的任何踪影。

这个纯真到傻兮兮的小孩，肯定是被车上的人骗了。小猫可怜他，从自己捡的钱中数了些硬币，交到对方手里，“给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托马斯，小托马斯·韦恩。”小托马斯举着钱，不解地问，“为什么给我钱？”

“这钱是你挨揍挣得，可怜的傻小子，”小猫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她惊讶的问，“你叫韦恩？父母是不是前些天被杀死？”

小托马斯点点头。他站起来，试图重新走起来。

小猫惊讶的后退，戒备的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崴伤的问题不大，小托马斯已经能够站起来，但走起路来，像是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他听到了小猫的问题，便回答：“我想来看看杀死我父母的马里奥·佩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已经死了。”小猫停顿了一下，“你觉得他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么？”

小托马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总想见一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母。”

小猫低声说：“但是他已经被警察杀死了。”

小托马斯并没有放弃：“你认识他么？能带我去看看他还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么？”